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某種意義上,算是劇透了一些未來。

這些自然是他稿子上沒有的。

因為臨場被迫回答同學們的問題,但是他又不想發表太多個人觀點。畢竟自己的觀點未必正確,所以說了部分個人觀點,林浩就講了一些未來本身就會出現的狀況。

哎,還是不太瞭解學生啊。

以為現在的中戲學生們都跟以後一樣,不說人精,起碼在成名的前輩眼下也是乖寶寶一樣。所以這次講演他至少表面上會收穫一些小的吹捧啊,然後請教成功經驗啊,交流拍攝的東西啊。

沒想到這些學生要麼比他想的更憤怒,要麼比他關心的更高階。

還真是。

林浩只想著這是他的個人演講,結果這幫學生卻是一副要透過他來談論這個電影屆的意思。

老實講他講完都有那麼點後悔,對自己來說是已知的未來,對不知情者來說他說的也許太誇張越界了。但這也沒辦法,他作為今天的主講人,只能被迫跟著學生們上高度,不可能慫了逃離吧?

太有損形象了。

好在林浩講這事,也不算是沒譜。

因為現在啊,國內正按照他說的那個方向改革呢。

...

說到國內的電影放映改革,確實02年是個重要時間點。從2002年起,中國的電影產業進行了全面的市場化改革。

首先就是開始推行院線制改革,發行方改為直接向院線發行影片,壓縮這個層次,讓流程更為順暢。

隨後,電影製作、發行、放映全鏈條向市場開放。這就意味著,更多的機會,更廣闊的天地,和更好的可能性。

加上接著《電影製片、發行、放映經營資格准入暫行規定》出臺,投資主體多元化,民營資本的注入,讓中國電影煥發新的生機和活力。

最後,中國加入WTO之後,國內經濟是真的起飛。所以大家才有更多的精神需求,才有市場順應時代的發展。所以林浩講的這些,也不會說太離奇。

不過無所謂了。

因為講完這麼宏大的一個話題,學生們終於是老實了下來。開始關心起林浩的一些個人經驗的問題,也就是林浩自己想的。

臺下,唐焉舉手問道:

“師哥,想問一下你是怎麼做出《站臺》裡那一段表演的?還有《百花深處》,我也覺得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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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焉,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她是中戲的,因為她有一個不那麼好的稱號,叫“中戲之恥”...這句話是建立在所謂“北電出明星,中戲出演員”的基礎上的。

其實未必那麼公平,學的沒那麼好的也不止她一個,比她差的也肯定不少。

只是她比較出名吧。

林浩眨了眨眼,笑道:

“《站臺》的事情,算是靈光乍現,我根據導演的劇本想到了這一點,情緒需要這麼爆出來然後回收。至於《百花深處》...更多的是平時積累和配合導演吧,這個不能三眼兩語說清楚。”

“那,那有什麼方法麼?”

唐焉於是又追問:“就是,師哥你平時是怎麼練習表演的,可以學學麼?”

練習表演?

林浩想了想,道:“你是剛入學吧,這些老師到時候都會教你,我也是這麼學過來的。不過你要說我個人的方法,倒是可以講,但是首先一個——不一定適合大家,而且我不建議還沒練好基本功就嘗試,所以大三之前,按部就班學習,好不好?”

“好。”

“那行,我分享一個我的練習方法。就是現在不能用表情,就保持平常的表情,演一段弄丟了孩子的哭戲。”

“額...”

唐焉一下子傻了,這個...

哭戲最重要的不就是各種哭麼,表情各種難過的那種,不用臉怎麼演?(有啊,這你都不會?大寶貝老師來教你)而且如果板著臉演,會很影響體驗吧?

絕對會讓表演反倒扣分。

然而林浩針對的根本就不是她,接著,他朝著眾人道:“有哪位大三大四同學願意上來嘗試一下?”

“師哥,我!”

...

第一個舉手的人,無疑是很有勇氣的。

“很好,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李光潔。”

全場人都盯著他,他也有點小緊張。林浩瞄了眼他,覺得中戲真的是出了太多人才,自己都沒認全:“好,你到抬上來,準備一下好了就開始吧。”

隨後,又道:

“不要緊張,只是個嘗試而已。”

然而人家怎麼可能不緊張,舉手的時候是覺得機會難得,但實際上去做還是很難。

好在他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李光潔先是深呼吸了一下,然後輕輕蹲了下來。直接把臉埋進了懷裡,這一招讓臺下的人眼前一亮,規避了缺點,然後,他整個人開始小幅度地顫抖。

“嗚...嗚。”

現場很安靜,他發出幾聲抽泣和嗚咽的聲音,肩膀微微聳動,然後伸胳膊稍稍動了一下好像在擦淚。任誰都知道,他現在這段是在哭,而且也避開了表情的減分。

“很好。”林浩點點頭:“其實這就是我現在做的一個練習,就是減掉一個大部分,用其他部分來表現這一段戲。因為,有的時候我們被人物限制,比如他就是一個不愛動彈的人,他臉就是有面癱的病,殘疾或者說,導演就想要一個背影來表現。”

“這時候,可能就需要我們就只用表情,只用聲音,只用身體,拆開來演。”

李光潔點點頭,又問:

“那師哥,這種練習,是加強我們的弱項對吧?”

“是的,你可以去掉你最強的表現部分,來練習你弱的。比如你臺詞差,你就只用臺詞來表達這一段情緒,慢慢練習。”

“但這也並不是終點啊,我給大家說一下。”

林浩頓了頓,強調道:

“我的經驗是,拆分,只是考驗你每一部分能不能表現出來,把每一部分的邊界畫出讓你的表演不再模糊,有助於你針對性提高。但後面更重要的,是要結合。你先拆開每一部分,都能表現出來,再結合起來,還能表現得非常自如,那就很好了,這就是我在《百花深處》裡的一點心得了。”

還是那句話:

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又是山。

...

“沒事,你一個戛納影帝,講表演的事情綽綽有餘,何況你還反復強調你的這些只是個人經驗。所以不會誤導的,放心吧。”

“可搞了半天,我就講了一點表演的東西。”上午11點,回去的路上,林浩講了剛才的事情還有些鬱悶。本來他以為會是表演交流大會,也可能會有很多好奇地問題,但這些在今天真的只佔一小部分。

“現在的學生啊...”

曾黎也頗為感慨,殊不知這倆其實也就畢業兩年:“聽你說起來,個個都像黨昊。”

黨昊,當時就是班上的活躍分子,各種質疑各種憤青。

“誒,說起來他現在怎麼樣了。他沒考國話是吧?後來去了北舞我記得?”

“又給辭了。”

“怎麼了?”

還能怎麼?不就是一如既往地憤青麼。

跑去北舞依舊是個刺兒頭,沒分到宿舍就自己去操場搭個帳篷;因為不滿學校的一些制度,就把北舞的校訓拆了兩個字;最後因為這個,辭職了。

“...所以你可能覺得自己給那些學生講大道理,是有點無聊。但是這種保守一點的言論,不會對他們有害的。”

“...也是。”林浩點點頭。

“好了,不說這個,我剛看了《百花》終於全球破2.5億了,終於啊!”

...

曾黎振奮精神,可能是因為6月份的大事情,大家都沒那麼關注的《百花》,國內票房默默地刷下一千萬,兩千萬,三千萬,差不多停在三千六百萬的數字上。

全球來看,雖然國外也是買斷基本上,但名聲可以拿到。

這部電影在歐洲票房很好。

好幾個國家,比如英國德國都破了250萬美金,法國更是破了500萬,加上還有北美和霓虹的,按照1美金8塊多來算,全球票房截止7月就已經破了兩億軟妹幣了,現在終於衝上2.5億軟妹幣。

林浩也開心了那麼一小會,但還是撇撇嘴:“在美國還是很慘啊,我到時候宣傳,依舊要扯《臥虎藏龍》的旗號,不過感覺對恐怖電影觀眾沒啥用。”

“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也是。”

...

九月,林浩到達米國,為《活埋》做宣傳。

這個電影長遠來看對他的意義不比《臥虎藏龍》低,所以,他的宣傳計劃上,該跑的都安排上了。

這時候是米國的淡季。

因為911的事情全國的情緒都不是很好。但也正是因為這個,林浩這邊才能獲得比較好的排片,就是宣傳要謹慎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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