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別的原因?”褚茹雪直覺地察覺她似乎還有什麼隱瞞。

蕭琴怔了一下,隨即皺眉:“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一定要什麼都問清楚?”

“我不喜歡你說話說一半而已。”他也只是想……儘可能的分擔,不過這話他是說不出口的。

蕭琴無奈,反正不告訴他他也會自己去查,她之所以不說,就是希望這件事被永遠埋沒下去。

“我大嫂是蒲單蔓。”

“然後?”天下第一美人蒲單蔓,他當然知道。

“可是‘蒲’其實是她養父之姓。”

褚茹雪怔了怔,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哪裡就有那麼巧了?

蕭琴卻終還是證實了他的猜測:“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其實姓‘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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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其實單單一個姓氏也說明不了什……”

“如果只是巧合你覺得我會這麼小心翼翼嗎?仇人之女與復仇之子的故事向來不是我所愛吧。”

褚茹雪眨了眨眼,好吧,是他樂觀了。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天底下恐怕只有我。”

當年,蒲單蔓與蕭琴交好,心血來潮地想知道親生父母的情況,便託付給人脈甚廣的蕭琴。蕭琴查來查去,才知道蒲單蔓的母親是當年的江南第一美女鳳玉,而父親很可能就是當時四大家族之人……這樣順藤摸瓜,才發現了驚天的大秘密。

當年這事被鳳玉刻意隱瞞,又偷偷將孩子送走,知情的人老得老,死得死,她也是歪打正著。此事可以說做得天衣無縫,是以並無人特別關注。

她知曉後心中也是掙扎徘徊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讓這個秘密徹底沉澱,只告訴蒲單蔓她的父母是一對普通的農家夫婦,因為實在無力養育才忍痛將她送人。

有些事,果然還是永遠埋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比較好。

褚茹雪有些後悔提起這個,突然眼前一亮,便順勢轉移話題道:“前面有岔路。”

蕭琴一怔:“什麼?”

“一條岔路,走哪邊?”褚茹雪回過頭。

“不會吧,你看錯了。”

褚茹雪不在說話,而是牽著蕭琴在兩個方向各走了幾步。

不對不對……蕭琴努力回想當年的記憶,前面轉彎後該是上官家的出口,可這裡的確不該有任何岔路啊,除非——

“茹雪,你去看看那邊的土,是否有什麼不同?”想著,蕭琴又補充道,“注意機關。”

左邊的通道趕工的痕跡十分明顯,似乎是近日新挖的,泥土都還帶著幾分潮溼。褚茹雪看了看,道:“看來你猜對了,有人在我們之前進來……”

“茹雪,退後!”蕭琴大喝。

褚茹雪不解,但還是直覺的閃身後退回她身邊。

蕭琴緊張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褚茹雪不解,“倒是你,怎麼突然叫我?”

“聽……有聲音。”

褚茹雪凝神聆聽,似乎……似乎確實有輕微的呼吸聲,如果不仔細聽根本不會注意到。而蕭琴因為眼盲的緣故,聽力變得極為敏感,是以很是緊張了一把。

“誰在裡面?”褚茹雪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了幾步,喊道。

輕微的衣料摩挲聲以及凌亂虛浮的腳步聲漸漸清晰,黑暗中映著火光拉出一道長長的身影。

紫英冠,長衫佩劍,身影搖曳,似是受了重傷。

這個身影,褚茹雪頓時萌生了似曾相識之感,然而敵友未明,終不敢妄動。

“什麼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蕭琴不禁有些焦躁。

那人的身影漸漸明晰,秀氣的眉眼,蒼白如玉的肌膚,寒溼的鬢角擦在臉頰更趁一絲嫵媚.

輕靈卻又虛弱的聲音傳來:“我對你們沒有威脅……”

乍聞這個聲音,蕭琴也十分意外:“上官公子?”

公子?褚茹雪皺眉,蕭琴看不見,有這等反應不足為其,只是他如今這幅模樣,怎麼看也……

“難道不是上官姑娘嗎?”

話一出口,呼延承安眼中的戒備明顯加深。

突然,褚茹雪臉色鐵青,猛地回頭面向蕭琴:“蕭、凌、波,無緣無故你踩我幹嘛?”他無奈地指著白靴子上可憎的腳印。

蕭琴昂首,驕傲不減:“怎麼說我踩你?我又看不見,是自己站得地方不對吧。”

不等褚茹雪說話,她便溫聲對呼延承安道:“上官公子,聽聲音似乎受了不輕的內傷?”

呼延承安見蕭琴似乎並不打算對她的性別做文章,戒備也放鬆了一些:“多謝尊上,只是阿儀恐怕命不久矣。”

蕭琴笑道:“難為你現在還願意叫我尊上……他知道嗎?”

呼延承安沉默。

“尊上,你的眼睛……”

蕭琴摸索著來道她身邊,不由分說地為呼延承安把脈:“我沒事。茹雪,還有‘迷夢’嗎?”

褚茹雪拿出一顆交給她。

呼延承安竟也不懷疑,只道:“筋脈已損,回天乏術,也只不過多託一段時間而已。”

“我知道……”蕭琴低下頭,“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等到他來。”

呼延承安苦笑:“來了又如何,我倒希望他不要來找我,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何必再錯下去……尊上,說白了,你我也只是萍水相逢,謝你助我。”

蕭琴垂眸:“我也只是幫我自己。”

褚茹雪雖然不知前因,但從對話中也聽知了大概。呼延承安口中那個“他”十之**就是南宮家的四少百里煜城吧。那兩人在傲雪論劍時便有些不對,如今看來竟是糾纏已久。

“誰將你打傷的?”

呼延承安強撐著身子道:“是上官家的人……不,該說是那些投奔了慕容勝的人。”若非遭人暗算,她也不會被幾個肖小傷及如此。

“上官家向來中庸只求自保,如今幾個家長更是順風倒地偏向慕容勝。哼,什麼忠孝仁義都是狗屁,那老賊心術不正已久,私底下早已勾結了各家勢力,如今的猶曄堡已是他的天下。”呼延承安是上官家不妥協力量中的一支,他到底是家族唯一的“男子”,也是未來上官家的繼承人,也因此他的不妥協為自己不斷惹來禍患。

“這條密道是卓然玩心突起的時候開鑿的,沒想到逃命的時候倒起了效用。”

說到這裡,褚茹雪和蕭琴心中已然有數,原來多出來的岔路是地下的鵲橋,怪不得她不知道。

“外面已經亂了嗎?”褚茹雪想起蕭琴臨走放的火焰,沒記錯的話,那該是落日山莊的東西,加上之前踢掉蕭文虹頭頂三塊瓦,他應該也多少瞭解了蕭琴沒有死的事實。

而後趕來的蕭文虹難免要和慕容勝起衝突,不過雖然是在慕容加的地盤,但是有東郭從露內應,應該也不至於吃虧,就是不知其他三家情況如何。

呼延承安咳了下,虛弱得搖頭:“不知道,反正上官家是天下大亂了。”

看著呼延承安虛弱的容顏,褚茹雪似乎突然瞭解了為什麼蕭琴對呼延承安的態度如此不同。

因為他們實在很像,同樣的壓抑,同樣的不得不妥協,同樣給自己施加了太多的責任重擔。他忽然有些同情百里煜城,無論怎樣,自己如今是守在這瘋女人身邊的,可百里煜城還在漫無目的的尋找,而且看如今呼延承安的情況,他們未必能見上最後一面了。

蕭琴輕聲嘆息:“別說話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帶你出去。”

呼延承安卻搖搖頭:“多謝尊上好意,只是阿儀自知時限不多,我跟著只會拖累你們,不勞了。”

蕭琴卻執意不肯:“不行,你跟我走。”

“尊上。”呼延承安輕聲道:“再往裡的密道我們誰都沒有進去過,如果我走遠了……他就找不到我了。”

呼延承安這話說得極輕,可是蕭琴的心卻如一記猛敲,心口悶得喘不過氣來。

呼延承安笑了笑:“反正要死了,也不用再瞞著誰……我到底是還盼著再見他一面,我心裡想著,他總會知道來這裡找我。”

蕭琴心中竟是刀絞般的難受:“你……你別……”

“尊上,幫我把這頭冠取下來好麼?他總喜歡把我的頭髮披散開,說這樣才有點女孩子的樣子……可惜,我是慕容家的傀儡,一輩子只能當個男子。”

蕭琴強忍著眼中灼熱的淚水,回首道:“對不起,我看不到……”

“我來。”褚茹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褚茹雪的手很巧,幾下便將呼延承安髮絲披散開來,那是女孩子特有的髮質,輕輕的,柔柔的,帶著少女的幽香,只是總被盤成男子髮式隱藏起來,可惜了這份美麗。

看著褚茹雪嫻熟的樣子,蕭琴不由想起童年舊事,笑道:“阿儀,廬王殿下手巧得很,從小就拿我的蓬頭訓練。放心,阿儀,”她抬手撫摸著呼延承安秀氣的臉頰,“你是最美的,一直都是。”

是的,在南宮心裡必然如此,不然,這二人又何苦揹著風言風語糾纏這些年。

褚茹雪弄得很快,然後自己端詳了一會兒,笑道:“我以後不做王爺了,就改行去開個店面,專門給人梳頭髮,養家餬口絕對沒問題。”

蕭琴白了他一眼:“那還不是要感謝我多年的‘犧牲’?利潤五五分成怎麼樣?”因為宮女們都被十皇子折磨怕了,從耳洞到髮型,褚茹雪都拿她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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