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眉眼,那嘴唇,怎麼不是笑的?蕭琴的笑是長在五官上的,誰也帶不走,移不去,這個神情肅穆的女子是誰?為什麼長得和蕭琴一模一樣?那……那是誰啊?

褚茹雪幾乎是震驚的——那一掌他絲毫沒有留情。

蕭琴抹卻有唇角的鮮血,竟是笑了,笑得如此張揚。

怔忪中,身邊的蘆草突然重重撥開,是飄蕩的草葉香味。她回頭,看著花梢搖盪而開的白色衣袂,然後見到了出現在蘆花中那熟悉的少年公子,自青翠的蘆花後顯現,看到她的那一瞬,眸子如水,水般溫柔。

她顫抖、怔住、疑惑。是的,那類似於夢中少年的目光,淡然而溫和,如水,只是不若如此溫存。

緩緩重疊……

夜晚則陪著尤應沂對弈,和他聊天,從邊境戰事到珠花脂粉,無所不談。搖曳燈火下,真可謂紅袖添香夜讀書。

而蕭琴彷彿也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禁忌,她開始有些不敢提她,生怕看到尤應沂臉上那突然寒冷下來的表情。

他將唯一的兵刃給了蕭琴,現在除了暗器之外,可謂是赤手空拳,如今手臂受傷,已算是最糟糕的情況。

該不該出去?當蕭琴正在由於之時,那幾人又突然猛攻了起來,他們的路數單一,看似應屬於一派,亦或是訓練過的殺手,是什麼人一次又一次地追殺公孫頃。公孫頃好歹是王爺,何人有如此大的膽子?

突然空中飛來幾支暗器,那攻來的幾人紛紛踉蹌的躲避退後,蕭琴眯著眼一看,原來那暗器竟是樹枝枝椏,看來還是剛剛掰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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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圍的人搏上了性命,伺機進去,裡面的人衝向更深處,那石頭之類的工具砸鎖砸車,即便砸到手,眼裡只裝著車裡的米,絲毫沒有痛感。亂做一團。

蕭琴帶著蘿蔔頭,速度略微變慢。其實她還不敢讓蘿蔔頭發現她的秘密,她暗下決心,回到扶風,一定要研製忘記藥丸,讓別人忘記不該記得的事。

突然,方才二人所去的洞的那一端似乎有什麼東西震動了一下。

褚高馳不由喜道:“是不是那邊的門開了?”看來蕭琴果真懂得機關之術。

然而,蕭琴的面色卻陡然陰沉。

“不是,你別管那邊,趕緊上去。”

褚高馳直覺感到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擔心道:“那你呢?你怎麼辦?”

“蘿蔔頭,張叔沒說過有關的事情嗎?”蕭琴繼續打探。

“這是意外,”蘿蔔頭竭力搜尋回憶,“我們家裡不過正常人家,說什麼厲害之處,不過父親力氣大些,我們鎮上都請父親搬重東西嘛。”

“張叔最近讓你做什麼難事或者奇怪的事嗎?”

“難事?我天天都在做難事,”蘿蔔頭想了想,“最近嘛,父親教了我新的運息方法,可每次運到一半,我就睡著了,怎麼也達不到目標。”

“你是密探。”蕭琴告知蘿蔔頭,“就和我和阿誠一樣,可以這麼快的跑,知道更遠處的事情,不過你還沒有激發出來。”

蕭琴他們的囚車就在糧車後,衝向糧車的外圍人群大部分都在這裡。葛爾蓉更是歇斯底里地叫喊著,“這裡有米,先到先得。”許多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糧車,短短的距離放佛走不到盡頭,轉眼盯上這三碗米飯。

他們圍著車,砸鎖的,徒手伸手抓的,總是差一點。凶神惡煞的餓漢,還有幾個官兵,擠在一起。

車門碰的一聲開啟,外面的人蜂擁而上,葛爾蓉一溜煙從別人腰間擠出去,蕭琴彎腰向外鑽,被拉扯與拉扯著。

外面的人勢不可擋,有些孩子被擠在小角落,扯著嗓子大哭,可絲毫擋不住已經大開的門。

蕭琴出了囚車,左手已經和爾蓉分離,右手仍死死握著阿誠手腕。囚車外滿是逆向的人流,蕭琴看不到出路,只能埋頭向前擠。

蕭琴自然而然的朝天上望去,忽見一人身著白袍從天而降。漆黑的夜空中,他一襲白衣翩然而至,垂在耳際的短髮像是盛滿了星光。

蕭琴不知他是誰,只知道他能救蕭琴他們,能救公孫頃,而這些就足夠了。

但是她還是會經常想起蕭琴的。尤其是每當看到簡秋的時候。她也有問過尤應沂:“有簡秋這樣一個和琴兒酷似的女孩在你身邊,莫非你就不動心?”

然後看到尤應沂佯裝不悅的臉,已經沒有了過去的那份青澀與羞赧,面對男女情事,他也再不是那樣羞澀的少年。

而尤應沂得到桐木訊息的那一天,正是用完飯的夜晚。當聽到那名打聽訊息的人說:“終南山中一老翁,有桐木三株”時,她看到他倏地站起了起來,眼中是如獲至寶的喜悅,以及一樁心願終了的欣慰。哪怕他的目光又慢慢地黯淡了下去,笑容也慢慢變得形式化,走上前去問:“那你打聽到了沒有,要多少錢?”

“那老翁說,此木極其難尋,若贈必贈知音人。”

於是他便跟童星海請求了要去終南山,一番猶豫後也終於吐出:“若是不去,終生抱憾。”此時風聲已減,闞夏青便能跟著尤應沂和江雅秀一同去終南山。就在那雲霧繚繞,千峰競秀的青山綠水之中,他們見到了位於山溪之畔仙風道骨的老翁。

尤應沂琴技樂理向來不錯,未料取出簫來,聽老翁撫奏一曲,簫聲卻並無可伴可和之機。老翁的琴卻是奏得極好的,與尤應沂的清逸和蕭琴的和美不同,他的琴曲峭拔,猶如直刺雲霄的山巒,遼闊高遠。尤應沂見如今便要徒來,無法取得桐木回家,也是鬱鬱寡歡。

清風吹過他的髮髻和飄逸的衣帶。這一瞬的失神後,她的嘴角也不自禁,微微上揚。淡而又淡,淡得彷彿不存在,也深而又深,突然讓他的心為之刺痛。

於是還之一笑。

“蕭姑娘。”

之後他就沒來由地生氣起來,氣她無畏,氣她不知死活,氣她欺騙,氣她逃跑。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幾乎失去理智,可是一想到將她傷成那樣的是自己,他又狠自己狠得不行。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在蕭文虹趕到接應的時候之是象徵性地追捕一下便將其餘人遣退。也許他只是想拖延時間,想讓蕭文虹在撤退的時候不那麼緊急,抽出些時間多看看她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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