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天成的到來,穆珍隱隱覺得另有原因,至於拿著那個什麼規劃來徵求自己的意見,也許只是個幌子。

穆珍面對著的面前的電腦屏幕發了一會兒呆,思緒又飛出了辦公室,集中在兩個女人身上,一邊是為自己在家默默撫養孩子的小娟,一邊是剛有身孕的夏麗,總不至於腳踩兩支船,在兩個女人之間遊走,再說自己也沒有那麼大精力去圍著兩個女人轉。

想到這裡,穆珍開啟電腦裡裝有加密的那個資料夾,那裡面記錄著自己的私人日記,確切地說是與夏麗交往的日記。

穆珍掃了一眼,已經寫了四十六篇,每篇都記錄著自己與夏麗的交往經歷,有些甚至帶有些不能拿到桌面上交流的記錄。

穆珍無心去看那些記錄,只是想寫下此時的心境,於是重新建了一個文件,然後快速打下了一段話:

今天聞聽夏麗有身孕的訊息,很是愕然!自第一次與之發生關係至今,夏麗不僅一次提到過要為自己生個孩子,每次都認為夏麗是開玩笑,所以從來不敢掉以輕心,除了那次醉酒做的傻事外,每次都將避孕工作做得很到位,唯恐不小心中槍,讓自己難以處置。為什麼這麼小心,還會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呢?現在看來,無論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自己都有難以推卸責任!

寫到這裡,穆珍停下來,兩手抱住頭,不停地揉搓著自己的頭髮。

假如真的不是自己的原因,何故來背這個黑鍋?穆珍想到這裡,接著在鍵盤上敲出下面一段話:

夏麗的生意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生意,生意上的那些客戶,好似與她都不是一般關係,儘管每每問起她與這些人的來往為何那麼緊密?她都能解釋得自圓其說,然而讓人難免會懷疑她生意上存在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穆珍寫到這裡又停了下來,看著電腦屏幕又尋思著什麼,不知是哪個事情勾起了穆珍的神經,接著寫道:

夏麗的婚姻不是她解釋的那麼簡單,前夫出國不歸是她離婚的原因,出國為什麼不歸?她避而不談,一定隱藏著什麼?這些解不開的謎,一定說明她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穆珍寫到這裡,越來越覺得夏麗的可疑,腹中胎兒的可疑,還有這期間交往中種種跡象的可疑,合併在一起,穆珍又疾書道:

無論如何,自己應當擺脫與她的交往,如果再這樣下去,一定不會有好的結局。

穆珍寫到這裡,點了一下儲存,然後關上了文件。

穆珍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九點,在沒有被夏麗糾纏之前,每到這個時候,穆珍總會與小娟通個電話,自打與夏麗深度交往以來,便改在了下午,有時還會因為一些事務,而忘了通話,這兩天夏麗出差,接夏麗的電話多起來,自然也未能與小娟聯絡。

穆珍抓起桌上的電話,稍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撥通了小娟的電話。

“你現在想起我們娘倆了?”未等穆珍開口,小娟率先質問了一句。

“一直在想,只是這些日子,活動多,稿子也多!”穆珍編織著瞎話。

“這不,剛寫完東西,有個事想與你商量。”

“說吧!一定是什麼重要的事,不然不會想到與我商量!”小娟的話讓穆珍心裡不是滋味,這些天裡,因為沒有與小娟通話,心裡有些內疚,現在小娟說什麼,怎麼說都能理解。

“今天天成叔拿著咱村的十年規劃來找我,想請高人去落實這個規劃,你覺得我合適不?”穆珍的問題,顯然讓小娟無從回答。

電話中十幾秒沒有迴音,穆珍接著問道:“剛才我說的你聽到了嗎?”

“聽到,你打算回農村去當村長?”小娟吃驚地問道。

“不是村長,是當董事長。”穆珍的回答,依然讓接電話的小娟無言以對,電話中又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你覺得我幹不了嗎?”穆珍接著問道。

“你覺得你能幹得了?”小娟反問道。

“那有什麼難幹的,這站長我能當,這傳媒公司的經理也沒有難倒我,一個村的董事長,還能難倒我嗎?”穆珍的話,對小娟產生的影響,儘管看不到小娟的表情,但是從電話裡小娟的猶豫讓穆珍感覺到小娟對自己做出決定的懷疑。

“那你認為行,你就回來幹,在哪裡只要能做好都行!”小娟的回答,倒讓穆珍有點不適應起來。

愣了幾秒鐘,穆珍才說道:“還是老婆理解我!”

“你怎麼會有回農村的想法?”小娟不解地問道。

“我這不是看天成叔面對新的發展規劃很為難,在外久了,想你們,同時也想為村裡做點貢獻嗎?”穆珍極為自然地回道。

“那你要想好,你去時不是給我說過你那一汪水的理論,你說村裡只是一汪水,養不了大魚,省城是大江大河,能養大魚的地方,你這大魚回到了小村那汪水,還不是渴壞了!”

小娟的話讓穆珍真的無法回答,這話是自己說的,但是那時的自己,確實感到要想做出點成績,一定要到大地方鍛鍊自己,而當下,自己面臨的問題,家庭、陷阱、深淵,究竟前方還能發生什麼,自己猜不出,但再在省城發展,肯定會生出一系列的問題。

“我是說過,現在看,也確實是這樣,可在這裡久了,才有了新發現,水大了,是可以養大魚,但是咱不是大魚,咱用不了這麼大的水,咱就是條小魚,玩不了這麼大的浪!”

穆珍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娟便回道:“你說得都有道理,我與孩子相信你,只要有你用武之地,在哪裡都有發熱與發光的機會,關鍵是適合你才是最好的!”

“對,適合自己才是最好的,你說得很對,不虧是我的知心人!”穆珍話顯得有點酸腐。

“別不知好歹,我不知你心,又有誰知你心。”小娟笑著說道。

穆珍聽著小娟電話中傳來的笑聲,覺得這是一種默契,這是一種合拍,也跟著笑起來:“知我者還是老婆!”

穆珍掛了電話,自己反思在省城的這些日子,最後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省城不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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