宮天歌從進來開始就沒看見蕭重月的影子,一時之間也有些緊張,黎塵揭開了主將營帳的布簾,她還站在那稍微緩了緩,深吸了一口氣才往裡進。

一進去,就看見營帳裡站了很多人,有一張巨大的屏風,隔開了外面和裡間,外面站著的這些都她愁眉緊鎖唉聲嘆氣的,看樣子情況不容樂觀。

宮天歌心裡又是沉了沉。

她看不見裡面的情形,正在那站了會兒,就有一個眼尖的人看見她,厲聲道:“哪來的女人?!誰放進來的?快把她抓起來!”

那人手指著宮天歌,一時間所有人都聚焦到了她身上。

宮天歌此時帶著面具,就是一副平淡無奇的樣子,那些人皆用警惕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似乎是把她當做來偷取情報的奸細了。

他話音落下,就跳出來了五個人,舉著劍冷冷地朝著她,而宮天歌也昂首挺立,毫不示弱地回望,一時間營帳裡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了起來。

黎塵聽見了動靜,便出來解圍道:“這位是少將軍請來專門替老將軍看病的唐煉藥師,諸位稍安勿躁,切勿緊張。都是自己人。”

雖說他這話一出,營帳裡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些,卻也是以宮天歌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小包圍圈。黎塵無奈地道:“唐姑娘,這邊請。”

“少將軍可別是被女人給矇蔽了。這麼年輕的女人能治病?那葉神醫在這兒都治不好呢!她能行?”

“就是!我看別不是少將軍昏了頭了吧?前些日子不還是說因為一個女人連軍部會議都沒來參加嗎?我看吶,是這個少將軍想著早些把老將軍給氣死,好繼承虎符呢!”

宮天歌冷冷道:“沒想到諸位替國征戰的將領,竟是如此管中窺豹、自以為是的秀才,打仗不靠拳頭不靠靈力,全靠一張嘴皮子,這唇槍舌劍使的,可真說比手裡的刀劍使的還順溜。”

此話一出,這些將領都氣得要發作,可宮天歌卻沒再看他們,自己走進了裡間。

蕭重月的能力,她知道。

這些人不知為何如此針對他,但宮天歌不允許有任何人在她在場的時候嘲諷蕭重月!

進了裡間,宮天歌才看見一張大床,上面躺著一個男人,手邊是滿頭大汗的葉老在替他針灸。

而蕭重月一臉黑沉地站在床邊,這個表情,讓宮天歌的心徹底沉入谷底。

那些人在外面的聲音這麼大,估計蕭重月早就聽見了,可他卻沒有說什麼,眼睛一直沉在了床上的人身上。

宮天歌往那一看,就看見了面色鐵青的蕭老將軍——蕭安恆。

不過五六十歲的年紀,身形也是十分壯碩,只是此時赤著上身,身上刀疤箭傷四處橫陳,不知年輕時是經歷了什麼鐵血生活積累下來的勳章。

宮天歌眼睛有些發熱,不知該做些什麼,便站在了葉老旁邊,等他完成了自己的治療,宮天歌才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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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撿回來的那個煉藥師?”蕭安恆發了話。

即使他現在元氣大傷,十分虛弱,聲音卻也是氣沉丹田,中氣十足。絲毫看不出是病得下不來床的人。

宮天歌心下一凜,不想讓蕭重月為難,正要說話,就聽見蕭重月道:“是。”

“哼!”蕭安恆冷笑了一聲,“來吧,你來給我治。我到要看看,讓他這個小子如此上心的女人,到底有何本事!”

他指了指宮天歌,眼中盡是不信任和冰冷。

“重月,我不希望你,讓我失望。”

“她不會讓你失望。”蕭重月毫不示弱,面對著蕭安恆恐怖的氣場,他依舊十分淡然,只是臉上稍許憂心。

宮天歌上前,不卑不亢地道:“還請我給蕭將軍問脈。”

蕭安恆嘴角扯了扯,勾起了一個瘮人的冷笑,像是想看看她究竟有什麼本事似的,將右手抬了起來。

宮天歌餘光悄悄審視著蕭安恆,五官端正,沒有蕭重月那麼妖孽,但也算是個好看的人。只是歲月蹉跎,顯得滄桑威嚴了許多,一看就是殺氣重重,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殺氣。

她收回餘光,仔細把脈,良久,才皺著眉頭道:“體內陽虛過盛,舊疾淤積,以往留下的傷勢沒有保養好,如今一起爆發,尤其是一些曾經傷及根本的傷勢,如今心脈破損,肌肉開始萎縮,想必蕭老將軍這些日子,過得十分痛苦吧?”

這麼一說,蕭安恆眼睛冷了下來,道:“我痛不痛苦,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你只需要考慮如何才能治好。”

宮天歌笑了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眼睛裡既沒有看見一個鐵血軍人時的緊張惶恐,也沒有畢恭畢敬,只是像對待尋常人那樣,淡笑道:“蕭老將軍,你知道這病,是經年累月地爆發出來的。治得好治不好,瞧得不僅是我的本事,還有您的配合。您若是不配合,我就是醫術逆天也沒有用。”

“放肆!”蕭安恆徹底沉下臉來,周遭氣勢一變,頓時宮天歌感覺她身邊捲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可她處於風暴中心,卻始終十分平靜:“我說的是實話,不信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葉老給你開的藥方子,你從來都按時吃了,卻始終沒有遵醫囑,讓您靜養時非要練功,讓您休息時非要工作。藥物沒有來得及被身體有效吸收,就被您淤積在體內,都說是藥三分毒,我看吶,您這身體裡淤積著的藥毒,再不好好排出來,就……”

“就什麼?”蕭安恆的臉本就十分威嚴,如今板起來,更是嚇人。

可宮天歌依舊那樣看著他不說話。

蕭重月橫過來擋住了他的攻擊,蕭安恆瞥了瞥這倆人,簡直一個表情,他這招對別人管用,對自己兒子從來不管用。

而現在又多了一個不管用的——兒媳婦!

他這下算是認了,感情這倆人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居然都不怕他!

“你說,要這麼治?”

“我要把你之前吃進去的藥都逼出來,接下去,你就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虛弱期,不會到站不起來的地步,但是絕對不能上場打仗。平日裡保持一定程度的鍛鍊,按時按量用藥,療程大約要持續一年。”

“太久了,我不能那麼久都不上戰場。”蕭安恆想都不想就否決了。

“那我也沒有辦法,蕭老將軍接著病著吧。”宮天歌也想也不想,往後一靠,擺出了一副你不聽我的我就不治你的架勢。

葉老在一旁偷笑,他之前可是被這老將軍折磨瘋了,這人是他見過的最不怕死不要命不聽話的病人了!

而剛剛才進來的鍾權,看見床上的蕭安恆,頓時眼睛放光衝了進來!

“這麼嚴重的淤積,我真是第一次見!”

他幾乎都不用把脈,精神力一掃就探出來蕭安恆病得嚴重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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