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還敢瞪人?”男人被他這個眼神激怒了,想要一巴掌扇過去。

正當他把手都舉了起來時,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一股大力攫住了,被它猛地一扯,身體也連帶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誰他媽的……”男人惡狠狠地往後看去,想看看是誰這麼不長眼地敢這樣當眾給他下臉子。

這城南菜市場誰不知道他大田的名頭?!這兒可都是歸他管的,自從他傍上了那些大人物之後,菜市場裡幾乎沒有人敢對他不聞不問了,凡見了面都是要問好的。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居然還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一旁的商販也是被嚇住了,他們被大田管了很久了,雖說他這人平日裡耀武揚威的,但也從未敢走過這些商販們,遇上了交不出租金的還能寬限幾天。

不過他一直很討厭這些乞丐在菜市場乞討,說是他們髒兮兮的,容易影響來買菜的人的心情。

看上去凶神惡煞的大田,如今好像是遇到麻煩了,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簡單人物,還出手救下了那個乞丐,也不知道大田會怎麼樣。

宮天歌握住了他的右手手腕,這個男人也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靈師,她隨意一抓就讓他動都動不了了。

“你這個臭……”大田正要破口大罵,就被宮天歌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嚇住了。

“再亂說話我可以廢了你的手。”說著她還作勢用力地捏住了他的手腕,只要再稍微加點力,就可以把這個手給卸了。

“啊——”男人臉色慘白,因為疼痛而彎了膝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只有右手高高地被宮天歌捏在手裡。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小的……小的知錯了!”男人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地滴落,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這世道還會有人為了一個小乞丐出頭呢?

宮天歌並不是為了小乞丐出頭,只是她看見了這個荷包。

她鬆開了這個男人的手,然後緩步上前,蹲下身把他掉在地上的那個荷包撿了起來。

“這筐蘿蔔我給錢,你該幹嘛幹嘛去吧。”宮天歌扔下了一塊碎銀,拽著這個乞丐就離開了。

大田死裡逃生一般重重地舒了一口氣,這姑奶奶怕是腦子不太好吧!也就四十文錢的事,居然就給了自己一兩?!

真是人傻錢多。

不過大田還是十分高興地咬了碎銀子一口,確認是真銀之後歡天喜地地把錢塞進了懷裡,方才的痛苦和害怕早已蕩然無存,剛剛還想要把這個小乞丐送進去的想法也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蕭重月、韓玉、宮天歌還有那個小乞丐,此刻正站在一個非常非常破舊的小房間裡面。

說是小房間,其實也就是四塊木板搭起來的一個能擋雨的地方,連風都擋不了,破得讓宮天歌覺得它隨時要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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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這樣一個如此“透氣”的地方,竟然還能放得下一張床!

還有他們幾個人。

韓玉皺著眉看著床上那個面色蠟黃骨瘦如柴的小女孩,住在這種地方,還生著這樣的病,能不能熬得過這個冬天還難說。

雖說這裡很破很破,但在乞丐中,倒也是十分乾淨的了,看得出來這些被子也是被洗過的。小女孩雖然看上去狀態不好,但身上也是乾乾淨淨,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那一頭秀髮,像海藻一般鋪散開來。

這是什麼病?人都虛弱成這樣了,頭髮還這麼好?

宮天歌也有些納悶。

那個小男孩自從把他們領進來之後就一言不發,拿著宮天歌買來的那筐蘿蔔,仔細挑了一個品相好的,認認真真地清洗,切塊,然後扔進了一個裝了水的鍋裡。房中用黃土搭起來的小灶裡面燒著木柴,鍋估計也是街上撿來的破鍋。

宮天歌皺了皺眉,蘿蔔可以驅寒,可這孩子光喝蘿蔔可活不過這個冬天。

於是,她上前在那個搖搖欲墜的床上坐了下來。

“不許動她!”小男孩敏銳地察覺到了宮天歌的動作,警惕地瞪著她,像是下一秒宮天歌就會對她不利一般。

宮天歌不屑跟他計較:“我是個大夫,你若是不想你妹妹死,就讓我看看她。”

“誒!我說你這小屁孩兒,怎麼對自己的恩人說話呢!我們可是給你買下了一整筐蘿蔔呢!這麼久你不說句謝謝也就算了,我們在這幹站著這麼久了連口熱茶也沒得喝也就算了,你還對我們這麼兇?!”韓玉氣呼呼地指著他,可小男孩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轉回到宮天歌身上。

“那就麻煩你了。”

“喂!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三個人是誰啊?我們能出現在你身邊夠你在整個洛水城的乞丐圈裡吹上一輩子了知不知道?!”韓玉被他這個態度弄得氣不打一處來。

蕭重月不耐煩地點了韓玉的啞穴,看著他張了張嘴又一點聲音發不出來的樣子,才稍微放鬆下來。

韓玉認命地閉了嘴,看著宮天歌靜靜地給那個小姑娘把脈。

都病成這樣了,他覺著這個小姑娘都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還能救回來?

似乎是讀懂了他眼中的疑惑,蕭重月看著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靠!這個宮家的小子醫術真這麼強?

宮天歌收了手。淡淡道:“體溫居高不下,日常會喝很多水,卻咽不下去,害怕液體,食物也無法下嚥,開始時還十分躁動不安,你覺得她是受寒?”

小男孩眼睛亮了亮,立馬走過來說道:“鱗兒就是這樣的症狀,她自入冬以來就這樣了,我覺得她可能就是發燒……”

宮天歌看了他一眼:“傳染。”

“什麼?!”小男孩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她,“怎麼會是……”

“她是不是以前被狗咬過?”

“是……不過也是兩月前的時候了,那時候娘剛走,我被大媽媽趕出來,帶著她出來乞討,結果大少爺還放狗咬了我們,那時候……”小男孩又是恐懼又是悲傷地抓緊了鱗兒瘦弱的小手。

“被狗咬了,雖說這種機率很低,但她定是在那條狗上被傳染的。你要小心不要被她的唾液和血液等接觸。”宮天歌吩咐了幾句,“好了,收拾收拾跟我走吧,你在這煮蘿卜湯可救不了她,她現在一口水都咽不下。看她這樣虛弱,再不趕緊救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小男孩眼中滑過一絲恐懼,在面對陌生人的不信任感和為了妹妹的命搏一把之間徘徊不定。

“你可想清楚了,能救她的只有我。我救了她,你為我做一件事。怎麼樣?”

“什麼事?”

宮天歌笑了,指了指這個荷包:“你去官府面前說一說是怎麼撿到這個荷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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