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拜見天師。”

在身側不時響起的見禮聲中,廉歌踏出了地府出入境管理處。

地府出入境管理處門口,之前載著廉歌來地府的444路公交車還在原地等候,其上渾噩的鬼魂也早已被鬼差帶離,

同時在444路公交車旁,還挺著輛商務轎車。

在廉歌走下出入境管理處的瞬間,那輛商務轎車上便迅速被從內開啟,

一位同樣身著黑色正裝,但明顯和普通鬼差有所區別的地府公務人員朝著廉歌迎了上來。

“拜見天師。”這地府公務人員朝著廉歌微微屈身見禮道。

“你是?”廉歌看著這人,點了點頭。

“天師,在下是地府出入境管理處下轄,酆都公交站負責人,範八,專門負責管理些迎來送往,接引生魂的事。”範八略顯恭敬地說道,

聽著這名字,廉歌不禁再仔細看了眼這範八,

身穿黑色正裝,體型微胖,姓範,關鍵是在黑色正裝的領口位置,隱約還鐫刻著四個小字——‘天下太平’

“八爺?”

“不敢讓天師稱爺,天師叫我範八就行。”範八更加恭敬地回道。

不過卻沒否認廉歌對其身份的判斷。

看著這黑無常,廉歌微微點了點頭,

“我還是叫你範哥吧。”

“還請天師收回成命,您這稱呼在下實在是不敢應。”範八頗有些無奈地朝廉歌再次說道。

“行吧,範八,”

聞言,廉歌點了點頭,也沒在稱呼上過多糾結。

“你這是……”

“天師您應該是要從地府回去了吧,我過來送下天師您。”說著,或許是廉歌不答應,範八緊接著又補充了句,

“上次就沒能夠來送天師你,這次還希望天師您不要拒絕,而且如果天師您趕時間的話,這輛車速度也要快些。”

聞言,廉歌看著已經在近處的地府轎車,也沒再拒絕,朝著範八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天師客氣了。”範八臉上露出喜意,然後側開身,替廉歌開啟了後側車門。

看到這一幕,廉歌也沒再廢話,徑直坐上了這輛地府的商務轎車。

“砰。”

範八隨之關上後側車門,回到了前側駕駛位。

“天師,您坐穩了,我們這就走。”

聞言,廉歌點了點頭。

緊接著,這輛地府的商務轎車平穩啟動,開始沿著來時的道路朝著酆都城外快速駛去。

……

看了眼車窗外,不斷掠過的地府風景,廉歌收回了視線,有些隨意地和範八聊了起來,

“……其實我挺好奇的,這種靈車,在地府真得用得上嗎?鬼魂本身的速度就能滿足要求了吧?”

“天師您其實說得對,444路公交車這種大型靈車主要是為了接引生魂方便,而我們現在所乘坐的靈車,更多的只是為了一種儀式感。”

範八聞言,向廉歌較為詳細地解釋道,

“事實上,酆都城各主要機構負責人,都能夠在瞬間出現在地府任意一處,就連在下也能夠勉強做到這點。”

聞言,廉歌點了點頭,轉而和範八聊起其他事。

……

時間緩緩流逝。

正如範八所說,這輛地府的商務轎車,速度比444路地府靈車的速度要快上很多。

伴隨著車窗外的景象不斷變化,

極短時間內,搭載著廉歌的地府轎車便駛出了酆都城,穿過鬼門關收費站,重新返回了陽間。

“天師,已經到墟溝市城西城隍廟了。”

地府轎車再次平穩地停了下來,範八回身向廉歌說道。

“麻煩了。”廉歌看了眼車窗外,蹲在公交車牌底下,正左右張望著的陳厚德,轉回頭朝著範八說了句。

“天師客氣了。”

範八說了句,然後見廉歌是準備下車,瞬間從駕駛位一個閃身,出現在車外,

“天師您請。”

替廉歌開啟後側車門後,範八側開了身。

見狀,廉歌不禁看了眼範八,然後也沒多說什麼,道了聲謝後,便徑直走下了車。

“咔嚓。”

反手將車門重新關閉,廉歌正準備離開,範八卻從衣兜裡掏出塊巴掌大的令牌,遞給了廉歌。

“天師,這是地府出入境管理處的制式通訊器,如果你下次需要去地府,就不用在特意趕往公交站。只需要往通訊器裡灌輸法力,您周圍的地府人員就能夠收到指令。”範八看著廉歌說道。

聞言,廉歌伸手接過了範八手裡的通訊器,拿在手裡仔細打量了下,

之前乍一看像是塊令牌,此時拿在手裡才發現,其更像是塊微縮的墓碑,唯一的區別是,上面鐫刻地是一個繁複的類篆文紋路。

“謝謝,費心了。”將地府的通訊器放進衣兜裡,廉歌看向範八道了聲謝。

“天師您客氣了。”

範八回應了句,然後瞥了眼道路旁的陳厚德,轉回頭看向廉歌躬身道,

“那天師您忙,我就告辭了。”

聞言,廉歌點了點頭,和範八簡單道別了句。

範八也沒再廢話,轉身回到靈車內後,便快速消失在廉歌的視線。

……

收回視線,廉歌轉過身朝著路邊走去。

隨之,陳厚德也在瞬間看到了廉歌的身影,頓時起身,朝著廉歌迎了上來。

“小師……大師,之前您讓我辦得事情我都已經辦了,這是飯,我怕冷了,就給放保溫盒裡了。”

陳厚德走到了廉歌身前,提著保溫盒說道,

“還有大師你讓我買的那張高鐵票,我也在手機上買了。”

聞言,廉歌點了點頭,然後帶著陳厚德重新走到了路邊公交站臺邊,

重新頓住步伐,廉歌轉過身看向陳厚德,

“之前你想讓我算得事情,我已經有答案了,但是我還想再問你一遍,你確定要算這一卦嗎?”

廉歌注視著陳厚德,語氣平靜地問道,

“大師……我還是想知道我女兒在哪,”陳厚德聽著廉歌的話,隱隱感覺有些不安,但還是強咬著牙,點頭肯定道。

聞言,廉歌再看了眼陳厚德,看著他臉上的忐忑不安,緊張中流露著一絲期待的目光,

收回視線,廉歌看著空無一人,死寂冷清的街道,頓了頓,還是說道:

“你女兒已經不在人世。”

一句話落下,整個街道似乎變得愈加死寂,陳厚德愣住了。

雖然十年間他無數次不禁想到這種可能,但偏偏在他最期待的時候,希望最濃烈的時候,聽到了這句話。

他的眼裡,那支撐了他十年,代表著希望的光芒在泯滅,暗淡。

“就在2010年8月29日。”

廉歌沒回頭,就這麼看著這冷清的街道,感受著不時從街道盡頭襲來的晚風。

“大師,她是怎麼死的?”陳厚德的語氣異常平靜。

“還記得當時你工作工廠的門衛李博嗎?你鄰居家的小孩和你的女兒陳悅都是被他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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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殺我女兒,那時候我女兒才五歲,五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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