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之人?

自打從軍之後,三年時間,葉家可有隻言片語留給自己?

況且自己剛剛打了周家的臉,以如今葉家的膽量,避之不及,怎麼還能來找我?

“讓他進來。”葉平策眉頭緊蹙。

當年父親之死,從裡到外都透露著蹊蹺!

以父親的性格和決策,沒理由從樓上一躍而下!

這裡面有事!

有秘密!

片刻功夫,紅鸞領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那人一見葉平策便跪倒在地,哭道:“少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汪仁?怎麼是你?”葉平策面帶驚訝。

汪仁是江北汪家唯一血脈,十年前跟葉平策當僕人,忠心耿耿。

如不是因從軍不能帶僕從,葉平策必將汪仁帶在身邊。

汪仁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少爺,家主病重,他知道您回來,請您務必要回去一趟。”

“家主?”葉平策眉頭一皺:“你說二叔?”

汪仁抬頭:“對!家主被,被人下毒,怕是已經時日無多了!”

“下毒?”葉平策臉一沉。

三年前葉平策的父親死後,二叔葉先國便繼承了葉家家主之位。

不過,只半年,他便中毒昏迷,躺了一個月才醒過來。之後終日躺在床上,苟延殘喘!

父親跳樓身亡,二叔被毒。

葉家何德何能被人如此算計?

這裡面疑點重重,讓葉平策心神不寧!

“現在葉家誰說了算?”葉平策問道,讓汪仁起身!

汪仁擦了把眼淚,回答道:“家中事務實際掌握在您三叔葉先民的手裡,自從二叔中毒後,他便接管了整個葉家。”

“三叔?”葉平策眉毛一挑,心說為何三叔沒事?難道和他有關?

“備車,紅鸞和陸九針,隨我同去。”葉平策說道。安頓好老婆和女兒,帶人上了吉普車。

“遵命!”

眾將答道!

一路飛馳。

車上,葉平策將蘇佔元之事告訴汪仁。

後者泣不成聲,雙眼通紅,捏著拳頭,當場就要下跪磕頭。

“你我相識多年,不必行此大禮!你之事便是我之事。當年我就說過,定要還你汪家榮耀!從今以後,你便繼續跟在我身邊。周家之事結束後,你就取而代之,做松城的五大家族!”葉平策說道。

言出法隨!是讓汪仁久久不能平靜!

他當即激動的泣不成聲:“謝少爺!謝少爺!”

加長吉普停在葉家大門前,葉平策下車之後,抬頭看著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家中陳設沒變,紅牆白瓦,依稀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淚眼朦朧中,彷彿看到十八歲的自己從家門中氣沖沖的跑出來,後面是父親的喝罵,罵他爛泥扶不上牆,還有慈母追出來維護。

年少之時,每日拼命想逃離的家。如今攜一天風雷歸來,卻是物是人非。

身後紅鸞望著怔怔入神的葉平策,不禁心中一痛。

這個讓天下英雄黯然失色,南疆虎狼低頭的男人,身軀依舊如山嶽挺拔,但那滿心孤寂於荒涼卻是掩蓋不住。

想起慘死的父母雙親,葉平策不禁握緊了拳頭。

“爸,媽。你們在天之靈請放心,兒子不會讓你們死的不明不白。”葉平策心中暗暗發誓。

身為人子,若不能為父母雙親報仇,那封疆千里又如何?一言可決人生死又如何?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葉家大少爺嗎?怎麼站在門口不進來啊?昨天大鬧周家不是威風的很嘛。”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葉平策定睛一看,院內人頭攢動。

原來是七大姑八大姨都來了。

他們虎視眈眈的看著葉平策,有的交頭接耳,有的發出嗤笑。

說話的人,正是以前三叔的貼身秘書李貴,汪仁在他耳邊道:“自從三爺掌管了葉家之後,李貴就成了葉家的大管家。”

“哼,要麼就幾年不見人影,一回來就得罪了周家。這不是給我們家族招災惹禍嗎?”

葉平策姑姑斜眼看著葉平策,冷哼道:“你爹孃都被你害死了,你還嫌害我們家害的不夠?你要是還承認是葉家的子孫,就趕緊滾。”

“說的就是,娶了個掃把星,生了個小掃把星。爹孃都被他們剋死了,還想把我們也克死啊?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滾得遠遠的。”

“滾吧,我們葉家不歡迎你。”

“快點滾。”

眾人擋在門口,七嘴八舌的指責著葉平策。

三年前他是風光無限的葉家長房長孫,未來的葉家家主。

這些同樣熟悉的面孔可不是如此做派,當初前倨後恭,滿臉堆笑,如今疾言厲色,避之不及。

三年沙場歲月,葉平策早已看慣人情冷暖。

父母身死,跟葉家的血脈親情已然斷絕一半。

自己嬌妻**被人趕出家門,葉家之人更是不聞不問。

剩下的些許血脈親情也已斷絕,再無留戀。若不是為了調查當年的真相,他是不會回來的!

汪仁氣不過,站出來說道:“是家主讓少爺回來的。”

話剛落音,李貴揚手一個耳光,怒斥道:“狗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剛說完,李貴就發現一抹寒芒到了自己脖頸處,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柄狹長匕首,做工精緻,尤其刀柄上血淋淋的狼頭尤為醒目。

塞外無敵軍專用制式軍刀!

李貴定睛看著眼前美豔動人卻眼神凌厲,充滿殺氣的女子,戰戰兢兢道:“你……你敢在我葉家行兇?””

眾人見狀,立刻往後退了一步,誰都沒想到葉平策這個葉家棄子居然敢舞刀弄槍,當真是瘋了不成?

“殺你不過如殺條狗!”紅鸞眼神冷厲,辱統領者死。

若是在邊疆塞外,李貴這條看門狗早已經被碎為齏粉!

震驚!

恐怖!

葉平策昨日在周家的囂張氣焰他們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更是膽寒!

眼前這個不動如山,舉手投足間俾睨天下的男子,當真是三年前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敗家子?

“紅鸞,退下!”葉平策沉聲道,這一聲飽含無奈,也是放下。

紅鸞立刻收刀退到葉平策身後。

“我念在大家都姓葉的份兒上,今日不開殺戒,若敢擋我,休怪我無情。”

葉平策語出如雷,葉家大院內頓時噤若寒蟬。

剛剛那美豔女子一刀已出,若不是葉平策阻止,管家的項上人頭早已不翼而飛。

眾人不敢再橫加阻攔,葉平策過處,都自動閃開了一條道路。

葉平策帶著紅鸞、陸九針闊步入內。

房間內,二叔葉先國面色青紫,早已經奄奄一息。汪仁忙道:“家主,少爺回來了。”

葉先國緩緩睜開眼睛,渾濁的雙目在看到葉平策那一瞬間有了一絲光亮,他伸手拍了拍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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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平策望著奄奄一息的二叔,心中五味雜陳。

二叔葉先國長相酷似父親,如今看著二叔,不禁想起當年父親對自己的管教。葉平策心中動容,雙目含淚。

葉先國有氣無力,嘆了口氣道:“人之將死,平策,是……我對不起你,葉家對不起你。”

葉先國形容枯槁,早已經日薄西山,氣息奄奄。強撐著說這幾句話,精氣神已經用了大半.

他喘著氣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當年你從軍,是……是大哥的意思,葉家遭難,讓你從軍也是避難。我知道你怪我不出手相救嵐兒和萱兒,只是葉家,沒,沒這個能力啊!二叔對不起你!這些年……苦了你。”

葉平策聽著二叔的話,怔怔出神。

當年自己被迫從軍,是父親的主意?

第二日父親便從十八樓一躍而下,死因成謎,竟是父親心甘情願的?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父親到底為何會如此?

秘密到底是什麼?

二叔肯定知道真相,但他現在已日薄西山!除非……

葉平策看了一眼陸九針,陸九針會意,忙去給葉先國把脈,片刻之後,回頭望著葉平策輕輕搖了搖頭。

“葉先生已經病入膏肓,回天乏術,我也只能為續命三個月而已。”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

葉先國一聽能續命三個月,渾濁的雙目頓時有了一絲光亮,他渴求的看著陸九針,誰知陸九針只看向葉平策。

“平策,這家主之位本來就是你的,既然你回來了,那這位置就你來坐吧。”葉先國強撐著說道。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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