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她不愛了,無非她不想跟自己在一起了,無非她想要跟自己離婚了!

厲霽川咬咬牙,看著唐唯一,這樣子,似乎兇狠的像是快要將唐唯一生吞活剝了下肚一樣。

“唐唯一,你就是這樣子騙我的?讓我對你建立信任,然後你再如此殘忍的親手將我對你的信任都摔破是嗎?你把我當做什麼了?”

你把我當做什麼了。

這句話聽起來十分的耳熟。

對於唐唯一來說,這樣的話,應該是她說的最多的 ,但是此時,確實從厲霽川的嘴中說出來的。

唐唯一從跟厲霽川結婚開始,就覺得自己只像是一個掛了牌的厲太太,實際上,她也不過是厲霽川偶爾洩慾的工具。

她都還沒有向厲霽川聲討,問他自己究竟是什麼,他又到底把自己當做什麼人,還是什麼東西了,

沒有想到,厲霽川竟然還率先問出了口來了。

聞聲,她怔愣之後就是一聲冷笑。

——厲霽川,你覺得呢?你在我這裡是什麼?我愛你的時候,你把我當做垃圾玩具一樣,想起來就來安撫擺弄一下我,沒有想起來的時候,你身邊的女人多到我可以排不上名號。

——現在,我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準備過自己的人生,開始自己的生活了,可是你卻要來我這裡討要一個說法了?

——我把你當做什麼了?好,我今天告訴你,三年前,我把你當做我的丈夫,我最愛的人,這輩子都要尊敬關心的人,但是現在,你只是我唯一想要遠離的人,我不想要跟你再牽扯上任何的關係,只要能夠跟你見不到面,我就覺得我全身的細胞就像是沖洗活了一遍。

——可要是見到你,我就生氣,我就難過,我甚至想要去死!

辦公室中一直都靜悄悄的。

長長地一段話在她靈活的手指間,像是變成了一聲又一聲的憤怒的指責。

唐唯一的出離憤怒是厲霽川沒有想象到的。

他甚至以為,她只是不愛了,原來她對自己的恨意,從來都沒有放下過嗎?

他見狀捏緊了拳頭,聽著她袖子煽動帶起來的風的聲音,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此事就被唐唯一緊緊的捏在了手中,只要她願意稍稍用力,那他就能夠死的徹底。

厲霽川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看見唐唯一的冷漠和憤怒的時候,會無措和難受到這種地步。

他甚至忘記了發火,忘記了質問她過年那一段時間的舉動為什麼要那樣子假裝,假裝的她很愛自己。

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唐唯一比劃完了手語,厲霽川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覺得她現在可能體會到了唐唯一三年前離開時候的心情了。

他的心臟像是從一百米高的樓上,被狠狠地往下面一甩,到此時,他已經痛得麻木,沒有了任何的力氣去掙扎了。

“你……”良久,才看見厲霽川的嘴唇動了動,這聲音小到,手掌握緊成了拳頭的唐唯一,甚至懷疑起了自己是不是根本就聽錯了。

他是不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過。

唐唯一的目光盯著他,垂在兩側的拳頭已經攥出了汗水了。

她說的一半是真心話,一半是違心的話。

是,她想逃離,卻不是因為不想看見厲霽川,她更多的是想要給自己時間,想要理清楚自己的心,究竟是怎麼想的。

“……真的是這樣子想的?”

厲霽川的嘴唇又動了動。

這一刻,唐唯一聽清楚了他話語中的意思了。

然後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與其說是毫不猶豫,倒不如說是唐唯一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

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去回味厲霽川這話語中的含義。

看著她這堅定的樣子,厲霽川的嘴角牽起了一抹十分僵硬的笑容。

他忽然後退了半步,但是可能是因為腿上的傷還沒有好,這一動就牽動了傷口。

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唐唯一。

“好,既然你都這樣子說了,我也沒有必要做一個不識趣的人。”

什麼意思?

唐唯一看著厲霽川似乎是在暗自發狠的冷冷神色,心中有一些沒底了。

她下意識的抬了抬手,濡溼的手終於舒展開來了。

厲霽川看著她似乎想要比劃什麼,忽然毫不猶豫的說:“夠了,收起你想要比劃的慾望吧,我現在還真是受夠了,要是能夠重來一次,我是怎麼也不回去學這沒用的東西的!”

他的話近乎於殘忍的說了出來,唐唯一卻覺得這樣的痛好像早已經習慣了一樣,除了剛開始的一陣驟痛,到後面,厲霽川不管說什麼話,她都能夠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當做耳旁風了。

唐唯一緊緊的抿著唇,看著厲霽川面上好像是強顏歡笑的模樣,神色中帶著星點的狠意。

她知道,今天,她算是真正的惹急了厲霽川了。

他多麼驕傲的一個人,被自己這樣一個不會說話的女人,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他可能會氣的發瘋。

“唐唯一,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別忘了,新利醫院要是沒有我的支助,真的能夠如此如日中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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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得殘忍就冰冷,也沒有僵硬了,這樣的狠意,像是從厲霽川心底裡面冒出來的。

唐唯一看的自己額頭上面都汗涔涔的了。

她往著厲霽川,不知道該回應一些什麼。

——什麼意思?

良久,她也才比劃出了這樣一句話。

厲霽川挑了挑眉頭,就好像是三年前,她被算計爬上了厲霽川床的時候。次日兩人醒來的時候,他也曾露出過這樣的神情來。

唐唯一知道,這是生氣和厭惡。

他道:“什麼意思?你等著就知道了。”

說完,就轉身慢吞吞的朝著 辦公室外面去了。

等到厲霽川離開,房間的門被他狠狠摔上了之後,唐唯一才覺得全身像是虛脫了一樣,癱坐在了椅子上面。

她從來知道跟厲霽川正面交鋒是一件多麼可怕又很累的事情。

但是她沒有想過,用著這樣違心的話,與他交鋒,也是一件讓人累到癱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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