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贏佳輸家
不管蘇染再怎麼花言巧語，好像在為自己著想，不惜一切。哪怕她奧斯卡影帝，動情的表演足以驚豔四座，以至於薇拉似乎有點吃醋的樣子。就連布莉亞都可以拒絕德琳，魏家安當然也可以的，他理所當然判妹妹獲得勝利，妹妹挑選的食物全部是他喜歡的。
眼看魏家安判輸自己，蘇染眨眨眼睛，眼眶裡頓時浮起霧氣，她吸吸鼻子，我見猶憐的樣子，戲精道：“家安，你居然那麼無情。”
魏家安說：“沒辦法，我身為裁判必須公平、公正，絕不偏袒任何一個人，所以只能給你五分友情分，佳佳一百分。”
蘇染沒有繼續糾纏他，或許她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他，只見她轉向魏佳佳，說道：“我輸了，佳佳你贏了，真厲害啊。”
就算你誇我，我也不會高興，魏佳佳用鼻子出氣，哼了一聲，不過從她的嘴角還是可以看得出一絲笑意。
“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麼選那些東西嗎？”蘇染問。
魏佳佳不想說話的，不過蘇染的表情很誠懇，她是不介意指點指點敗者啦，畢竟獲勝了不多說點什麼那有什麼味道，錦衣夜行一樣，她開口道：“我哥從小就喜歡……”
她這一說，洋洋灑灑說了好多，甚至一度暴露魏家安的糗事，比如母親給他做了一碗炒飯，炒飯裡面有許多蔬菜，他怕母親多嘴，躲到院子裡面把蔬菜扔給雞吃什麼的。
“好，我輸得心服口服。”蘇染聽完了，她開口。
隨後不等魏佳佳作為勝利者謙虛一番，她又說道：“懂了，我現在知道家安都喜歡吃什麼了。真的，真是……謝謝佳佳了。”她說著，一臉笑意。
頓時，這一瞬間，魏佳佳攥緊了拳頭。
魏家安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說道：“蘇染，真的，不要再欺負佳佳了。”
蘇染望向魏家安，只見他在微笑，聲音很平淡，她確定他在說真的。
女人經常反覆無常，而男人一旦開口代表他已經心死了，她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繼續那麼下去，大家可能就此分道揚鑣。就算表面上依然和和氣氣，一如往常，心底絕對會產生一道不可彌補的裂痕。畢竟，那是他最寵愛的妹妹。
她嘴角扯起一絲笑容，想要點頭。
然而不等她開口，魏佳佳出聲了，她說道：“哥，不用你管，殺不死我的只會讓我變得更加強大。”
蘇染轉向魏家安，雖然沒有開口，他知道她的意思，她在說——現在呢？
魏家安之所以出聲，並不是因為蘇染所作所為太過分。說到底，她做的那一些，只是小玩笑罷了，逗逗兄控妹妹的程度罷了。大概相當於逗孩子，我要搶走你的糖。
他出聲的原因。太慘了，妹妹實在太慘了，那麼久以來一次都沒有贏過。正常的遊戲輸輸贏贏沒關係，但是天梯捕魚就不行了，大號欺負小號不行的，惡劣的行為。
但是妹妹表示不用管，她是認真的，是不是有必要尊重她的意見？
蘇染等待著回答，魏家安想了想擺擺手，意思是隨便你們折騰了。
到底是哥哥，他也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妹妹的腦袋，摸摸她柔順的及腰黑髮，他說道：“蘇染就是開玩笑的，你那麼在意做什麼？你不在意，她自己說一下就沒興趣了。你越是在意，她越是來勁。”
他想要說妹妹你真的幼稚，想一下妹妹還沒有成年，還要兩個多月，幼稚有什麼大不了。另外，他心中有一些竊喜，妹妹真的兄控的樣子，妹妹喜歡哥哥。
“我知道了。”魏佳佳說，她的拳頭鬆開了。
“你知道就好了，我先走了，我去拿東西吃了。”既然妹妹沒事，魏家安放心了，他說著站起來。
他剛站起來，還沒有走出去，蘇染突然開口，喊道：“家安！”
“嗯。”
既然欺負妹妹不行，那麼欺負哥哥可以嗎？蘇染手指敲打著桌面，她說道：“家安，我們不是說好了，我們幫你拿食物。喏，這些是我們給你拿的，先吃完了再說。”
“呃……”妹妹拿回來的那一碟子食物沒問題，魏家安看著放在蘇染前面那個碟子，幾乎全素，不能接受。
蘇染再次開口，目標是魏佳佳：“佳佳，你說是不是？……你不覺得你哥天天那麼吃不健康嗎？就算再怎麼喜歡吃肉，也不能一直那麼吃吧。你剛剛不是說，你們父母一直管著他，逼著他吃蔬菜。父母不在身邊，那麼你這個做妹妹的，是不是就要管好哥哥了？”
或許魏佳佳把她當做是敵人、對手，她對魏佳佳從來都是魏家安的妹妹，一個有趣的兄控妹妹，一個孩子。因為太好玩了，可以“欺負”一下子。必要的時候，也可以聯合起來一起“欺負”哥哥。
魏佳佳先了瞥了蘇染一眼，立刻收回視線，再小心翼翼看向魏家安。
“佳佳，你不會同意她吧。”魏家安有點慌。
一個人天天大魚大肉對身體不好，應該適當地每天吃一點蔬菜、水果有利於身心健康。不能因為是蘇染提出來的就反對，那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她小聲說：“我，我……不要問我……我，我們前面確實說好了吧，我們幫你拿食物……”
我為了你不受欺負，勇敢站出來。等到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居然……聽到妹妹的話，魏家安一顆心當時拔涼拔涼的，好人沒好報。
他坐下了。
蘇染滿臉笑意，她說道：“佳佳幹得漂亮。”
魏佳佳白了她一眼，心想我只是考慮哥哥的健康，不是為了幫你，她說道：“你笑什麼，你輸了，我們原來說好的。你贏了，我叫你姐姐。我贏的話，隨便我提什麼要求是不是？”
“對。”蘇染說，“那麼你想對我提什麼要求？”
魏佳佳很想說，我的要求是——請你以後離我哥哥遠一點，你這個狐狸精。
人家贏了只要求自己叫一聲姐姐，那自己的要求也不能過分。那樣的要求不僅很沒有禮貌，那麼提了只會讓自己丟分。而且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越是壓迫、阻止，反抗就越是厲害，那麼做可能作繭自縛。
她琢磨了一下，心中想到了一個點子，不由自主笑起來：“我的要求，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接下來。
魏家安去拿了一碗調料，就著辣椒把蘇染幫拿的食物，一碗的青菜全部吃掉了，令人愉悅的自助餐算是正式開始。從各種各樣的海鮮，到各種各樣的水果、點心、烤肉，他把以前沒有吃過的東西全部吃過一遍。
魏佳佳給薇拉科普，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扶著牆進門，扶著牆出去。還有吃自助餐的竅門，首先吃什麼，然後吃什麼，最後吃什麼，水果、點心、主食、飲料不要著急，尤其是油量高的食物少吃，很容易吃飽。
薇拉嘟嚷著她的朋友不在，她是一條黑龍，喜歡佔便宜，不喜歡吃虧，如果來這種不限量的自助餐店，不吃回本……不如說不把店裡喜歡的東西全部吃完了，絕對不會罷手。像是這種店，一條龍吃垮它。
沾著油的嘴唇在暖黃色的燈光映照下顯得格外嬌媚，纖纖玉指撕著麵包，優雅地沾著醬汁，放進嘴裡細細咀嚼，再喝一口酒，這一連串的動作如此嫻熟。魏佳佳偷看蘇染的就餐動作，她感覺自己有些土包子，直到後者朝著她眨眼睛。
其實要論就餐動作，德琳的動作比任何人都高貴、優雅，哪怕蘇染在她的面前不值一提。
一頓自助餐吃得熱熱鬧鬧，結束後離開，大家沿著江岸散步，看流浪歌手彈吉他，隨後走進步行街。
經過步行街大鐘樓時，魏佳佳喊：“蘇染姐。”親切的稱呼，代表著圖窮匕見的時候到了。
蘇染停下腳步。
魏佳佳說：“你欠我一個要求，我現在想好提什麼要求了。”
蘇染說：“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不想要你做什麼。”
“那你想要什麼東西？什麼東西我都可以買給你。”
“我不要什麼東西，我想要什麼東西，我會叫我哥會幫我買。”
“你哥可沒有我有錢。”
“就算他沒有……反正我不要你的東西，我就是想請你吃一點東西。”魏佳佳想好了，一個不過分，又不失禮貌，又可以懲治蘇染的要求。
蘇染佯裝驚訝：“哦？”
魏佳佳一拍手，笑得雞賊起來，她說道：“你不是外國人嗎？我請你吃我們國家的美食。”
“什麼美食？”
魏佳佳把手一樣：“看這一邊……鏘鏘鏘，臭豆腐吃過嗎？雖然聞起來臭，但是超級美味哦。”
蘇染看向少女伸手的方向，在那裡有一家臭豆腐店，店面前客人還不少。她早就聞到臭味了，只是沒有提罷了。她知道臭豆腐是怎麼一種食物，聞起來臭，吃起來香，但不妨礙她聞著味道就避而遠之。
“好啊，我正想吃了。”她當然不會那麼露怯。
“還有，”魏佳佳說，“超級香的榴蓮也請你品嚐。”
“我剛好喜歡榴蓮呢。”
“是嗎？那太好了。”魏佳佳挑眉，她已經做好準備了，她不會因為蘇染裝作不在意就氣餒。
蘇染說：“佳佳深得我意呢，那開始吧。”
“等一下，還有。”魏佳佳說。
“還有啊，我們的賭注只有一個要求的。”蘇染說。
魏佳佳笑起來，從蘇染這一句話裡面，她聽出來了，蘇染在怕，她說道：“最後一個，吃的有了，喝的怎麼能少。”她微笑著，她早已經百度好，嶗山白花蛇草水、東方樹葉、黑松沙士、紅色尖叫……
她沒有說具體是什麼飲料，超市有什麼買什麼嘛。蘇染可以想象，少女口中的飲料絕對是可以和臭豆腐、榴蓮相比較的東西，她當時裝作若無其事，望著路邊商店閃爍的霓虹：“佳佳，你想要衣服嗎，我幫你幾件怎麼樣？”
魏佳佳回答：“我不想要。”
“包包呢？”
“我還是學生，不要包包。”
“我有一支口紅……”
“我不想要別人的東西。”
“以前朋友送我一套化妝品，我還沒有開封……”
“我年輕，我不用化妝品。”魏佳佳說，她甚至暗暗諷刺了蘇染年紀大，必須用化妝品。
蘇染還想要開口，魏佳佳說道：“好了，蘇染姐、輸姐姐不願意就算了，沒什麼的，不用在意。”她在以退為進。
德琳喜歡熱鬧，她嚷嚷著：“蘇染，你這個樣子很難看，不要輸不起。”明明她是那個最輸不起的人。
臭豆腐和榴蓮糖好買，飲料在超市裡面好好轉了一圈，總算找到一瓶網上有名的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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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染獨自坐在路邊茂盛的樹下，長椅上面，手裡捧著一小盒臭豆腐，腿邊放著一顆榴蓮糖，還有一瓶網上大名鼎鼎的飲料。至於大家，捏著鼻子站在她的遠處。
她沉默了好久，本著早點結束痛苦的想法，用牙籤戳起一塊臭豆腐，還沒有送進嘴中，只是在鼻子前面過一道，一股臭水溝的味道，連忙放下了臭豆腐，扭過頭。
她向周圍看，發現大家盯著她，她猶豫了一下，再次拿起臭豆腐，皺著眉頭咬了一小口，再一口把臭豆腐全部吃掉。吃起來，還真有點香。
接著她面無表情拿起飲料喝了一口，難以形容的味道，一股澀味，急支糖漿搭配川貝枇杷膏的味道？蔓延到喉嚨深處，流進胃裡。
她最後拿起榴蓮糖拆開包裝，送進嘴中。
吃完了，她走進大家，剛剛張嘴，想要說一句不服輸的話。
她還沒有開口，德琳最直接：“好難聞，蘇染，你離我們遠一點。”
她張張嘴，又一股難聞的味道瀰漫開來。
德琳首先走遠了，魏家安也走遠了，他心想不愧是一個人吃全班人罵的榴蓮糖。
她環顧四周，全部路人，包括男人也是，他們眼睛沒有對於美女的欣賞，只有——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終於，她蹲下去，蹲到地上去了，雙手抱著膝蓋，腦袋埋進手臂裡面。
魏佳佳看著這一幕，蘇染蹲在地上，波浪長髮垂下，第一次感覺她也不是那麼討厭，還是有可取之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