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不認為自己是好人,不過一些好的品質,他自認還是有的。

比如,儘可能誠實。

當初在當鋪,他對直男歐文說的,是實話。

他並未打算一直躲在幕後,當一個陰險的操控者。

而是用一種正大光明的向世人宣佈:不管你們接受不接受,這就是我。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喜歡以驚喜或驚嚇的方式登場。

所以鋪墊和一個合適的契機,必不可少。

鄧布利多來訪,就是個契機。

昨天,在結束了跟那個嚮導的對話,準備離開之前,他看了秘境之外一眼,就是察覺到有人到了。

他當時就猜測,很可能就是鄧布利多。

也只有鄧布利多,能在霍格沃茨,觀測天象,就知道這邊發生了一些事。

果然,不久之後,鄧布利多的信函到了。

他覺得,既然鄧布利多有這個心思,那麼正好接機深入的溝通一下。

有些事,不能怨別人多疑,沙菲克家族的崛起本身就非同尋常,無論是速度、還是高度,都不是一個金主就能解釋的了的。

但凡有點腦子,就能想明白,被趕出家門而在麻瓜世界生活的潘多拉,沒有深化魔法專業學問的基本條件。

而凱瑟琳,她的人生經歷已經被很多有心人用放大鏡彷彿觀察了,連她在學校時愛慕過誰,被誰追求過,以及有哪些糗事,甚至某學年的魔藥課程得了多少分,都被查的清清楚楚。

就像當初凱恩告訴她的:從現在開始,要學習在聚光燈下生活。

被關注,被人肉,還能保有的隱私極少,這些煩惱就是出名的代價。

人生歷程被看個通透之後,沒人會覺得凱瑟琳是沙菲克家族崛起的那個技術擔當。

那麼剩下的就是凱恩了。

雖然鋪墊一早就開始了。

雖然國際魔法聯合會因黑麻和魔淚,為凱恩頒發了一級梅林勳章,令其光環加身,成為前無古人、以後也恐怕不會有來者的最年輕的魔藥大師。

但,沒人願意相信這是真相,包括鄧布利多。

如果信,他就不會向凱恩發一封入學邀請函,因為那樣做等於是自找羞辱。

“東方有句俗語,叫‘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英國其實也有類似的說法,人們也都承認,生命重質不重量。可到了實際當中,大多數人還是寧肯把這些道理只當做說說而已的玩意。”

凱恩邊說,邊踏著大理石階梯從容下樓。

那一刻給鄧布利多和米勒娃的感覺,就像是個談吐風雅、但有些小賣弄的自傲成年學者登場亮相一般。

有意思的是,如果這麼理解的話,跟這裡的場景、氛圍,乃至凱瑟琳的存在,都很搭。這就是這座城堡的男主人出場了。

“鄧布利多閣下,麥格小姐,兩位好,歡迎兩位到訪。首先,我要為自己沒能遠迎而道歉,我在處理昨日事故的一點點殘餘問題。另外,我也想兩位能透過自己的觀察,發現這裡的一些問題,這樣談起來就不會顯得太突兀,可以跳過很多鋪墊環節,節省彼此的時間。”

凱恩說著頷首致意,作為高地男爵爵位的實際繼承人,魔眼商會的掌舵者,一級梅林勳章獲得者,他有逼格跟包括鄧布利多在內的任何巫師平起平坐,現在這個禮節,就是以這種資格行的,否則他得躬身施禮才算不失禮。

鄧布利多和米勒娃也很快調整狀態,以先生稱呼凱恩。

這個稱呼雖然從小巫師們一入校就可以獲得,但實際上每多少人當真,包括小巫師們自己也很少在意。

這個稱謂的潛臺詞其實是:你該知曉起碼的道理,需要為自己的言行承擔後果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不需要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十三四歲做爹,二十年後掛掉算正常死亡。

於是先生這個詞用在小巫師身上,變得輕飄飄的,成了一種虛禮。

可鄧布利多和麥格,現在沒有表現出這份‘虛’來,鄭重、正式,態度端正,情緒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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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暗中點個贊。

不是因為兩人認可了他的資格,而是因為他覺得這種能迅速擰轉心態、坦然接受某種可能,恰恰是屬於強者的基本品質。

心強,才能心態好,才能坦然應對。

那種死不相信,又或驚詫莫名,大呼小叫‘這怎麼可能!’的,只能說連承認真相的氣量都沒有,逼格一瞬間就掉光了。

有了這樣的前置,之後的交流反倒簡單了,一番淺顯的噓寒問暖和相互恭維之後,凱瑟琳和麥格,以及後來出場的潘多拉,進行一些女人間的話題交流,而鄧布利多和真正的一家之主凱恩,則是爺們間的對話。

凱恩並沒有給鄧布利多看昨日的戰場實錄,但涅爾瓦、浮士德、灰髮老者、獵巫者們,還是以抓拍鏡頭的小短片給其一一呈現了。

鄧布利多相應的也抖了點乾貨,指認灰髮老者應該是傳聞中的萊斯特蘭奇家族守護者艾倫,而涅爾瓦也是位傳聞中的名人,雖然不缺逸事流傳,但鄧布利多知道一些有價值的情報,比如說涅爾瓦真實經歷過什麼,家庭環境是怎樣的等等。

“聽您這麼說,我就整理出思路了。”

凱恩點評道:“涅爾瓦想要的,大約是透過非常手段,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重拾信仰。”

“艾倫是習慣性作梗,不肯輕易服輸的鬥犬。”

“浮士德的心思似乎是最複雜的。我不太相信他是那種為了一次虧欠,就甘冒生命之險的人,至少沒那麼純粹。”

凱恩思索的道:“浮士德不缺小錢,也沒有高炙的權欲,更不是那種劫富濟貧、並擴散其壟斷技術的俠盜,那他為什麼?”

鄧布利多放下翻倍加了蜜糖的紅茶杯,接話:“也許是為了探取情報。傳聞他的摯愛,身患絕症而找不到醫治的辦法,被他封在冰靈柩中。”

“指望古代魔藥救命這個我能理解。採取的方式我不能理解。寧肯相信人在脅迫狀態下才會盡全力,而不是透過正常的交涉和交易?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一再力保艾倫,就顯得不同尋常了。”

“假如真有一定的救治把握,或許能約對方出來溝通,畢竟他已經是巫師世界碩果僅存的幾個通曉元素魔法的人了。”

凱恩分析:“浮士德這次展現出來的是土元素之力,還帶有黑暗腐敗特徵,並且施展了‘大地游魚’的技巧,如果冰靈柩的傳聞是真的,那麼從水風的變種冰元素,轉變為水土的變種泥元素,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且接觸黑暗腐敗,我想他需要解決的,應該還包括從冥界把魂找回來的難題。”

鄧布利多皺眉,他對元素魔法也是略有研究的,知道元素的對立特質,也知道黑暗腐敗意味著研究死亡。

如果是前者只是還只是耗費工本、得不償失,但那是其自己的事。那麼後者,就絕對會影響他人了。研究,從觀察開始,然後進行各種測試,這都離不開一個概念,製造死亡,也就是殺戮。

而一個陷入到這種狀態中的巫師,只能說,越是強大,越是為禍深重。

鄧布利多心說:“看來,法國也有自家的黑魔王啊!”

凱恩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個神情懨懨的年輕人,心道:“也許那些示於人的,皆是偽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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