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倒會做好人。”她小聲嘀咕。
不知是誰要她下去給對方點顏色看看的。
琴兒看了看她手中所握之物,一挑眉:“說要為豐雅出氣的可是你。”
兩人扶著腳步虛浮的豐雅,在眾人的注視下,聘聘婷婷地下了甲板。
姚信瑞見狀,忙上前道:“二小姐,失禮之處還望莫怪罪。”經過方才那一交鋒,姚信瑞已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行為頗為鹵莽,又感嘆落日山莊果然藏龍臥虎不可小覷,態度上自然恭敬了許多。
只是話一出口,卻發現對方三人都用奇怪地目光盯著自己。
最先笑出聲的是夏憐夢,接著“二小姐”挺著鋪天蓋地的昏眩站直了腰桿,向後退了兩步。
“二小姐可是身體不適?”
姚信瑞並未察覺有異,只道自己太過粗心,一心賣弄武藝,卻忽略了此行落日山莊的代表乃是一妙齡女子,雖然亦久聞“傳奇女俠”的大名,但蕭琴武學方面未曾聽聞有多出眾,自己方才那一吼,莫不是震傷了蕭小姐吧。
依這“二小姐”下船時弱柳扶風地體態,姚信瑞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二小姐”秀眉微皺,想要開口,又怕引來又一輪嘔吐,不悅地瞪向旁邊。
姚信瑞這才注意到,方才“二小姐”親密依偎著的竟是一位文質彬彬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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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對,這哪是書生?分明是位女子。、
“恭送二小姐。”
九碗茶禮雖然精緻,然而事實上也不過是一會兒的工夫,從蕭琴與東郭從露進入茶豐到出門,並未用得多少時間。
“你再說一遍是誰派你來的?”蕭文虹聲音冷得讓人顫慄。
“是……是紅葉姐姐……”眾人圍觀的,是落葉般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十六七歲的樣子,小白兔般的眸子怯怯看著眾人。
他輕輕蹙了蹙眉,走到桌邊椅子上坐下,望著蕭文虹蒼白而俊美的輪廓。半晌。蕭文虹才舒了舒氣,眨了眨眼睛。
“你怎麼了?”他望了望他,“胃又痛了嗎?”
“沒有……”
“那你臉色這麼蒼白?”尤應沂懷疑的望著他。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當然知道他發病時是什麼症狀。然後便吩咐青棗去拿藥丸。
也不知道小菱去了哪裡,四處不見人,要是她看到蕭文虹這副模樣,一定早找藥來給他了。
“算了……我沒事。”
“你們那些文縐縐的話,我也聽不懂。但是這府既然來了,坐一坐是應該的。”他笑容可掬的挽著蕭文虹前行,能夠捕捉到他眸中瞬間閃過的厭煩之意,自己的神色也微微一凝,便就要扶取他坐下。
“童大人……這、這蕭某萬萬不敢當……”
“你跟蕭姑娘怎麼了?怎麼鬧成這個樣子?”
蕭文虹不打算再想這些問題,便搖了搖頭,抬起飯碗來扒了兩口白米飯,然後佯作若無其事的笑笑:“沒什麼。她對我不滿意,意見不合……”他嘆息了一聲,道:“不過現在好多了,沒什麼啦!”
“慕容勝!”慕容碟怒道:“我慕容家在你的指示下白白送了多少人命,你如今竟能說出如此狼心狗肺的話來!”
“慕容家與我大業相比好似兒戲,怎可並論!蕭琴,老夫承認如今你們人多勢眾,但是……勝敗尚難分曉!”
蕭琴面色一凜:“廢話少說,給我拿下!”
她就不信了,這麼多人,撲也要撲死這老鬼!
突然,猛地一股勁風逼來,蕭琴被猛地一帶退出老遠,褚茹雪的聲音傳來:“早告訴你別走那麼近,那老家夥功夫了得,便是強弩之末也十足危險,小心為上。”
“怕什麼?如今他一身功力已洩了一半,我一掌便震死她。”
“夫人?”申豐雅和飛雲對此也十分意外,而另一個人似乎比蕭文虹還有吃驚:“蒲單蔓?”
“另一個人”當然就是和他那“天下第一美人”的師妹最合不來的“天下第一美男”。
“紅葉要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片刻之後,蕭文虹恢復了冷靜。
事實上,她的夫人一直堅定得站在與他背道而馳的立場之上,尤其是對於他對蕭琴的做法。回靜陸洞已隱居快半年的蒲單蔓除了每月一片寫著“珍重”的楓葉之外,從未給過他支字片語。所以,且不問這事是真是假,他總要聽聽對方來意。
小兔子顫顫地道:“我……我姐姐病了,紅葉姐姐說只有百里神醫能治好她。她說你要去猶曄堡,可以帶我姐姐一程。”
上了馬車,東郭從露終於忍不住困惑:“尊上,我們就這麼白走一趟?”這不像是蕭琴的風格,她雖看起來散漫無常,但事實上卻絕不做無用事,絕不走繞彎的路。
“當然不是,此行我們並非一無所獲。”突然,她抬起頭來,笑對東郭從露,“你怎麼看這位九姑娘?”
想了想,東郭從露道:“很獨特。由這茶豐的佈置以及九盞茶的格調來看,道上氣息不濃,不似江湖出身;從她欲知尊上到來這一點,可以看出這位九姑娘不只重視品位,還很聰明。”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有人在我們之前動手了?比如九姑娘被封博涉或是我大哥劫持?”
東郭從露沉吟一會兒,道:“不可能。首先,封博涉重傷未愈,傲雪堡此戰傷了元氣,況且這裡是江南地盤,沒有足夠的把握,他們不會出手;其次,蕭文虹……”
她眼神掃了眼蕭琴。
“但說無妨。”
女子頭上並無珠花裝飾,而是以水藍方巾束起,於髮間垂下兩道飄帶,簡單清爽,頗帶幾分瀟灑。一襲淺色書生袍亦是經過改良,寬鬆的衣杉到腰間收緊,顯出少女的纖腰,系一條絲絛腰帶,自右側垂下精美的流蘇,隨著步履搖曳,又添一分風流,煞是好看。
少女朗朗一笑,舉手投足間一派從容,竟是不輸男子的瀟灑,大家風範盡現。
“姚堂主,承蒙貴堡主邀請,可惜家兄要事在身,只有囑咐琴兒前來表示歉意。”
姚信瑞一聽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
怨不得對方那樣瞅自己,竟是認錯了人。出了大糗,他當下只有不好意思地乾笑。
只是,他設想過千萬種這天下第一奇女子的形貌,卻也不能免俗地認為到底一介女流,不是極美就是極機靈古怪,想也不見得會多奇特。當時料想這慣使紅纓的靈動女子斷不是蕭琴後,就認定那碧衫聘婷的美女就是琴兒其人。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