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神色冷漠的說出了這些話,而這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也不算是突兀。

要是徐輝祖身邊還有其他人在這裡,一定會大聲呵斥他,說他以下犯上,不懂尊卑,應該軍法處置這樣的。

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關乎到錦衣衛的名譽,關乎到方中愈和其他人的名聲,所以呢,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夠退步,所以阿良說的也算是自己的想說的,最恰當的話語。

不退步,是在某種程度上的堅持,而這種堅持,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的,而且,擁有這些的人,一般都能搞出不小的事業來。

在一個團體裡面,就應該維護一個團體的榮譽,這一點是很多人都應該懂的道理,可惜的是,有些時候,有些人不懂,還覺得團體虧欠了他。

現在來看,錦衣衛的發展與精神教育是成功的,對於中愈來說,這是真的成功的。

現在已經有人能夠自願的維護錦衣衛的聲譽,那就是最好的,作為首領,他當然希望這樣的人越多越好,不僅僅是他,是每一個人,都希望手下有更多這樣的人,如果你的手下都帶的是一群得過且過,就那樣吧,這關我什麼事的人,那你這個團隊,一定沒有什麼前途,更別說錢途了,這是幾千年來,人們總結的規律,而這個規律,幫助了很多人,成長為新的領導。

想要發展,想要留住人,想要留住精英,最需要做的是什麼,是幫助一個人安定下來,在精神上撫慰他,在生活上幫助他,現在錦衣衛已經走出了第一步,而這一步,也是走向成功的基礎。

聽著阿良這話,徐輝祖心裡想到,那就是手裡有證據了,錦衣衛起復的訊息他自然是知道的,老四一直都跟燕王朱棣要好,畢竟,大姐對他們很好,現在大姐夫和朝廷作對,他自然也是向著那邊的,他也早就知道,只是老四沒有做出切什麼不好的事情,他也就聽之任之了。

可是現在真讓他知道了老四這段時間幹的這些事,他心裡還是很難過,為什麼會是這樣,不應該的啊,老四真不應該這樣,中山王府,不應該出現叛徒。

“呵呵,那你家大人的意思是?”

他有些生氣,自然聽出了阿良口中的意思,但他知道,錦衣衛自然有錦衣衛的法子,就是不知道今天來是什麼意思,但是肯定是有目的的,所以呢,不會做一些沒用的事情。

“我家大人說了,徐家四爺,錦衣衛目前不會動他,但是要是他還做了對不起朝廷的事情,錦衣衛一定會動手,這也是提前跟您打聲招呼,希望您有心理準備,畢竟,先中山王的聲譽咱們也是要顧忌的。”

阿良提到先中山王的時候,朝一旁拱了拱手,對於這位大明王朝的頭號大功臣,大明戰神,他們還是很尊敬的,沒有人會對他不敬,就算是錦衣衛,也不能,所以,這番表現,到是讓徐輝祖稍微冷靜了一下,也明白錦衣衛確確實實沒有必要針對他們,況且,他父親的名望,還不是錦衣衛可以撼動的了的。

這也確實是中愈的意思,中愈對於魏國公徐輝祖還是挺敬佩的,先中山王的長子,雖然一直受到朝廷和建文帝的猜忌,但是他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鑑,這一點,比那些最後投降的人來說,不知道強到哪裡去了,所以說了,這個人,不能出事,也不能有那樣的命運。

在建文朝廷最後的時刻,也是他帶著殘餘的兵馬在抵抗,直到事不可為的時候,而且,當其他人都在跪迎新君的時候,也只有他,在自家祠堂,跪在父親中山王的靈位面前,懺悔,也正為如此,中愈才會對徐家網開一面,希望徐四爺由他們自己處理,或者說,想給徐家一個機會,更大的機會,這樣的人,不應該消逝,而是應該出現在另一個戰場上。

“呵呵,你家大人好狠的心啊。”

這話從一個在戰場上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沾了多少鮮血的人的口中說出來,似乎有些諷刺,但是卻那麼的真實,這就是徐輝祖,這就是先中山王的長子,大明魏國公,徐增壽的大哥。

他口中的大人,就是方中愈,這個他認為是個小孩子的人物,頂多是才學不凡,學識淵博,沒想到,在某些事情上,竟然可以做的這麼好,這麼無情。

“都督,您不用這麼激動,錦衣衛要是想要動手,之前四少爺做的那些事,就足夠了,根本不需要花時間和精力,再做這些事情,況且,我家大人也說了,您是一位忠義的人,縱觀滿朝文武,除了我家老爺和兵部尚書齊大人,也就只有你一個外臣可以信賴了,當然,梅總兵官算一個,但是他是駙馬爺,是天家的人,信賴他,也是應該的,這一點,您做了國公這麼多年,應該也是看的透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大人對於他,有一種迷之信任,對,就是一中其他人都看不懂的信任,但是阿良從不懷疑自家公子的眼光,所以陳述的也都是事實,基本上還原了中愈的意思,但是這一點落在徐輝祖的耳朵裡,卻覺得有些不中聽。

“呵呵,怎麼,照你的意思,我還要感謝你們不成?”徐輝祖有些生氣了。

阿良站起來說道,“都督,您現在可以不感謝我們,我們也不需要您的感謝,錦衣衛的榮光,從來不是自己人送的,我們只從敵人那裡獲取,但是我相信,不久,您,會感謝我們的,但願您不是因為,是我們的敵人,來感謝我們。都督您忙,我這就走了,不用送。”

這話說完,行了一禮後,就準備離開了。

剛走到帳門的時候,他又折回來了,“都督,這是我家大人閒著沒事的時候,寫的東西,您可以看看,說不定對您有用,當然,您認為沒用,也可以扔了,反正,我家大人,沒事的時候寫的東西可多了。”

阿良又從懷裡掏出來一份東西,不多,也就數頁紙吧,剛剛他們居然沒有搜走,阿良都有些愣了,但是上面的字,卻寫的密密麻麻的。

額,印刷的,好吧,居然是公開的,印了很多啊,哈哈。

在阿良走後,徐輝祖翻開了那幾頁紙,本來他是不屑看的,畢竟,剛剛這人才在自己這裡說了一藩狠話,他還沒有那麼賤,要看別人的東西,近乎施捨的東西,但是一想起這是那個孩子寫的,他就忍不住想去看,畢竟名聲大了,幹什麼事情,都容易讓人想多啊。

翻看了幾頁紙以後,他的眼都紅了,連續翻看了好幾遍,似乎撿到了什麼寶貝一樣,心裡也在感嘆,這是好東西啊,臉上也有了笑容。

“奉浦,你,覺得怎麼樣?”他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歡喜,向著一旁問道。

從大帳內部的屏風後面走出來一個人,都督的大帳還是挺大的,至少分割開來,空間還是挺大的,放的東西多,藏一兩個人也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他在這裡,也很正常。

那人一副儒生的模樣,看起來年紀並不大,但是似乎在軍陣裡面久了,臉色有些偏黃,皮膚上也很乾燥,還有些褶皺,他上前行了一禮,說道:“不知道都督您指的什麼?”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奉浦都知道的,就直說吧,不用這樣的,咱們還是直接說,這啞迷打的我自己都累。”

徐輝祖抬頭看了他一眼,連手裡的東西都沒有放下。他們都瞭解彼此的,自然是知道自己要問什麼,也知道該怎樣回答。

那人也很自覺地走到了他的身邊,頗為感嘆的說道:“呵呵,不錯,很不錯。”

“什麼不錯,很不錯?”徐輝祖,放下手裡的紙張,問了他一句,畢竟,這個答案不是他預想的答案。

這位儒生,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剛剛這個人不錯,那小子,嗯,也不錯。”

“你真的這樣想?”徐輝祖問了他一句,能讓他說出來不錯的人很少,至少之前沒有聽他誇過年輕人。

“是,看他們這幾個月的所作所為,確實是不錯,你也看到了,幾乎每天,都有人趕在咱們的斥候前面,解決掉敵人的小隊,還有之前的燕軍左軍出現的那些騷亂,足以證明,那就是他們的人,那小子,不按常理出牌,有現在的地位不足為奇。”

他有些感嘆,後生可畏啊,這小子的手腕,讓他看了都有些心驚,更別說是徐輝祖了。

“你還是小看了,你看看這個吧!我現在都懷疑,這個小子是不是妖孽了。”

他接過徐輝祖手裡的紙張,只見上面寫著,“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游擊戰裡操勝算;大步進退,誘敵深入,集中兵力,各個擊破,運動戰中殲敵人。”

他將這幾句話念了一遍,感覺差點感覺,又念了一遍,心裡才體會到了這種種的精髓。

燕軍現在放棄這北平腹地,長驅直入不就是運動打仗嗎,看來,咱們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小娃娃看的透徹。

當然了,這可是當朝太祖的戰法精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全盤學得會的,所以,還是要抓緊利用啊。

當他看著後面的幾張紙時,是越看越心驚,越看越覺得,這人是一個標準的戰爭狂人啊。

“這是方中愈那小子寫的?”

他很奇怪,希直先生是當世大儒,這是朝廷和民間公認的,現在他的兒子,表現的卻是一個實打實的武將形象,這就有點耐人深思了。

“聽方良的意思,還真是他寫的,隨便寫的,要是認真起來,那得寫成什麼樣子呢?”

徐輝祖心裡是挺佩服這小子的,現在看來,還真是小看他了。

“都督,之前梅駙馬似乎也來了一封信,記得有提到他,趕快找出來看看,我總覺的漏了些什麼。”

奉浦先生腦子裡的光一閃而逝,他真的是記得似乎有那麼一些東西,在頭腦裡發酵,但是現在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了,只記得與梅駙馬有關。

“對對對,找找看,找找看。”徐輝祖聽了,趕忙在自己的檔案中翻找,雖然是經常有人收拾,但是用的多了,還是顯得有些雜亂,所以這一翻檢,還是花了不少時間的。

“找到了,我看看,梅殷那家夥,到底說了些什麼?”

他開啟了梅駙馬的信件,看到了上面的東西,上面寫了不少東西。

“來,你也看看,看來這小子,確實是了不起。”

奉浦先生接過來一看,從頭掃到尾,眼裡的光亮是越來越亮。“都督,看來天佑大明,太祖皇帝在保佑著皇上,這就是天降奇才啊。想不到駙馬爺居然已經按照他的意思在做了,看來真的是相信他了啊。”

“那當然,沒聽說嘛,他還給梅殷那家夥寫了一首詩,唉,不說別的,現在他可就名揚天下了。”徐輝祖說了一句,不過怎麼聽著,這話裡有話啊,還是頗有些酸氣啊。

兩人又在那裡嘀咕了好一陣子,似乎討論了不少事情,不過多年後他們想起那一天,心裡都有些感嘆,真虧有這麼個人出現,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戰爭從來都不是仁義的,當然對於某一方來說,可能可以宣揚為仁義的,因為總有發起的一方。

在這場戰爭中,燕逆是造反的一方,可是原因除了皇位之爭以外,那就是朱允炆的殘忍,或者說是急功近利,如果他要是按照之前答應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策略行事,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

仁慈從來都不是戰場上的主旋律,殺戮才是,兩軍對陣,殺戮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所以,這幾年來,雙方死亡的兵馬很多,但是補充兵馬也很多,逃跑的就更多了,兵戶在這個時候已經逃跑的很多了。

中愈甚至回想起以前大秦的制度,全國就只有民戶和軍戶,在戰爭期間,所有的男丁都是戰士,必須參戰,保衛國土。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