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本座活了這許多年,這種石頭堆砌出來的所謂的石陣還是第一次見識,啊,哈哈哈,但是,你要讓我們怎麼跟你玩啊,你這個陣這麼小,跟我家的茅坑差不多大,還不夠我一雙翅膀扇一下的。”鴟鳥捂著肚子,一邊狂笑一邊說。

“哈哈哈!!!”

其餘魔鳥也一齊起鬨,就連大鶚也忍不住悶聲沉笑兩下。

九大魔鳥之中,就數鴟鳥身形最小,但是當它直起那三個笨重的身子來的時候,少說也有四五丈高,雙翅一旦張開,十幾丈開外的距離都能橫掃而至,而胡一輝的九曲黃河陣,不但人手縮減,而且面積也隨之減半,整個陣看上去也就只有半畝地大小,也難怪被眾魔鳥恥笑。

“諸位不要高興得太早,你們儘管進來就是,我保證,你們若是進來了,就誰都出不去。”胡一輝一如既往地漫不經心,笑語盈盈。

“好大的口氣,好,大鶚,那我就進去看看,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鴟鳥止住了笑,惡狠狠道。

大鶚原本跟其它魔鳥一樣,並沒有把這個新興的石頭陣放在眼裡,但是看到胡一輝成竹在胸,不免有些憂慮,問道:“鴟,你在冥界多年,收到的訊息可靠嗎?確定他們的修為都受到制衡嗎?”

“大鶚,你放心。我的眼睛錯不了,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熱紅外線如此強烈,他們現在絕對不是具有法身的上神。”鴟鳥道,“就只有澤令尊者的修為最高,但他不敢擅自動用大法力大神通,怕引來他的修煉雷劫。”

鴟鳥有點不耐煩,一副迫不及待躍躍欲試的樣子,但它不是大風,沒有敢不經得同意就私自上前。

其實,一眾魔鳥都有紅外感應的能力,只不過鴟鳥常年待在冥界,它的感應更加強烈而已,故而大鶚要向它求證。

“大鶚,我要與鴟鳥一同前去,萬一在陣內發生點什麼,也好有個照應。”蠱雕自告奮勇地報名。

表面上,這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有團隊合作精神,實際上,它是怕鴟鳥吃獨食。

從一開始見到胡一輝一行人到現在,一向以人為食的蠱雕早就對眼前的這些美味垂涎三尺,對於面前地方臨急臨忙堆砌起來的石陣,蠱雕不屑一顧得很,它擔心鴟鳥搶了先,把最好的那位給先吃掉。

大鶚當然知道蠱雕心思,只是沒有言破,恰巧現在正如它所說,小心使得萬年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二鳥一起相互有個照應幫襯,也是好事。

於是它點了點頭,應允道:“也好,你且和鴟鳥進去看看。”

二魔鳥聽得盟主應允,不禁喜上眉梢,為了掩飾住自己的喜悅,忙一展雙翅,匆匆飛到九曲黃河陣前,揚起的風沙無數。

胡一輝不慌不忙,喊道:“宏博,無尚,右手舉旗,凝神念天羅地網咒。”

徐宏博和君無尚早就在一旁恭候多時了,二人一聽胡一輝的號令,立即把旗子高高舉起,齊聲默唸:“冥冥玉皇大帝玉尊,一斷天瘟路、二斷地瘟門、三斷人有路、四斷鬼無門、五斷瘟路、六斷披盜、七斷邪師路、八斷災瘟五廟神、九斷巫師邪教路、十斷吾師有路行,自從老師斷過後,人來有路,一切邪師邪法鬼無門,若有青臉紅面人來使法,踏在天羅地網不容情,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徐宏博剛剛學會的咒語,由於緊張,不敢有半點大意,這是他有史以來把剛剛背誦的東西一字不差地默唸出來。

二人語畢,陣前便拱起一張閃耀著萬丈金光的天羅地網。

二鳥那巨大的身軀還沒有落地,便像看萬花筒一樣,眼前出現各種各樣彩虹一樣的線條,快速掠過,看得二鳥頭昏目眩,卻又欲罷不能,恍惚間,只有足球場那麼大的九曲黃河陣越變越大,越變越大,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裡面驀地生出一股吸引力,一下將二鳥強吸了進去。

鴟鳥和蠱雕暈乎乎,不明白這石頭陣到底是怎麼變大的,但是遠遠站在陣外的大鶚等另外四魔鳥,卻是看得真真切切。

這哪是那九曲陣變大啊,分明是從那陣裡出來的一股古老而神秘力量,把它倆硬生生地給縮小了。

此情此景,別說大鶚一行,就連徐若萍幾個(胡一輝除外),也都震驚不已,想不到這幾塊石頭擺成的碉堡,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這人世間的萬事萬物,竟是有著這般如此高深莫測的造化。

再說那被強吸進去的鴟鳥和蠱雕,它倆覺著十分奇怪,那半畝地的小陣,怎的就能一下子長大了成千萬倍,驚駭之餘,二鳥還不忘互相打氣。

蠱雕嚶嚶叫著,不斷地甩動著那只長著尖尖犄角的腦袋問:“鴟,你感覺怎麼樣了,我的身體裡面好像有什麼不尋常的反應,具體到底是什麼,卻難以說清楚?”

鴟鳥搖搖晃晃,腳步浮浮,如醉漢一般,好半天才回答道:“沒有什麼,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只是腦袋有點暈而已。”

它剛才誇下海口,身子就算有千般不適,也只能強忍著,萬不可在同伴面前丟人現眼。

“不好,我有種強烈的預感,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出去為妙。”蠱雕急道。

它看著鴟鳥踉踉蹌蹌,勉勉強強才能用雙翅扶著壁上的石塊走路,而自己也是暈頭轉向,心中如一團亂麻,根本無法思考,知道這次遇上勁敵,俗話說得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只有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

但鴟鳥就不同了,於它而言,名聲最重要。

只見它伏在一處喘了好大一口氣,慢慢起來,用力地煽動著三條毛茸茸的尾巴,狠狠地瞪了蠱雕一眼,道:“看著你牛高馬大,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想不到卻是這般膽小。告訴你,不破此陣,我是誓不出去的。”

說完,就自己一個率先一步一步沿著石壁築成的小路往前走去。

蠱雕沒有辦法,面對著眼前四面八方全部的石壁,自己也分不清東南西北,與其亂走一氣尋出口,還不如就跟著鴟鳥前去一搏。

沒走幾步,一股又一股無形的熱浪隨之襲來,陣外雖然寒冬臘月分明冷得要死,陣內卻熱浪滔天,如同一個巨大的蒸籠,連拂面的空氣都熱得難以忍受,並且乾燥得沒有一絲水分。

“鴟,我實在受不了了,我要出去。”蠱雕舔了舔乾乾的鳥嘴,沙啞著聲音吃力地說著話,嗓子眼裡面好像在冒煙。

它整個開始變得異常煩躁,四處亂竄,用自己尖尖的犄角用力頂在旁邊的石壁上,企圖撞開一處石牆,鋼鉤般的利爪劃出一道道的痕跡,發出刺耳的聲響。

本來就已經煩躁不堪的鴟鳥,聽著蠱雕那利爪劃在石壁上的噪音,更加暴跳如雷,它用自己長長的鋼鞭似的三條尾巴接二連三地抽打在蠱雕的身上,一邊抽一邊罵道:“抽死你這個惱人的神經病、”

打得蠱雕連連求饒:“別打了,我飛出去還不行嗎?”

“飛出去?你試試,你現在還飛得出去的話我就當你的小弟。”鴟鳥抬頭看看天上,灰濛濛的一片,深藏殺機。

“呼”地一下,還沒有等它回過神來,蠱雕就已經迫不及待一展雙翅直衝出去。

“砰”的一聲巨響,幾乎是在同時,那灰濛濛的天空中剎那間出現幾道閃電,一下子就把一飛沖天的蠱雕擊落下來。

鴟鳥從鼻孔裡冷哼一聲,徑直從它身上跨過,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譏諷道:“怎麼樣,滋味如何,我看你還是乖乖地跟我走吧,尋到生門,或許還有出路。”

說著,又扭動著它那三個毛茸茸的身軀大踏步向前邁去,蠱雕這回真的怯了,連忙強忍著劇痛緊跟而來。

沒走幾步,穿過一扇石門,二鳥驟然感覺四周奇寒刺骨。

按說它倆常年生活在冰寒之地,加上自己的修為,禦寒對於它們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但奇怪的是,無論怎麼裹緊自己那厚厚的毛髮以及提神練氣,身體上的熱量還是在源源不斷地流失。

就好像,就好像空氣中有一隻無形的怪物,正張大著嘴巴貪婪地吸收著自己身體上的能量似的。

鴟鳥哆嗦著身軀,滴溜溜的鳥眼四處察看,發現前面的路有好幾個入口,便一把拎著死魚一般的蠱雕,道:“快走!”

它冷得上下牙齒格格格地作響,也不向蠱雕作些解釋,把它連拖帶拽一同扎進其中一個入口。

二鳥一路向前走了好遠好遠,按理說,它倆這麼個走法,別說是一個半畝大的石陣,就算是一座城,應該也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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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這個曾經只有足球場那麼大的石陣彷彿突然間暴漲拉長了無數倍,無論鴟鳥與蠱雕走得是怎樣的不遺餘力,石陣卻是永遠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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