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說不清的，就好像當初方中愈還是一個出出茅廬的小子，甚至對於他們這些朝廷大臣來講，那個小子還只是一個可以提拔的後生，是一個晚輩，是一個可以好好培養的年輕人。
但是如今他卻能夠位列朝堂甚至與皇帝的關係親密，能夠站在朝中大臣的前方，能夠主宰很多人的命運，能夠在帝國的大事上發表自己的意見，提出自己的建議，甚至是最終決定一件事情的政策，這是其他人萬萬想不到的。
不過一想到他這些年來所做的事情，所提出來的建議，所改變的朝廷狀況，那些人又覺得非常坦然。
他們雖然不清楚方中愈在議事長張大人這件事情中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畢竟剛剛他表現的10分正經，這也能注意到的那些人，有一些好奇。
不過就算是不知道也沒有關係，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講，有的事情知道和不知道，其實是兩樣的，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清楚，整件事情他們能夠知道的，到底是多大的程度，是別人告訴他們的還是真的讓他們自己知道，這是說不清楚的。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講，有些時候獲得的訊息，只不過是眾多訊息的一部分，當他們沒有具體的訊息和來源去進行分析判斷的時候，所有得到的一切都可能是虛假的。
這就造成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在經營關係上，在處理事物上加大自己的分析能力和探索能力，他們必須要不斷的成長起來，才能在自己的領域內做得更好，這一點他們都是深有體會的。
世界上沒有10分完美的計劃，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講，最終所獲得的只不過是他們其中知道的一部分。
皇帝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甚至在某種情況下，有些計劃就是專門為了他而制定的，這些年來事情發生了改變，對於其他人所知道那些一樣，他們也有著自己的打算。
過了這些年，很多事情都和之前說的不一樣了。
但是他們在這一刻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無力感，可是這並不影響他們之前的打算。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其他人，他們總需要做出一些事情來改變現在的狀況，也許接下來的日子他們會過得更加的匆忙，但最終所獲得的也是能夠完完全全承擔他們的付出的。
皇帝很清楚的知道他學校的人是個什麼樣子，也知道這些年的改變讓他們經歷了什麼，承擔了什麼，所以他選擇相信，當然不是不提防監管的更加嚴格，是因為在如今的這種日子裡，每一切的一切都是必須存在。
長久的存在才是如此之間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他們這些人都慢慢的經歷過這些，那麼也就會把所有的事情看得更清楚一些。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所以處理起來也會更加的方便。
說什麼都是正確的。
沒有騙人。
人群熱熱鬧鬧，有人離開，有人駐足，有人分享著彼此之間最新的訊息，有人將會把這些事情說得更透徹一些。
但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和之前不一樣。
離開了皇宮大殿，在前往各自部門的道路上，方中愈，被張大人攔了下來。
“聊聊？”
“可以。”
其他人自然很識趣的離開了。
不管如今他們怎麼想，現在這一切就是事實，那就是議事長張大人和方中愈兩個人在談話，雖然有些好奇他們兩個人到底要談論什麼，但這些人也不會去過多的關注，至少在這一刻不會。
問得太多可能會引起無盡的麻煩，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講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之前的猜測歸猜測，可最終如果真的要落到實處的話，還是會引起很多的變化的。
兩個人就那樣走著，周邊都沒有其他的人，就算是方中愈身邊的護衛，也只是遠遠的跟著，只要確保方中愈不出問題都行，他也不會在這裡真的做些什麼，或者引起一些可能會發生誤會的事情。
兩個人的背影看起來很是和諧，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一個象徵著初陽，一個象徵著落幕。
很多人都有這個感覺，這個感覺也會一直持續下去。
看的時間越長最後得出來的結論就是如此，他們這些人有太多太多的想法，最終想法可能被忽略，但絲毫不影響他們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
“今天的事情謝謝了。”
老大人看著年輕的方中愈，看著這個對大明帝國有著無數影響的方中愈，思緒萬千，感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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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想到最後會變成現在這種狀況，至少對於皇帝的打算，其實是沒有猜到的。
建文皇帝朱允文，做了這麼大的改變，甚至可以說完完全全就是給予他現在最高的地位。
不管怎麼說，他都要感謝方中愈的。
“大人說笑了，這件事情與我無關，至少我從來沒有在陛下面前提到過這個事情。”
方中愈坦然的面對著議事長張大人，他說的是實話，是的，他從來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有過多的安排，也就是說對於皇帝到底要怎樣處理現在這件事情，跟他沒有太多的關係。
他要是真想做什麼的話，一定會坦白的說出來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由著其他人去思索，或者去揣測裡面到底出現了什麼樣的變故。
況且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方中愈也沒必要掩蓋事情的真相，他甚至可以大大方方的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還能獲得別人的敬重和感激。
畢竟獲得一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的人情還是非常重要的，也許說不到哪一天就用上了，甚至可以改變一生的命運，這一點也是說不準的，他們這些人做什麼事都不能用常理來
討論，也不能用簡單的事情判斷所有的狀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議事長張大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多多少少跟你有些關係，如果不是當初你在皇帝面前做了那些事情，如果不是你主導了整件事情的發展，現在我也不會有這種待遇，不管怎麼說我都得感謝你。”
方中愈見老大人說的真誠，他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的糾結，年輕人嘛多多少少還是能夠快速解決的一些事情的，所以他直接笑著答應了。
“在我離開朝堂之前，我還是想跟你聊聊其他的。”
“大人請說，小子能夠做到的會去做，不能做到的也不會貿然答應。”
方中愈在這一刻確實非常的鄭重，他這是表明態度畢竟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恐怕他會很難做，就算是議事長張大人自己本身不想讓他這麼難做，可保不準其他人會有這樣的想法。
畢竟他要離開朝堂了，這是一個公開的事實，那麼說不定會有人找上門來向他討要人情，或者說是一些其他的安排，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講，有些時候貪官司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不管他們怎麼做，最終可能會獲得不一樣的結果。
方中愈也不想沾染過多的因果，所以提前就把話挑明了。
“哈哈哈，你呀你呀，說你年紀輕輕吧，可你偏偏在某些事情上又看得太過透徹，這些年來大家對你的話討論了無數遍，最終卻得不出來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能把你歸為天賦異稟，再加上掌控的權力，實在是太大的緣故上，不過現如今啊，你不用太過謹慎，甚至是太過小心了。
大明帝國走到這個地步，不僅僅有你的功勞，還有其他人的協助，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事兒，更何況如今整個體系已經相對完善，按照你之前的理論，就算是一盆墨水拖進了這大水塘之中，它也會慢慢的被稀釋掉，然後顏色逐漸變輕，只不過需要花費的是時間罷了。
你還年輕，在這個朝堂上還有足夠多的時間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情，當初他們都說你太積極太急功近利，如今看來你做的已經夠緩和了。
我呢，即將離開你就當一個老頭子啊，臨行前的嘮叨吧。”
議事長張大人絮絮叨叨的說著，方中月也靜靜的聽著，他這個時候也不想表達更多的意思，對於他自己來講，有些事情不是簡簡單單的說幾句話就可以改變它本身可能存在的意義，更何況是他們這些身處高位，身上自帶著政治利益的人。
隨隨便便幾句話就可能改變一些人的魅力，隨隨便便做一件事情就可能牽扯到國家政策，他們這些人多多少少是要注重這些事情的，不管怎麼說，最後可能都完全沒有辦法把所有的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那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那就什麼就不要做啦，不做就不會犯錯，不做就不會帶來各種各樣的問題。
“也許你當初曾經想過平等，也許你現在也慢慢的把這樣的思想灌輸出去，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一句，在如今的大明體系中平等是做不了，至少不說別的，邊疆的幾個布政使司你就沒有完全辦法控制，雲貴那裡朝廷現在統治愈加堅強，但融合的時間還需要更久，短短的幾十年你想做歷代王朝這上百上千年都沒有做成的事兒，談何容易。
交趾故地事情可以，可是一旦反彈，朝廷恐怕會直接失去這一片土地。
也許你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也許你認為事情還不太嚴重，但是只要傷了大明百姓的命，那麼這件事情就已經變得很重了，這與你的平等理論完完全全都是有衝突的，所以有些時候，你又著急帶，在某些事情的處理上理由太平緩。
所以呀，在某些時刻你根本就無法判斷出，到底這件事情是因為你計劃周全了，得到的結果，還是因為你最後放鬆了，他的要求才得到了如此的結果。
短時間看來這一切並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只要把時間放得更久遠一些，你就會發現，他已經影響了你最初的打算，甚至可以說你最初想要做的事最終都沒有實現。
不說別的，我只說一件簡單的事情，曾經，你恐怕對草原部落的人，更多的想的是屠滅，但是如今卻願意把他們養起來，甚至是希望他們融合進大明漢家百姓。
看起來只是處理事情的一個方法變化，但更多的是因為你知道事情做多了容易引起反彈，如果在這件事情上有了太多不好，操作之後，最後帶來的問題可不是一點半點。”
議事長，就像是一個閒聊的大叔一樣，慢慢的將自己的看法與觀點拋出來，如果換做是其他時刻，他肯定不會說這樣的話，因為對他沒有絲毫的用處，但是如今他要走了，那麼說的這些話也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議事長張大人慢慢的絮叨著，方中愈也就靜靜靜靜的聽著，如今很多人恐怕都想這樣和他說話，但要麼是沒有機會，要麼是啊，還沒有到達那一步，能夠用這樣的口吻和方中愈說話，這樣的人少之又少，機會也少之又少，自然不能浪下去。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有了如此的變化，答案和你絕對和之前想的不一樣，但是這些都沒有關係，只要你認為自己能夠做得透徹就可以了。
我相信這些話，曾經有不少人都跟你說過，也許原話並不是這樣，但所表達的意思與之無意，為什麼大家都會這樣說呢？
是因為大家都看到的問題，至少在如今的大明體系之中，你所做的一切已經超越了現如今朝廷體系所能掌控的一切
皇帝太過仁慈，也太好說話，就算是當年舉起了屠刀，如今也磨滅了不少的戾氣。
對於朝廷的官員，對於大明的百姓，這確確實實是一件好事，可是對於那些敵國，對於那些還在虎視眈眈對著大明江山的人，這樣的態度又怎麼會合適呢？
可是這一切自從當初你教會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辦法撿起來了。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