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外科設在病房的辦公室裡有一張大桌子,大桌子旁坐著兩位穿著白大褂的大夫,一個在那裡記錄著什麼,另一位在看片子,胡國慶看裡面有人在忙,便向前走了兩步,推開了旁邊的一扇門。
“那邊人多,你在這裡坐會兒!”胡國慶邊招呼大家進屋,邊客氣地揮著手讓大家走了進去。
“你先忙,我們在這裡說會兒話!”穆珍進門回頭對胡國慶說道。
胡國慶點了點頭,順手將門關上,自己去了辦公室,雖然房查完了,但是還有一系列的工作在等著他,剛才因為門診上的事科室主任讓他去一趟,才碰到穆珍,不然今天無論如何也不會那麼巧碰到穆珍的。
穆珍娘仨進了房間,穆珍注意到,這裡是醫生休息室,靠東西牆,各自放了一張單人床,中間放了張桌子,床的一頭緊靠北牆,南頭分別有一張櫥子頂在床的另一頭。
穆珍招呼母親坐在了靠桌子的床沿上。
“昨天我給你打電話,只是想著讓您準備一下結婚都應做哪些準備,沒有想到竟然……”穆珍還想往下說,母親秀花打斷了穆珍的話。
“你別多想,我這哪裡跟你的電話有關呢?只是吃飯太急了,剛才國慶不是說了嗎,沒有什麼大事,再說了我與你妹妹來,正好可以看看我未來的兒媳婦!”秀花說到這裡笑了起來,笑得那麼自然,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兒子穆珍在家排行老大,已經是二十七歲的人了,如果再不找對像,按照農村的習俗,恐怕穆豔的婚事都要耽誤了!現在終於即將了卻一樁大心事,內心的高興溢於言表。
“小娟,你遲早是要見的,今天來得也正是時候,昨天我還說要與家人見個面呢,她都答應我了,只是剛才來得有點急,沒有通知她呢!”穆珍解釋道。
“反正在這個醫院上班,通知她還不容易麼?讓國慶哥直接打個電話不就可以了!”穆豔接過來說道。
穆珍正欲回話,突然門外傳來的高聲斷喝聲讓穆珍的話打住了。
“昨天做的手術,今天人就不行了,這手術倒底是誰做的,你讓他給我滾出來!不然我將這醫院給砸了!”顯然一個非常沉悶的男高音。
那男中音停下來,門外頓時陷入了寂靜,穆珍站起身,拉門走了出來。
一位中年男子雙手叉著腰,站在病房辦公室門口,虎視眈眈地瞪著辦公室裡的人。
穆珍剛才那句吼聲已經聽明白,這男子的什麼人昨天在這裡做了手術,現在手術出現了些問題,不然這男子也不會發瘋般地叫嚷。
穆珍本想著對男子勸兩句,可又不知從何說起,便近距離地站在男子旁邊,觀察事態的發展。
穆珍伸頭向辦公室看了一眼,辦公室裡除了剛才那兩位大夫,還有兩位護士。各自忙著手上的工作,沒有一個人出來與中年怒吼的男子答話。
中年男子好似被觸怒了,接著叫囂道:“你們這裡站出來個負責的,別現在都當縮頭烏龜!”裡面的四個人如同沒有聽到一樣,依然低頭做著自己的工作,穆珍實在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勸道:“老師,別激動,有事情慢慢說事情,別大動肝火,畢竟這樣嚷嚷也解決不了什麼實際問題。”
“你是做什麼的,這裡的大夫麼?”
穆珍搖了搖頭道:“我雖然不是大夫,卻也清楚你的難處,只是你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咱們都是來看病的,醫生治丙救災人是天職,不會不明不白地做手術,既然做了,就有十分的把握,所以不能懷疑大夫付出的辛苦。”
“不懷疑他們懷疑誰,難道懷疑走大路的叫花子麼?”男子依然十分氣惱地在吼。
穆珍還想說,看到胡國慶從電梯的拐角處向這裡走來,便止住話目不轉睛地盯著胡國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