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大廚的女兒想開服裝店,他便是為此千里迢迢的來到王城謀事,這些一凡都知道。

“一凡小友,你用過飯沒?”

寒暄了幾句,米大廚問道,“等忙完了這一桌,我給你炒兩道小菜。不過不湊巧,魚已經沒有了,哈哈。”

“那可是好,很久沒再品嚐你的手藝哩。”一凡笑著說道,“看得出糖醋魚暢銷哩,不過我沒小敏那麼饞。”

米大廚笑了,“也就不在銀杏村,你這麼說,那丫頭可不願意。”

過了半個時辰,米大廚忙活完,他就著熱鍋炒了兩盤素菜,又盛了兩碗粟米飯,端到角落的小桌上,兩個人便吃起來。

一凡吃的津津有味,米大廚的手藝確實獨到,另外他也真餓了。

“對了,米大廚,後面的那院落被人盤下來了?看著像要蓋新房哩。”一凡漫不經意的說起來。

米大廚聽見這話,往兩邊看了看,他壓低了聲音,“休要大聲,你說的這件事,我覺得很蹊蹺吶。”

“蓋新房子有什麼蹊蹺?”

“你是不知道。”

米大廚的聲音更低了,“那些人已經忙活很長時間了,日夜不停工,尤其到了晚上,渣土一車一車的往外運,這還不蹊蹺?

這是蓋房子還是挖窖井啊?

還有,他們雖然在客棧後面挖,但人上了年紀睡覺輕,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聽著就像在客棧底下,我都怕他們把客棧挖塌嘍。”

“難道是挖酒窖?”一凡聽米大廚說的玄乎,也頓覺奇怪,“這事你給別人說過嗎?”

“說過,給掌櫃的提過兩回。”

米大廚點點頭,“但你猜怎麼著?掌櫃的讓我莫管別人閒事,這還真不像他性格,說不定就是他家親戚吶,要是別人,早被他揪著告官去了。”

“那還真說不準。”

一凡吃的肚兒圓,他放下碗筷,摸著肚子說道,“米大廚,你的手藝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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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吃飽就好。”

米大廚畢竟上了年紀,連續幾天勞累,夜裡又睡不好,這會已經哈欠連天。

又閒聊幾句,一凡起身說道,“米大廚,看你勞乏,快休息會,我下次再來。”

“讓小兄弟笑話嘍。”

米大廚無奈的說道,“這把老骨頭不比年輕人啦,真是年歲不饒人,若不眯一會,晚上都沒精神頭做菜嘍。”

一凡辭別米大廚,他走出客棧,大街上依然熱鬧。今天日頭好,曬的人渾身暖洋洋,一點都不冷。

不遠處更是喧鬧,很多孩童圍著幾個吹曲雜耍的藝人歡呼雀躍。這對那些孩童來說,實在是有吸引力,一凡難捺心中好奇,也湊過去看。

那些藝人有的吹橫笛,有的吹蘆笙,還有一個踩著梅花樁,來回跳躍卻不跌落,手中不停接拋著幾根木棒,十分精彩。

最後面是個舞劍少女,那劍法雖不見得多高明,但舞起來也有模有樣,周圍的人都不住的喝彩。

藝人們吹拉彈唱好一陣子,忽然班主一聲鑼響,舞劍少女放下手中短劍,頭上頂起一個黑陶碗。

少女雙手抱拳,沿著圍觀的人群緩緩走動,她腳步四平八穩,那碗也紋絲不動。

但鑼聲一響,就有人就離開了,也有人往陶碗裡扔幾個銅錢,原來這是藝人開始討賞。

少女已走了多半圈,碗裡的銅錢很少,她那消瘦,卻遮不住俊俏的臉上露出些許失望。

一凡打量著那少女,她身上穿著絳紅長裙,頭頂兩側扎一對望仙髻,點綴著幾個小巧的瑪瑙頭飾。

額前秀髮編成小辮盤起來,腦後也梳著十幾條小辮,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很漂亮。

那少女走了過來,一凡有心放幾枚銅錢,不忍讓她失望。可是一凡摸遍了全身,就只有花武炎給的二兩壓歲銀子。

一凡有點捨不得,他並非大手大腳之人,這銀子都夠他喝幾年酸梅湯了。

但讓一凡尷尬的是他的手已伸進懷中,女孩那兩隻水靈靈的眼睛也在看著一凡,微笑著,期待著。

“與人行善,於己積德。這姑娘也不容易哩。”一凡一咬牙,把銀子放進了碗裡。

少女聽到頭頂一聲脆響,便捧下來陶碗看,她驚喜的摸出銀子,朝著身後叫道,“爹!”

一個瘦削的中年人走過來,他的眼眶又黑又深,穿著灰白長衫,腰間用布帶扎著,還提著一面銅鑼。

中年人既是少女的父親,也是這群藝人的班主,他看到銀子,有些疑惑的望向一凡,“這位小哥,您這是?”

江湖賣藝也有規矩,藝人不能索要,只能等賞。觀客賞的多,那說明本事高強,表演精彩,如果顆粒無收,那也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

但是觀客賞出去的錢,也有講究,甭管金銀銅子,一旦離手落地就歸藝人,不能再收回去。

中年漢子是本分人,他不敢這麼收錢,以為是一凡掏錯了。周圍那些人也看向一凡,紛紛議論猜測,穿著普通,怎的出手闊綽?不會是傻子吧?

有個公子哥模樣的冷哼幾聲,陰陽怪氣的說道,“誰在這充大爺呢?斷奶了沒?我恰巧忘了錢袋子,要不然...”

“丁向南,你整日說大話銀子多,怎麼一到這時就忘記帶錢?”

一凡認識這人,他是城西吳家少爺吳有希。吳員外經營皮草生意,他常年在水美酒店招待客商,餐飲住宿無不包括,因此熟識。

吳有希也認出了一凡,他驚訝的問道,“咦?你不是唐掌櫃的徒弟嗎?”

一凡被那麼多人盯著看,頓時感覺臉上發燙。他對中年漢子,還有那少女說道,“妹妹看著年紀小於我,就已經幫著補襯家用,這銀子你們收下吧。”

一凡說完就要走,卻被那少女拉住。她取來紙筆,感激的說道,“哥哥仗義相幫,銅鏡感激不盡,還請哥哥留個名號。”

“我,我叫尨一凡。”

被那少女瞅著,一凡的臉更燙了,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飄門之人多清苦,援手火棘為貴人。”

中年漢子收起紙筆,抱拳說道,“知道了小兄弟的名號,我們清風崗立碑修傳時,定然題上,以表感激。”

“啊?立,立碑修傳?”這可讓一凡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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