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所見怪物無數,都很淡定,只是不自覺握緊手中武器,均沒有出現徐若萍想象中驚慌失措的表情。

徐若萍酸溜溜地環顧了四周一眼,用力拍拍自己的心口,把那顆丟人現眼的“咚咚咚”亂跳的小心臟一把拍了回去。

十名黑衣保鏢,移形換影,各自按照卦位站好,成一條長蛇首尾相接,率先對水怪發起進攻。

蛇首的那名粗壯大漢,揮舞著一柄五百多斤重的滄海映月刀,大喝一聲,舉起大刀如泰山壓頂般往那怪物的天靈蓋就是一刀。

那怪物身體陡然間脹大了兩倍,渾身上下變成了刺目的金色,以頭上金角做武器,閃電般低頭向上一頂,當的一聲裂帛巨響,粗壯大漢被對方的蠻力震得斜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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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尾的俊美少年一聲不吭閃身而至,舉劍向怪物的脖子斜劈而下。

那怪物一晃腦袋,當的一聲又用犄角把俊美少年震飛出去。

徐若萍看得後背冷汗涔涔,兩隻手不知怎的就緊緊抓住胡一輝的一條手臂,指甲掐進他手臂的皮肉裡。

胡一輝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卻沒有責備她,只輕飄飄地給她解釋道:“你看,他們擺的就是一字長蛇陣。全陣分陣頭、陣尾、陣膽(中央戊己土)三部分。陣形變幻之時,真假虛實並用,擊蛇首,尾至;擊蛇尾,首至;擊蛇身,則首尾皆至,由此三種變化,長蛇陣運轉迅捷,猶如巨蟒出擊,凌厲無比!”

徐若萍對中國的排兵佈陣之法略懂,外公也曾經教授過她一本《孫臏兵法》裡面的內容,系統完整地將“陣”分為十種陣型,即:“方陣、圓陣、疏陣、數陣、錐形陣、雁形陣、鉤形陣、玄襄陣、水陣、火陣”,簡明扼要地給她詮釋過不下二十種陣法。

奈何她對這方面毫無興趣,七煞星君用盡了三十六般手段都沒能讓她有所長進,最後不得不放棄教授這方面的內容。

今天不知怎的,徐若萍腦子裡的漿糊彷彿一下被清理乾淨,眼前闊然開朗,認認真真觀察一番,還饒有興趣地指出其端倪:“不好,這怪物有點道行,迎著七寸而去,這陣恐怕要被破了!”

果然,位於七寸宮位的大漢,收攏摺扇,握在右手,露出鑄作蛇頭之形的尖利扇柄,“呼呼呼”向著怪物迅捷發出十數支藍光閃閃的毒針。

怪物身影一閃,悉數躲過,並且陡然間身形拔起,在空中急速盤旋,“噗”的一下朝摺扇大漢噴出一股濃霧,摺扇大漢開扇擋格,此霧卻非彼霧,猶如一條高壓水柱,硬生生把摺扇大漢逼出蛇陣。

“哼!”

胡一輝緩緩低哼一聲,把錦旗一揮:“撤,換二龍出水陣!”

錦旗旗身不斷發出耀目白光,似有無線電波傳送一般,源源不斷向陣中人輸送資訊。

長蛇陣的大漢首尾相接,中間斷開,頃刻間就擺了一個二龍出水陣。

怪物再度被團團圍住,被陣中兩大漢一左一右分別舉劍橫刺小腹。

胡一輝雙目炯炯,凝神唸叨:“換,天地三才陣!”

錦旗離手懸於半空,白光流轉,燦燦溢彩。

位於中宮位置持摺扇的大漢縱身上前,以扇代筆,直刺水怪眉心。

怪物躲閃不及,被刺中眉心,一股淡藍色的液體汩汩而出,怪物吃痛,發出一連竄驚雷般的怒吼。

天空上霎時間濃雲翻滾,一條條灰黑色的龍捲風似有移山填海之勢,呼嘯著凌空而下,烈烈罡風利刃般刮打在眾人身上,幸好大家修為不弱,護盾築得甚為堅固。

胡一輝迎風而動,手中掐訣,口中默唸:“換,四門兜底陣!”

陣中人收到傳音,兩頭迅速回撤,形成四門兜底陣。

怪物受傷,狂躁不安,兩隻尖角閃發著金光,原地打轉,毫無章法地往四周橫衝直撞,企圖衝出包圍圈。

可惜沒等它尖角刺出,旁邊便刀劍齊至,上下左右閃電般出擊,不少刀劍還真刺到怪物身上,可惜這怪物身上彷彿天然披有一層銅皮鐵甲,刀劍刺在身上頂多構成皮外傷,並非致命。

胡一輝見四門兜底陣沒能佔上便宜,心中一動,又繼續念道:“撤,換五虎群羊陣!”

原先圍圈的陣中人迅速散開,踩著八卦步互相穿插,刀光夾著劍影,閃電般穿來插去,晃得徐若萍有種在電影院看立體動漫看得眼花繚亂的感覺。

怪物也被晃瞎了眼,被對方引著團團轉起圈來。

胡一輝見怪物動作逐漸緩慢,微微一笑:“撤,換六丁六甲陣!”

徐若萍狐疑地望著胡一輝,問:“六丁六甲陣乃是茅山宗鎮山之寶,你是怎麼學到的?”

胡一輝偏頭一笑,並未作答,深邃無邊的眼神卻已經很好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天地間沒有我胡一輝想學卻學不到的東西。

徐若萍暗暗翻一下白眼,心道:切,有什麼了不起的。

陣中人於是又再迅速遊走,按照離、旨、火、天、尊、勝七種禹步閃電變換。

徐若萍雖然表現出滿是鄙視的神情,眼裡卻觀看得一陣心潮澎湃,陣中人出手太快,變幻莫測,竟看不清楚他們是怎樣發出的襲擊,就見那怪物身上被眾黑衣保鏢捅成篩子,淡藍色的液體出流不止。

“好快,都看不清他們是怎樣出的手?”徐若萍忍不住低叫一聲

“有什麼好驚訝的,他們這般身手不算什麼,”胡一輝淡淡道,忽而憶起什麼,微微側頭衝徐若萍問,“你是不是還沒有系統學過修真武學?”

“什麼是修真武學?”

胡一輝愣了愣,輕描淡寫地回答:“日後再教你,今天你就好好學學怎麼佈陣!”

他有心炫耀,繼續道:“撤,換八門金鎖陣!”

黛月目瞪口呆:“還來!”

陣中人收到命令,立即變換隊形,環繞一圈,按八卦陣佈陣,留八個出口,變成方形,成八門金鎖陣。

怪物見前方終於露出個缺口,奮力向前衝起,作垂死最後一擊。

金燦燦的兩隻犄角宛如兩把鋒利無雙的大彎刀,以一種無可擋其銳的氣勢向著出口衝去。

守門的兩人迅速舉起武器虛虛擋格,而怪物背後卻有兩人發起猛攻。

一人舉方天畫戟,一人凌空而起,左足向後翻出,壓下方天畫戟,順勢踏落,舉戟之人用力一擲,凌空之人便如遠端高射炮一樣,嗖一聲朝怪物身後彈去,長劍刺出,自怪物臀部刺入,直通肺腑。

一聲聲震天憾地的咆哮**,淡藍色的液體沿著傷口洶湧而出,怪物終於不支倒下,轟一下揚起陣陣塵土,遮天蔽日。

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打鬥終於謝幕。

徐若萍抬手抹了一下額角,手心全是汗,驚歎道:“天!原來這些都不是普通的保鏢,個個是如假包換的大能!”

“保鏢?!”胡一輝轉過身,嘴角含笑,“你知道他們都是誰嗎?”

徐若萍很老實地搖搖頭。

“過來!”

胡一輝向那十名保鏢揚一揚手。

十人迅速而至,一字排開,領頭的大漢恭恭敬敬地問:“少主有何吩咐?”

少主?

笑死人了,都什麼年代還帶這樣稱呼人的。

徐若萍掩嘴一笑。

“都進行一下自我介紹,講講自己的豐功偉績!”

十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胡一輝葫蘆裡買什麼藥,畢竟是少主的命令,別說自我介紹,就算是自我了斷都得執行。

為首的那名粗壯大漢立馬拱手作揖,道:“我叫夢提額,授冥國司空大魔將,從正一品,曾隨少主南征北戰上百次,斬獲敵首無數!”

夢提額,名字有點熟悉,到底在哪兒聽過?

緊挨著他的一名漢子,皮膚黝黑,再加上黑西裝黑褲子黑皮鞋,整個就活活一大黑炭。

夢提額一說完,大黑炭便迫不及待地接著道:“我叫鐵蠻,左驍衛大魔將,二品大員,授任渭北行軍典籤。”

鐵蠻還想繼續,胡一輝揮一揮手,另一長相俊雅,表情冷漠的中年漢子微微欠身,介紹到:“流良,左領軍大魔將,任夔州總管!”

“哇,你長得真英俊!”徐若萍煞有介事地點評道。

“英俊??”胡一輝直直地盯著徐若萍臉,酸溜溜地命令道,“流良,現個真身讓她瞧瞧!”

“是!”

流良越眾而出,雙臂用力一展,顯出一隻咧著血盆大嘴的蟒蛇蛇頭。

徐若萍雙腳一軟,險些沒有站穩。

被胡一輝這麼一嚇,後面眾人的自我介紹,徐若萍基本上都只是蜻蜓點水,一躍而過,再不敢有半點好奇之心。

英子和費浩然一直默言不語,面對徐若萍這一路上又是鬼故事又是要求別人進行自我介紹,林林總總騷包上半天,真不知該說她什麼才好。

乾著急也沒辦法,只好一直相對沉默地站在那裡。

好在徐若萍也不是一直瞎折騰,後面被流良的真身嚇一嚇,終於也消停了。

胡一輝領著眾人繞大山往下走了半圈,突然地,拿南徐慌慌張張往前緊走幾步,用腳往地上一處突起的小土胚扒拉幾下,猛地仰起頭,用力抽吸幾口:“少主,這裡有他的氣息!”

眾人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徐若萍看清楚拿南徐腳下的東西後,“嗷”一嗓子嚎了出來:“手指,是人的手指!”

捂著眼睛,一個猛子扎進胡一輝的懷裡。

其實那是整隻人的手臂,斷口處有大小不一的猛獸留下的牙印,徐若萍只瞟到它一根手指而已。

胡一輝對此十分喜聞樂見,伸出雙手把她往懷裡緊了緊,隱晦地拋給拿南徐一個讚許的目光:“我早就知道是他!各位,抖擻起精神,看看能不能找到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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