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博見此二人眉來眼去,從小就一個鬼精靈的他心裡面馬上雪亮一片,立馬嘴巴也不疼了,嘻嘻兩聲,調侃起自己的老姐來:“姐,真夠有你的,這麼快就又給我找了個姐夫。”

徐若萍看著他那雙明亮得幾乎發光的雙眼,狠狠地在他肩膀上擰一下:“閉嘴,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

領著他上了自己的公寓,一聲不吭地往沙發上一坐,默默地看著眼前兩大男人忙碌的身影。

徐若萍太熟悉自己弟弟的尿性,一年到頭不著家,成天只知道在外邊鬼混,今天卻特意找上門來,不用問,這傢伙心裡肯定有事。

胡一輝則是因為聽了剛才徐宏博的調侃,十分的喜聞樂見,再加上剛才自己不明真相,出手沒輕沒重,把他的嘴唇都摔破了,心裡面過意不去,於是十二分殷勤地給對方擦拭傷口,順帶塗藥,體貼入微到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她姐夫。

徐若萍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黑著臉,見兩人各自從洗手間出來,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法官審問犯人的口吻,道:“說吧,徐宏博同志,今兒個你又犯了什麼事?”

徐宏博和胡一輝好哥們般的笑容凝在了半空。

胡一輝感覺大事不妙,為免殃及池魚,他十分識趣,一閃身,自動跟對方拉開十米遠的距離。

徐宏博低垂著眼,剛才還一副嬉皮笑臉的吊兒郎當瞬間縮成個球。

說實在,這麼多個姐姐裡頭,徐宏博最怕的就是這個,可今天的事還非得找她解決不可。

無他,大姐二姐三姐都已經一一拜訪過,得到的答案是沒門。

沒辦法,為了自己的未來,豁出去了。

可一對上徐若萍那雙冰冷得刺骨的雙眸,他的油腔滑調又馬上發揮失常,說話的聲音都幾乎顫抖:“那個,最近,確實是遇上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

徐若萍垂下眼,道:“從前我是怎麼教導你來著?人生六字訣:一.靜:少說話,多傾聽。二.緩:穩著做事,不急不躁。三.忍:面對不公,別氣憤,別宣洩,忍讓是智慧。四.讓:退一步,海闊天空。五.淡:一切都看淡些,很多事情隨著時間會變成雲煙。六.平:是平凡,是平淡,是平衡。

你小子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把我說的話全忘掉,然後回來惹一身騷,是不是?”

她的語氣犀利,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軍人式的壓人氣勢,連旁邊的胡一輝都不禁有點小緊張。

徐宏博再次縮成球,用一種接近蚊子嗡鳴的聲音道:“那個,我沒有惹是生非。只是,只是最近手頭有點緊,想,想向你借一千塊錢,江湖救急一下,行不?”

胡一輝:“??????”

什麼,嚇死寶寶了,屁大點事啊,用得著要營造這麼恐怖的氣氛嗎?

他大大地鬆口氣,正準備上前拍拍徐宏博的肩膀,把事情包攬下來,就聽見徐若萍大聲吼道:“想得美!你每個月的生活費比我讀書的任何時期都多,還不滿足嗎,要錢沒有,要命就有一條,滾!”

胡一輝一哆嗦,還真沒見過這麼大火氣的徐若萍,他動了動手指,把溜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這個時候去做出頭鳥,想被機關槍打死嗎!

徐宏博怏怏地轉身出去,臨到出門時倏地轉過臉,諂媚道:“不借一千,那借五百總歸可以了吧!”

徐若萍嘆了口氣,生硬地對他擠出一個畫上去的笑容:“當著外人的面,都讓你滾了,還再要錢,你要臉不要?”

徐宏博嘻嘻兩聲,陪笑道:“.臉乃身外之物,可要可不要,錢乃必要之物,不得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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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萍被氣得柳眉倒豎,不再跟他廢話,直接一隻手抄起一杯熱茶。

徐宏博見狀,不敢再耍嘴皮子,馬上一陣風滾下樓去。

徐若萍這才露出一個可有可無的勝利的笑意,起身往廚房裡忙碌起來。

徐宏博一個人垂頭喪氣地走在狹窄的巷口路上,反覆點開女朋友剛剛發來的簡訊:“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好姑娘,她不要你的房,不要你的車,更加不要你的鑽石和你昂貴的生日禮物,當然,她也不會要你!”

這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徐宏博一邊走一邊嘆息:“唉,女朋友這個生日禮物要是弄不下來,該怎麼辦呢!”

一不留神,撞上了路人甲,心情煩悶之際正要破口大罵,卻看見路人甲胡一輝微笑著向他招招手,遞給他一張白金卡:“老弟,姐夫給你的見面禮,沒設密碼,隨便花!”

徐宏博猶豫著接了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一眨眼,胡一輝就不見了。

他拿著張銀行卡在眼前晃了晃,自言自語道:“唉,姐姐這麼摳,姐夫又能大方到哪裡去呢?想是裡面一兩百的紅包吧,不過,有的總比沒的好!”

十分鐘後,徐宏博差點跪在了某個櫃員機面前,他用力拍打一下腦瓜,兩隻眼睛幾乎湊到櫃員機的螢幕上,努力看清楚上面顯示的餘額,幾乎要停止呼吸。

第二天,徐若萍的手機都快被葛秋花打爆了,全家人輪番轟炸,非要她這個週末把胡一輝帶回家來坐一坐不可。

徐宏博這個大嘴巴,當晚回去就一個勁滔滔不絕地把見到胡一輝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繪了一遍,懷揣著某人那張銀行卡,把對方光輝燦爛的形象捧到天上有地下無,當然,他十分精明地隱去了胡一輝慷慨贈卡的事情。

徐若萍沒有辦法,為了防止葛秋花這個五大三粗的大姐來個十面埋伏,最後還是妥協,決定把胡一輝帶回家去。

當她簡明扼要把這個訊息通知某人的時候,那人簡直樂開了花。

想不到一個月不到,彼此就發展到要見家長的地步。

那麼換句話說,見了家長是不是兩人的親密程度可以更進一步?

每次親吻到一定程度,就被對方扼死在火海裡頭,胡一輝早就欲求不滿了。

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明天馬上就結婚,徹徹底底地擁有對方,那才一個叫真正的完滿。

週末黎明的第一道曙光還來得及升起,胡一輝就已經精心打扮了一個人模狗樣,敲開徐若萍公寓的門。

徐若萍哈欠連天,頂著一臉的睡眠不足以及,一隻雞窩頭,磨磨蹭蹭地開了門。

胡一輝:“??????”

哇塞,哪裡來的大媽?

定定神看清楚眼前人,連忙自我安慰:不怕,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自己女朋友未化妝的臉。

徐若萍沒有這許多心思,她的心思放別處去了。

一眼掃見對方兩手空空,禁不住發出一個會意的微笑。

胡一輝在人間界蹉跎幾十年,居然沒有學會給長輩送禮這件事情,活該受接下來的罪。

徐若萍迅捷無比地從衛生間洗漱出來,然後給胡一輝捧來了一套衣服以及一雙布鞋,難得直白地表達道:“送給你的禮物,情人節可不許管我要了哦。”

胡一輝簡直要飛上雲端,眼神複雜地接了過來,深情款款地道了一聲謝謝。

徐若萍暗地裡偷笑,熱切地把他推進洗手間,焦急道:“難道你不想把它換上嗎?看看合不合身嘛?”

等胡一輝把自己一身的名牌脫下,換上了百幾十的地攤貨時,整個人氣質一變,差點就成了建築工地裡頭的某農民工。

果然是人靠衣裝。

那套新衣服被徐若萍提前洗過,廉價的化纖布料一碰水就縮水,有幾處地方還褪色嚴重。

胡一輝穿一身短手短腳的衣服出來,粗劣的化纖布貼在他敏感的肌膚上,嗑得他渾身有如針扎,走起路來看著就像一隻蹩腳的提線木偶。

可熱戀中的他就算穿著狗屎此刻恐怕也沒什麼異議。

徐若萍忍住笑,無聲無息地實施著自己的計劃。

從小到大,她都十分反感葛秋花見錢眼開的勢利嘴臉,所以一直不想如她所願,賭氣地要找一個窮不賴嘰的男朋友,可惜除了陳坤峰,沒有一個如她所願。

一個比一個有錢!

好吧,那我也要把他的錢藏起來,露一個貧苦之家的可憐相給她看看。

氣死花姐!

最後一步,徐若萍給胡一輝換上了一雙藍色的布鞋。

這種鞋子路邊攤隨處可見,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貨。

徐若萍給它尋了個藉口,說是自己家在農村,待會有可能要下地什麼的,穿布鞋方便。

胡一輝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為了配合胡一輝演戲,徐若萍自己也換了一條廉價布料的碎花裙,同樣是路邊的過時清倉貨。

當兩個苦逼逼的貧下中農小年輕,春風得意馬蹄疾地出現在葛秋花面前,面對著葛秋花那張驚訝得張大了嘴合不上去的癩蛤蟆嘴臉時,徐若萍簡直比中了六合彩還要來得高興。

今天除了徐宏博不在,幾個姐姐和姐夫都到了。

在徐宏博同志天花亂墜的描述裡頭,一大幫心急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在看到兩手空空的農民工胡一輝同志出現的當場,大家就不約而同地得出了同一個結論:被徐宏博這臭小子給忽悠了。

與徐俊訂婚家宴安排在“名都酒家”貴賓包房形成鮮明的對比,葛秋花把宴席安排在家裡的院子裡頭。

一張缺胳膊少腿嚴重掉漆的餐桌上,寥寥數道齋菜,葛秋花心裡憋屈了一肚子氣,連帶著幾個姐姐姐夫都受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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