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沂,你站在那兒做什麼?給琴兒找些髮簪啊。”她回過頭去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

尤應沂有些意外,倒也不好拒絕,只是說了一句:“我對這些東西不大在行的。”

“沒有關係啊。”她向著他招手,然後笑道:“只要是你挑的首飾,琴兒都會喜歡的,對吧?”

尤應沂和蕭琴都是一怔,覺得有些尷尬。然後蕭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什麼啊?”尤應沂便也不答話,只是覺得奇怪,不知道闞夏青今晚怎麼了。便走到妝奩邊,將妝奩開啟,慢慢的挑選了起來。

“怎麼了?不是嗎?”闞夏青問。然後尤應沂回了回頭道:“夏青,你今晚怎麼了?”

闞夏青幫蕭琴繼續梳髻,聽著這話心底也微微一酸。然後她回過頭望著他道:“把你的心裡話告訴琴兒吧。”尤應沂一震,抬起頭來望著她,見她放下了銀梳。蕭琴也疑惑的抬起頭來,望著他們倆。

闞夏青悽婉而不捨的望著他。

“我不懂你的意思。”尤應沂回過頭去,繼續翻找首飾,闞夏青嗤地一笑,笑出聲來。

“我只是想在今晚,在這裡,告訴琴兒和你。”她仍舊望著尤應沂,一字一句地道:“尤其是告訴你,今後闞夏青不會在成為你們之間的任何羈絆了。”

“夏青……”尤應沂不安了,蕭琴一震,也覺得十分不明白,而闞夏青退後了兩步,繼續顫聲道:

“你不要裝作什麼都不懂……你自己也很明白。你不是喜歡琴兒嗎?”

“沒有這回事!”闞夏青和蕭琴都是一震,接著他的眉頭一蹙,也不避嫌,就再次繼續強調道:“不要瞎想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子!”

“那你喜歡我嗎?”

“這個我們可以回去說。”尤應沂略帶煩躁的翻找首飾。

“不!”闞夏青強調著反駁道:“我要你現在說,就在這裡說!”一邊,她的手也從髮髻上拔下一根長簪來,尤應沂的瞳孔緊縮。她便將長簪放到了已經愣了的蕭琴脖頸邊:“我闞夏青絕對不允許丈夫喜歡除了我之外的第二個女人!”

“夏青!”

“你真的不喜歡她嗎?”闞夏青厲聲問。蕭琴感覺到頸上有輕輕的刺痛,乃是簪尖所攘。她繼續看著尤應沂厲聲問:“你真的不喜歡她?”他的臉上已經面無人色,她也是冷笑,尤應沂何曾為她由這麼小小的事而緊張過?

“夏青你不要鬧了!”

“對啊,應沂喜歡的是你,你想太多了。”蕭琴也說著。她可不相信闞夏青會殺她,不過是刺激刺激尤應沂罷了。但是看著尤應沂的神情她也有些不安,看他的表情,彷彿闞夏青就像是真的會殺了她一樣。

“我還真是發瘋了……”闞夏青望著尤應沂喃喃說著,看著他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長簪的模樣,眼中也浮現起了淡淡的淚水。“琴兒……”她一邊輕喚著蕭琴的名字,一邊輕輕地說:“我只是想向你證明,應沂喜歡你,就像你也喜歡他一樣。”尤應沂和蕭琴都震驚的抬頭,望著闞夏青將長簪懵懂的收進五指間,同一時間滑落臉頰的淚水,瑩如水晶。

她收起長簪離去,尤應沂和蕭琴都愣在原地,蕭琴怔怔轉過視線,望著尤應沂。

“琴兒,你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幸福的在一起。”闞夏青走到門前,離開的瞬間,微微的回頭,尤應沂連忙回過頭去。

然而她說完便衝出了房間去。尤應沂也連忙跟著追出去,所帶起的一陣涼風擾亂了蕭琴的視線,她呆呆地望著他們一併衝出去,衣袂飄飄,消失在門邊。

回想著剛才她所說的話,覺得虛幻、覺得疑惑。

小纖嘟喃著從門外進來,見到蕭琴便問:“小姐你怎麼了?”

她仍然呆呆的望著那扇門,然後模糊的望了望小纖,再望了望那扇門。

她無話可說,只是開始覺得那是一場夢,一做……一做便過……

府門前暈黃的燈光散發出溫暖的光芒,蕭如詩站在門前,看著夜色中緩緩駛來的車輛。

這一次蕭琴回來是乘牛車回來的。裝飾得精巧富麗的牛車駛到府邸門前,車伕拉動韁繩,車子緩緩停下,車簾由丫鬟掀起,蕭文虹抱著蕭琴從車廂裡走下。穿著靛青色衣裙的女孩似在昏迷,嘴裡有著喃喃的囈語,額頭俯靠著蕭文虹的肩。

蕭如詩望著這一切,冷哼了一聲。

蕭文虹從車上下來,才一轉身,就看到了蛾髻高聳的蕭如詩,板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燈光淡淡地灑下來,照在她豔麗的輪廓上。蕭文虹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就懷抱著蕭琴踏上臺階去,然後聽到她略帶諷刺的話語,在他正要和她錯身而過的瞬間。

“她還真好意思再回來啊?”

蕭文虹停下了腳步。

如詩回過頭來,冷睨了蕭文虹一眼,瞥了瞥正昏睡著的蕭琴,說:“明明是個冒牌貨,不知是哪個破地方冒出來的,還敢稱自己姓蕭。離開這府邸簡直是罪有應得,還好意思回來……我真不知道二哥哥你是哪裡犯了糊塗。她有這資格進這府門嗎?”

蕭文虹望著如詩也冷笑了一下:“她是不姓蕭,不過她有資格進這府邸。”

如詩把臉轉過去道:“是因為二哥哥你對她的一番痴心麼?她有什麼好的?還不就是貪圖蕭府的榮華富貴……”

“蕭琴不是這種人。”

如詩自然已經知道了她叫做蕭琴,聽著這名字只覺得諷刺,繼續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何以如此篤定?”

“唉,算了吧!不過……”蕭文虹想著笑笑:“真貪圖蕭府榮華也沒什麼。反正我就是喜歡她!”說完他便直接跨進了府門去。而如詩震驚的回過了頭,回憶著蕭文虹剛才說出的驚人話語,一邊平復著心底的怨氣,倒也沒追上前去。

雪巧知道如詩心裡憤憤不平,也“哎呀”了一聲,故作神秘的道:“二少爺莫非是認真的嗎?”

如詩眯起了眉眼睛“這個女的,不知是哪裡冒出來的,脾氣那麼硬……記憶裡,二哥哥一向喜歡柔情似水的女子啊……”一邊想著,她一邊諷刺的笑了一下,便回身進府去道:“看上她?怕是不用過幾日就膩了吧!”

雪巧跟著如詩笑了起來,如詩想了想,又道:“那個簡秋性子不錯,又柔又韌的,不知道為什麼二哥哥沒有看上她?不過也好……做我的丫鬟可不能白享受。以後我房裡的雜務都由她來做。”

雪巧點頭,兩人一併往府內走去,卻突然聽到身後就要鎖上的府門,突然又打了開來,傳來了小廝的笑問聲:“尤少爺和二少爺一起出去的,怎麼沒和二少爺一道回來呢?”

“嗯,有點事。”

蕭如詩回過頭去,微微一笑,然後喚了一聲:“應沂哥哥!”

尤應沂也正往這邊來,聽得她的聲音,便抬起頭。如詩迎上前去。看到她,尤應沂的眉頭微微一蹙:“如詩?這麼晚了,還沒睡麼?”

如詩冷笑了一聲:“你管我?我是來看看我‘姐姐’的。”

尤應沂勉強笑了笑,沒理她。然後如詩挑了挑眉:“你老是跟在二哥哥身邊,他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事啊?那個冒牌貨到底哪裡好?他剛才還說,就算她是貪圖他的榮華富貴才接近他,也是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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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應沂的腳步頓了頓,臉上是不動聲色。半晌後,才笑道:“各人有各人的喜好罷。”

如詩冷哼了一聲。尤應沂望了望她,然後繼續問:“舅舅和舅母什麼時候來?也快七夕了呢。”

“對!中元節也要到了。”如詩冷然一笑:“我倒要看著等父親母親來了,看哥哥怎麼解決他的紛亂情事!”說著,她提了裙襬往前:“蕭家才不會要這樣的媳婦!我也一定會多勸勸哥哥。娶她?就早點兒死了這份心吧!”

尤應沂看著少女快速離去,心裡卻覺疲憊。然而聽著她的話,還是有那麼些小小的欣悅,雖然在被他意識到這樣不對之後,便立即硬壓下去。

酸澀再更深烈的湧起。

明天還要去尋闞夏青。也不知道自己這盤殘局,如何終了。適才他並未追上她,她奔得那麼快,迅速的穿出了芳暮軒,消失在童府偌大的花園裡。他在縱橫交錯的迴廊裡尋找她的影子,然而卻只是杳無蹤跡,他不知心下究竟是何滋味……

也不知他在天上的父親母親,是否也會傷心……

蕭如詩走進碧羽軒,然後看到蕭琴躺在床上,一個大夫在那兒把脈。

蕭文虹徘徊在床前,看去似是憂心忡忡。小纖和翠衣、小菱等也環侍在側,見到如詩便紛紛問候行禮。知道她來了,蕭文虹便也立刻回過頭來。燈火明亮,照得室內如白晝。

大夫恰巧問完診,抬起頭來,蕭文虹立刻上前去,問:“舍妹的情況如何?”

“發燒,很重。再這樣燒下去,恐怕會出人命。”說著他提起筆寫道:“我現在寫方子給你,記得不要讓她再經受風寒,以免病情加重。去抓了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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