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才注意到,老頭的眼眶裡,根本看不到半點兒眼珠子,而是空空蕩蕩的一片!

兩個黑洞洞的窟窿,掛在他那張看起來乾癟得只剩下一層皮的臉上,慎人極了。

先前老頭一直戴著草帽,我並沒怎麼留意。

現在猛然間看到他這般模樣,我身上頓時起了層毛汗出來。

好在,之前已經見過不少嚇人邪門的鬼東西,這時候我心裡邊雖跳的厲害,但肢體上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

只是,一時間我還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年輕人,你咋啦?”鬼老頭好像發現出我有些不對勁,在旁問了句。

“沒,沒啥。”

我裝作很鎮定的樣子,說:“可能是山上有點冷,還不習慣。”

反正常言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誰知道這鬼老頭是善是惡?

目前的情況,我只能儘量的配合,以免遷怒於他。

老頭聽我說冷,當即就讓我跟著到他家裡去,“年輕人,不管你上山來幹嘛,既然來了就是客,我老漢多少也要盡點地主之誼啊。”

去家裡?

那不是要進鬼屋?

這我肯定不能答應啊,於是連忙就想拒絕。

可不等我開口,老頭已經緊緊的攥住了我的手。

“走吧,年輕人,用不著客氣!”

我這時候沒轍,只好忐忑不安的跟在老頭身後,往他家裡走。

很快,我倆就一前一後來到老頭家外面——一間典型的舊四合院。

青磚紅瓦,頗具古色古香的味道,面積不算大,規規矩矩的。

“年輕人,你倒是進來啊,怕啥?”

見我杵門口不動,老頭連聲催促道。

“哦。”

我愣愣的應了一聲,隨即深吸一口氣,壯著膽走了進去。

屋子裡擺設很簡單,就幾把椅子,和一個飯桌。

唯一顯眼的是,堂屋正中間牆壁上掛著的那副畫。

畫上是一個佝僂駝背的老婆婆,拄著根柺杖,容貌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

但我始終覺得這個老婆婆好像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就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怎麼,年輕人,你難道也是來拜白婆婆的?”

見我盯著那畫發呆,老頭意味深長的問道。

“白婆婆,什麼白婆婆?”我莫名其妙。

鬼還學人拜什麼神佛?

“呵呵,原來你不知道啊,難怪了,年輕人。”

老頭恭恭敬敬的看了那畫一眼,對我說道:

“白婆婆可是這一帶的山神,我們村裡人家家戶戶都掛她老人家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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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山頂上那間廟嗎?”老頭講到這裡的時候,忽然問我。

我說:“聽過一點兒。”

說這話的同時,我心裡也在嘀咕,不知道,這老頭沒眼珠子,是怎麼看東西的?

“那就是白婆婆廟!”

“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哪裡聽過白婆婆的事!”

老頭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鄙視,說話的聲音也加重了不少。

“白婆婆手裡的柺杖,那可是一根仙人留下來的骨頭,凡人哪怕摸一下,都能改命轉運,受用一生!”

我一聽老頭說起仙骨,連忙打斷了他,同時略顯激動的問道:“到底白婆婆有什麼事蹟?”

這時候,我幾乎都忘了眼前的老頭是個鬼,而自己還身處鬼屋之中。

因為仙骨這條線索對我來講,實在太重要了。

我甚至隱隱感覺,這個白婆婆同鐵算盤和青姑父女倆應該有點聯絡!

“怎麼,年輕人,你難道是想來沾沾白婆婆的仙氣,然後再去投胎?”

見我面色激動,老頭若有所思的問道。

我聽後,身子一愣,隨即尷尬的點頭笑了笑。

原來,老頭是把我當成了他的同類了——他以為,我也是鬼!

但這怎麼可能?

仔細一想,我覺得應該同青姑給我吃的藥丸有關。

老王頭說過,我身上陰氣很重,估計眼前這老頭便誤以為我也是鬼。

可有一點,我還是弄不明白,就是為啥我到這兒之後,會突然沒了影子?

“年輕人,既然你是為投胎沾仙氣而來,那我倒可以給你講講白婆婆的事。”

正琢磨著,老頭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

之後,他就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關於白婆婆的傳聞。

不過,大多都是些誇誇其談、無關痛癢的事。

好在,講到最後,老頭終於說了一件同仙骨相關的傳聞。

老頭說,那是發生在解放前的事兒了。

當時,草頭寨子(也就是雞冠巖)這個地方被一股外來的土匪佔據。

那時候時局混亂,土匪佔山為王並不稀奇,尤其邊遠大山裡,更是司空見慣。

多則數千人雄霸一方,少則十來號亡命之徒,狐聚一群。

草頭寨子上面這股土匪便屬於後者,人數不多,總共不到二十人。

這夥土匪在草頭寨子上一待就是數年,周邊百姓屢受其害,自是苦不堪言。

有一年大旱,莊稼顆粒無收,山裡的土匪自然也跟著遭了殃。

到處搶不到糧食,縣城裡又不敢去,大地主家都有家丁護衛,眼看坐吃山空,快要斷糧了。

有一天夜裡,二當家的帶著兩個小嘍囉回山,在路過白婆婆廟的時候,見裡面燈火通明,隱隱還有齋菜的香味兒飄出來。

當時二當家的就納悶,天災人禍,到處乾旱,這破廟自從他們來之後就基本斷了香火。

現在居然還能吃上飯?

他心裡自然懷疑,於是當即便叫了一個叫李二黑的小嘍囉前去檢視。

李二黑按二當家的吩咐,屁顛屁顛的就來到廟門口。

剛走到廟門口,李二黑就聞到一股菜香,正流著口水打算衝進去的時候。

突然屋裡閃起一片白光,接著就聽到“咔嚓咔嚓”好像剔骨剁肉的聲音。

李二黑頓時狐疑,廟裡面怎麼會有人剔骨剁肉?

而且守廟人,他和寨子裡的弟兄都認識,是一個五十多歲臉上有疤的瘦小老男人。

他們平時都管這個長期與他們為鄰的守廟人,叫“老疤子”。

李二黑覺得事有蹊蹺,當即便躡手躡腳的摸進廟門裡,然後貓著腰走到窗戶邊,透過縫隙使勁往裡面窺視。

想瞧瞧這老疤子到底在屋裡倒騰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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