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按圖索驥找了幾十個大哥。

他挺客氣的。

“喲,白大哥,你好你好你好,握握手,以後請多關照啊,我要在這拍半年戲了;喲,狗子哥,失敬失敬失敬,以後請多關照啊。”關蔭挨個跟幾十個大哥握手。

這裡頭,他從幾所高中門口堵住了一大半。

又根據學生們供述的直接找家裡請了一小半。

還有幾個正在小城僅有的夜店裡蹦迪呢,他笑呵呵地跑去找DJ叫了他們的名字,敢跑的全被門外的安保隊員堵住了。

哦,還有個挺狠。

這小子在外頭大紅色裡頭水紅色的髮廊裡正鍛鍊。

“大冷天,穿個褲衩子也不雅觀啊,快給你老婆打電話——我知道,剛才給你做監督,把自己監督出一身冷汗的女人說的,你快給打個電話,不然我上微博找當地的熟人了。”關蔭威脅道。

那人啥也沒敢說,乖乖找電話給他老婆打了電話。

這就邪乎了。

“嘖,好男人。”關蔭怒豎大拇指。

那人連眼睛都沒敢瞪。

幾十個大哥哆哆嗦嗦站在大街上,連過去的計程車都沒敢踹。

比狠?

誰敢跟面前這位哥比狠啊!

他不但要打你,還要讓你說為啥打了你。

咋辦?

“走吧,咱們先去看看那幫孩子,我估計,今晚做作業應該挺順利的。”關蔭下令道,“聽我口令,大家排成一排,準備齊步走!”

這一下,都不用縣局的同志們審問了,這幫王八蛋已經主動按照威望排成了一隊人。

帶頭的是個脖子上掛著金鏈子的大哥,游泳絕對能把他拽進水裡頭溺死的那種。

真金的!

路過的人看著都要瘋了。

“我靠那不是白狗哥嗎?”

“他旁邊那個好像是這一片的氓哥?”

“哎喲我去那胖子不是縣城出了名狠毒的‘夜襲寡婦村’嗎?”

咣!

關蔭照著一個胖子的屁股就是一頓踹。

他嘴裡還罵:“你瞧你多規整一個人啊,起這麼個破名字——你告訴我你到底夜襲過多少寡婦的門?”

那大哥哭著供述道:“我就只有膽子搶中學生零花錢哪有膽子惹大人啊。”

那你這名字……

“喲,鐵頭娃?”路人一看這幫人,立馬認出惹事精,再一看,樂了,連忙湧上來,“我們給你提供材料,你趕緊把這幫人拉去石羊河邊上槍斃一百遍!”

很壞?

“也不是有多壞,可就是噁心人。”一路人告狀,“就這個白狗,他叫啥全城沒幾個人知道,但有多壞全民勤沒一個不知道的。搶小學生棒棒糖,幫幼兒園學生打架,威脅高中生給他零花錢,這都是十年前辦的事情,哦,那會他中專。然後……哎臥槽,你還敢瞪眼?”

有鐵頭娃撐腰,路人也膽大。

一小哥上去就是一腳:“你他媽的去年年底搶我的錢,該給自己買好子彈了吧?”

嗯?

關蔭一瞪眼,白狗哥當場跪了。

“我真搶過錢,搶過他的錢,不過,是他的車把我的車撞了!”這小子還在辯解,小哥又是一頓踹,大罵句,“你他媽的騎了個共享單車,愣往老子電驢兒上碰,你以為老子是瞎嗎?”

喲,這問題可就嚴重了。

“牽涉到敲詐了。”關蔭連忙問,“你們縣局就不管?”

“管,可管,這不,人家縣副局的公子,都跟白狗哥恩斷義絕了麼,那可是八拜之交的兄弟!”又一個路人告狀。

關蔭看了白狗哥兩眼。

白狗跪在地上向別人磕頭。

他們這些人,可知道關侍郎對他們的態度。

那可是帶著緹騎當場滅了一群比他們還厲害的狠人的人啊。

“我絕對認罪,立馬認罪,該說的一定說,求父老鄉親們給個機會,”白狗哥痛哭流涕,“我父母老了還在家裡等我回去呢啊!”

“去你大爺的!”一路過的計程車司機下來一頓踹,“你個狗東西,你還記得你爹媽?那是多好的兩個人,怎麼就被你害成這樣呢。”

然後跟關老師彙報說:“我是白狗他二叔,哦,這狗東西原名叫白斌,不知道為啥,給自己改名就叫個白狗。他血緣上的老爸是咱們民勤的第一代開荒人,那是很下苦。他老媽是咱們這數一數二的治沙能忍,教出來的弟子現在都是治沙能手。”

關蔭奇怪了,為啥血緣上?

“早跟這王八蛋斷絕父子母子關係了,兩人領養了幾個孩子,這王八蛋前幾天,喝醉酒還上門,把一個小丫頭堵在大門外,說年齡到了,能吃了……”二叔氣得眼睛都紅了,從路邊一找,找出一根不知誰丟的保險槓,照著白狗的腦袋一頓打。

關蔭當即嚴肅起來,原以為是一群癟三合著還真是大哥?

“給節度使去電,讓提刑使找這邊,嚴辦。”關蔭深深呼吸了一大口空氣,他知道,這件事必定會牽連出一大批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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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狗哥亡魂喪膽,褲襠裡一熱,當場尿在了地上,自己也不嫌髒趴在裡頭,那可真磕頭如搗蒜,哀求道:“我認,我全認,你們別說了,我說,我進去說啊,求你們別說了再。”

這還是欠打。

“你他媽的能做得我還說不得了?你把你爺氣死,把你奶奶氣死,差點把你爸媽氣死,造了多少孽?”二叔當即道,“小關,你可要嚴肅看待這件事情,還有要把中學教育搞上去,這些悶慫鴰貔上學不學好,所做的壞事才加倍,性質才翻倍。娃娃們要是沒念下書,就只有邪頭拐角出來渾賬,要解決這些問題,就要從學校教育抓起,娃娃們不懂好,把好當了壞,那就要逼著他們,長大後,他們自然會知道啥叫個好賴。”

那咱這的學校……

“極少部分是知道好壞的,那是好學生;很少一部分是知道還壞的,但是選擇壞的那一面。”二叔嘆息著說了實情,“大部分其實啥都不懂,就怕這種啥不懂,因為讓他們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分鐘。”

猶豫了一下,二叔低聲道:“還有人溜冰。”

什麼?

關蔭眼睛裡兇光大作,瞪著幾十個哆哆嗦嗦的大哥,暴喝道:“是你們自己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還是讓我想辦法讓你們說出來?”

“我說!”白狗子膝行上前說,“這件事得找市裡的超哥,他有這個渠道!”

繼續!

“是,是是,我全說。”白狗哥擦著眼淚說,“我還知道那個夜店裡就有,只要抓幾個常去的,尿檢,一下子就知道了。”

一看這小子啥都說了,人群裡有那麼兩三個發一聲大叫,居然很兇悍,推開別人直奔惹事精。

挾持他!

然後給大哥發短信!

這就……

“打斷腿,留下性命,就地審。”關蔭沒在意。

可真打斷那幾個的雙腿,其它大哥嚇尿了。

啥叫倒豆子?這幫人就是。

關蔭當即給張毅打電話,張部堂一聽,只用了兩分鍾,給關侍郎鬧了個臨時職銜:“現在開始那邊全由你負責,一個字,滅!”

想一想《天誅》首映禮那晚見到的烈士們的遺容,他們的家屬流下的眼淚。

這事兒,咱就算沒有身份也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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