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臺》的盜版又出現了。

是的,之前戛納之後本來這兩部獲得大獎的電影都被禁了,但一開始多多少少有盜版的趨勢出來。首先肯定是姜文的電影出來,結果就是是託《鬼子來了》的“福”,這些盜版很快多數都消失了。

這兩部讓人滿懷期待的內地片,就這麼沒了什麼訊息。

姜文很慘沒得說。

禁導五年,好在他現在還可以去當演員來過癮。或者說,他表面上當著演員實際上還是做著戲霸,當著實際上導演的意思。不是有傳聞說,《尋槍》陸川就被他搞到欲哭無淚麼?

人家完全可以去別的大劇組,去這些小導演這不就為了暗地裡來這一套麼。

而《站臺》雖然賈章柯這邊好像沒什麼大事,但那也是沒有再提起過。直到林浩在在這個地方看見這張碟片,上面用英文寫著Platform,jakie zhang,音譯過來像是賈科長,這就有意思了。

“...你在哪看見的,多麼?”

“我問了一嘴,才進的貨,應該還行吧。”隔著電話就能感覺到賈章柯又是激動又是糾結的心情,林浩有些好笑又有些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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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是因為賈章柯一直希望自己的電影能被國內普通觀眾看到,糾結是哪個原創工作者都不會多喜歡盜版吧?

兩人一頓閒聊。

賈章柯現在在大同那邊拍一個紀錄短片,他頓了一下又說自己出來了個靈感想拍一個電影。不過這部戲男主林浩有點年齡大了,就想著先不用林浩了。

林浩沒什麼意見,本身也沒必要一直用自己,他也沒必要一直接賈章柯的電影。而那邊賈章柯聽到這句話自己莫名都舒了一口氣,感覺心裡一座大山放下了。

甚至想放聲大笑。

...

林浩並沒有強迫兩人看《站臺》,所以本來準備把碟片放出來,結果兩人阻止了。

額,好吧,但看自己演戲有時候還是比較羞恥的。他明天還有戲,不像這倆,於是便收拾收拾就出了門去準備去了,留下這倆坐在床上看著這部電影。

曾黎其實是看過的,但劉曄沒看過。

屋子裡,帶著些泛青色的光照著他的眼睛,螢幕上的喜怒哀樂盡收眼底。說實話,他一開始不覺得林浩能演繹出那麼好的,因為在學校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他就是個公子哥形象嘛。

但盜版碟雖然很爛,他過了一會也知道畫面晃動其實是一種拍攝手法。再過去十來分鐘,他就完完全全地被震到了。

其實林浩上了的電影劉曄都去看了的,《我的父親母親》《臥虎藏龍》,但總歸你能想象到他在一個認知範圍之內。但現在螢幕上那個熟練抽著煙的傢伙,把煙從嘴裡取下來,然後那麼一伸手抻了抻衣袖,再把煙叼進嘴裡。

絕了!

就這處理,他別說細節,就說自己要演肯定也是憑著自己本能在演。好像吧,自己和林浩的差距不是那麼一截,是好長一截?

“怪不得張導在那之後選了林浩當男主...”劉曄感到蛋疼,他看著林浩追著火車的時候,眼裡的光和臉上的神采,就這種東西是超出他的想象的。如果不是偶然得來,那就說明對方的水準要遠高於他。

怎麼有點受打擊的感覺?

昨晚上才想著以後也有機會追上,因為對方就在前面不遠。結果現在才知道,這就像在操場上跑2000米:以為差不多,其實別人是已經超過自己一圈了,又再多出去那麼一截。

...

5月4日,許魏來客串。

陳愷歌拍這部電影,他自己說如果能把時代背景和個人意識這兩點處理好,其實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當然現在的陳導是在自謙。

但後來確實就像他拍《我和我的祖國》裡面,已經不想說啥了。而從一至終陳愷歌比較為人稱道且水平都還不錯的,林浩個人覺得是他的鏡頭。

只是看的爽,拍的辛苦。

這一段拍的是林浩和女朋友吵架了,自個兒就追著她出去,到後來街道上的鏡頭。女朋友嫌棄他做的這個工作沒什麼前途,想著去搞一些什麼新興產業,賺錢快,輕鬆,大家都在搞。

林浩不同意,他覺得現在自己公司做的挺不錯的,以後可以慢慢擴張。

“你看,這不就是從一輛車擴充套件到兩輛車了麼?”

“然後下一輛又用三年?”

曾黎臉上的神情有些憤怒:“女人有幾個三年可以等你?”

說著,就“啪”地摔門走了。

林浩有些愣住地站在原地。

鏡頭這時候拉的很遠,他就這麼大概站了兩三秒,喘了幾口粗氣。最後還是舔了舔嘴唇,又歪過頭然後橫過來脖子:

“白夢!”

然後就追了出去。

...

這是一段長鏡頭,要跑過三條街,而實際上開拍之前林浩還在街上跑了尋找感覺。街上其實都是些群眾演員,就這又是多少...

好,你個葛朗臺,不提錢的事。

這部分林浩沒有臺詞,更沒有什麼懟臉拍的特寫,他就是這麼一直奔跑。不是那種以後跑一段,下一段拍的就是累了的那種,而是連續的一段跑跑到人累了再慢下來。

這特麼就很難。

林浩要靠自己的各種反應,來緩解跑步的枯燥無聊的鏡頭,好在還有些背景上的各種街道邊沿景象來襯托。

於是第一遍,林浩從皺著眉緊閉著嘴,到有些嘴唇微翕,似乎想喊點什麼出來,到忽然就松了鬆勁,整個人一下子懶散下來,鏡頭一下子就被他帶的變了節奏。

陳愷歌開著點頭,其實他心裡大概有個想法。《百花深處》這個本子,陳導一直覺得改的不滿意,但林浩演出來的卻是出乎意料的和諧。

演員自由發揮的結果。

這其實在第五代的鏡頭裡,這一段的情況很少見。陳愷歌這次沒有給他什麼具體的要求,這段要達到什麼目的,而是讓他自由去做。所以就這一段鏡頭,林浩就把控著這個畫面的節奏,而鏡頭只是一個旁觀者的角度。

這就很難,對演員的素質要求很高。

而這兩分鍾的跑步之後,這個長鏡頭終於結束。下一步,林浩就該是慢悠悠地路過一個糖葫蘆攤,一個遊戲機店和一個賣唱的搖滾青年了。

就是不知道拍的如何。

陳導於是開口了:

“好,停一下,小林剛才狀態不錯,咱們再來一條試試。”

“很好,這次我們換一個感覺試試。”

“再來一條,剛才非常棒,但我覺得你跑了這幾次下來應該有新的感受。加進去看看...”

...

所以林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一跑就是一下午。到後來他真的有點撐不住,臉色開始泛紅到泛白,但仍然就是一遍又一遍地跑著。

其實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這點苦你都吃不了還拍什麼電影?高危行業,乘早撤退。而還好的是,林浩這些年為《英雄》準備這麼久也不是白準備的,身體素質還是很好。

所以就一直跑。

他甚至休息喝水的時候還有閒心想:幸虧這不是王家衛,不然人家就會要你第一遍跑的步伐,第七遍跑的眼神和第十一遍的表情以及跑出《鈴兒響叮噹》的感jio...

噫,光想著就一身冷汗,精神一振。

於是他就這麼保持著儘量好的狀態,休息一會就抓緊上場。於是這麼一個一開始有些鬱悶甚至不滿,到後來突然又鬆開。為愛情所迫但仍然有自己堅持的人,就給電影打下了一個底子。

是的,底子,也是人物的底子。

搬家公司老闆其實這個身份陳導設定的很妙:

從舊家,到新家。

搬家其實是很多人新和舊的一個記憶的巨大分割,意味著太多東西不太一樣,明顯的環境,房子,還有進一步周圍的朋友,甚至學校,上班的路,再到更遠的東西。

而這樣的一個隱喻裡,連線著一切最後有所悟的老闆必定是有堅持的。

陳愷歌是一個浪漫的人,他不說,只是很簡單用鏡頭來說。於是林浩就跑了一下午,許魏也等了一下午,然後只能第二天再來。

“拍電影真辛苦,我還是不要碰這個了!”他一臉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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