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斯特堡城牆上自然是有守衛的,城外來了軍隊,他們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城主。

伍斯特堡是勒布維茨家族的封地,男爵沃納?馮?勒布維茨正為一系列難以解決的煩心事惆悵。

收到訊息後,沃納穩了穩情緒,前往城堡高塔,在塔頂,視野開闊,很容易就見到了‘紅色旗幟’的兩支隊伍。

一支向著野獸人那邊撲去,另一支則向城堡這邊迤邐行來。

沃納的第一反應,這是絕對的精銳部隊。

第二反應,黑色山脈中的矮人,派軍團來助戰了?

矮人們怎麼知道這邊的情況的?

況且也沒這交情啊!

可除了矮人,誰能有這種程度的重型武裝?

這個時代還沒有望遠鏡,也沒發明出玻璃,沃納只能根據經驗,判斷這支隊伍的成員普遍比較魁梧,至於是否矮小,騎乘狀態不太看的出來。

然後沃納等伍斯特堡的人,就看到了夜蠻發起的衝鋒。離的太遠,感覺到那種威猛之勢,但能看出井然有序,行雲流水這類特徵。

而對野獸人們來說,則是在面對鐵與火的雷鳴衝鋒。

黑色甲冑和騎乘是鐵的色澤,紅色的披風是火的色澤,奔跑的聲響是接近的雷鳴。

五百騎的聲音掩蓋了野獸人的鼓聲,以及吼聲,野獸人不得不用低沉雄渾的號角聲來穩定軍心。

對野獸人們而言,沒有戰團、戰隊的稱呼,有的是獸群。

它們以頭上的犄角大小來區分地位。人形態中最低等的稱作‘昂戈爾’。

昂戈爾們大都只有小山羊半的小角,這被稱作劣角,它們的身材也偏瘦,比普通成年人都要小那麼一兩圈,它們半人半獸,面部有獸化特徵,但還沒有誇張到長成常見的牛、馬、羊頭,腳卻是已經變成了蹄子。

這些生物手中拿著劣質的長槍,勉強組成槍陣,以抵擋它們以為接下來會發生的騎兵衝擊。

而不遠處,比昂戈爾上個一檔次的戈爾獸群,很搞笑的橫舉著長梯。梯子顯然是為了攻城準備的,而現在的舉動是把自己當做攔截洪水的大壩。

不過戈爾至少在體魄和裝備上有個戰士的樣子,想象下那些拿著手斧、大棒的野蠻人,它們就是那個樣子,羊頭、馬頭、牛頭,長了一嘴專門撕扯皮肉的刀牙,頭上的角也很發達,個頭平均在180CM,體重基本都在10磅以上,這身板即便是在現代歐洲,也能稱得上漢子。

結果夜蠻並沒有直突,而是在百米左右的距離向兩側展開。

夜蠻們是十列縱隊,這一展開,就成了左右各五,起橫面是五十人,又因奔行速度的刻意調整,橫面不斷拉長,如此一來就有了層次錯位。

最終的結果是是夜蠻用縱隊的斜側面,對野獸人部隊的整體,從而獲得了較佳的射界。

緊跟著就是一波致命的駑射。

這可不是一般的手弩、十字弩、大弩,而是蠍弩,或者說便攜的床弩。

這武器經現代魔改,射程從普通蠍弩的70米,增加到接近600米,有效殺傷從原本多100米內,增加到了180米。

跟那種兒臂粗細,00米外穿六、七人的重型床弩肯定是比不了,但那弩箭也有食指粗細了,百米內射殺一個目標,還是綽綽有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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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彷彿蝗蟲過境的破空聲響中,一波弩箭激射飛出,野獸人的陣列立刻慘不忍睹,中箭倒地的足有兩百多個。

往昔即便被羽箭射中、仍能彪悍的折箭或拔箭後繼續戰的強壯戈爾,這次也都歇菜了。

弩箭粗大,力猛勁爆,前端鋒芒利刃,被射出一個血洞的都不在少數。

與此同時,夜蠻們近乎整齊劃一的在搖動絞盤,蠍弩上弦。

射擊頻率低,這算是使用蠍弩的一個弊端。

並且即便是使用齒輪絞盤,那粗韌的魔法弦也不是一般人能拉開的,它需要很大的力量,畢竟這武器一般是架在地上由-人操作的床弩。

野獸人絕非蠢到連生死危局都識別不能的生物,它們的智慧並不算差,也正因這樣,一波強力打擊,就將它們打醒了!

很多野獸人意識到夜蠻們不可能衝上來跟它們硬拼,而它們如果不採取點什麼辦法,會被一波波的箭雨覆滅。

野獸人中的薩滿們,直接就搖動拴著顱骨的法杖,給昂戈爾、戈爾們加持了嗜血術,而軍頭則引領獸群狂嚎著發起衝鋒。

沒什麼章法,但聲勢可以,畢竟數量能有一千大幾百的樣子。以平行視野看過去,也算是人頭湧湧,鬼哭狼嚎,群魔亂舞。

另外野獸人也是有些射手的,這為數不多的射手毛躁的射出了一根又一根箭矢,怎麼看都像是亂射。

在這個時代,100米真的不算近,更何況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弓箭的準頭和威力,很大程度取決於箭矢,而不是弓,而以野獸人的手工技藝,呵呵,那做的,箭超100米,一沒準頭,二沒力道。

夜蠻無視獸群衝鋒的氣勢影響,也根本不理會零星的箭矢打擊,它們有條不紊的上弦的同時,駕馭坐騎繼續斜向奔行。

獸群衝過來似需要些時間的,而騎隊的斜向跑都可以相當程度的延長這個時間。而這意味著更多輪的蠍弩打擊。

‘嗡!’

死亡的箭雨並沒有遮天蔽日、如雨而落,它們是直飛而至,就像一條條黑色的電蛇般迅疾,而從空中俯瞰,則如黑色的能量衝擊波,一波下去,人仰馬翻。給野獸人們的感覺,這不是在射箭,這是在射標槍!

‘嗡!’

第三波弩矢打擊之後,野獸人的獸群已經崩了。

場面太過慘烈,完全沒有防護的可能。

野獸人中是有持斧頭及盾牌的昂戈爾侍衛的,它們手中的木盾,直接被射穿,甚至射炸,之後弩矢的餘力,仍舊能將皮糙肉厚的野獸人射個對穿。

這就基本沒法玩了,它們連鐵甲都很少有,能有個鐵片拴在身上當護心鏡就不錯了。

野獸人中倒也有些可以稱之為中高級兵種的存在,比如它們有兩隊獸蹄戈爾,這種被扭曲而惡魔化的半人馬,又分為擲斧兵和衛士。

它們被軍主命令全速突擊,而軍主、軍頭、薩滿們則儘量約束獸群,跟在獸蹄戈爾後邊突圍。

是的,剛剛才開戰10分鐘多些,野獸人就已經認輸,決定要突圍了。

正向凱恩預料的那樣,它們打算跑進更東邊的林區。

然而,那是大約6公里的路途,對野獸人們而言,那是死亡之路。

不過既然凱恩已經讓瑟琳在林區伏擊了,瑪麗婭自然不會硬性攔截。在她的指揮下,夜蠻漸漸成了各自運作的10支50人隊。對於已經崩潰的敵人,夜蠻們可以打的更大膽一些。

當然,就算是白刃格鬥,野蠻們也完全不怵。馬刀利、戰獸快,夜蠻也不怕死。不過瑪麗婭並不會因為夜蠻能戰就硬上,她在遵循夜蠻的特點,儘可能的發揮其優勢,同時也是在鍛鍊自己的指揮能力。

介於有特殊的指揮系統,瑪麗婭對部署的控制,可遠比這個時代的旗幟、號角的聯絡方式高明多了,她甚至有類似戰場形勢圖的指揮介面,這當然是來自空中的法術飛鷹。

另外,瑪麗婭也可以精確到給每一個個體下達不同的命令,但這對她而言無疑是一種挑戰。主要是習慣問題。

神性讓她具備了一心多用的能力,但個人習慣卻成為障礙,她現在是先嘗試著同時智慧若干小隊,而不是同時指揮500名個體。

獸蹄戈爾追近一隊後夜蠻,投擲了飛斧。在此之前,它們已經遭受了兩撥射擊,傷亡慘重,全靠殺紅眼的亢奮情緒頂著。

但在這波飛斧投擲之後,亢奮情緒也頂不住了,飛斧根本沒能給夜蠻造成什麼傷害,大部分都是直接崩落,極少的一些落點巧妙,造成的損害也不足為道。

這還怎麼打?

獸蹄戈爾衛士倒是仍舊像試試,它們雙手持著長柄大砍刀,平時跟人類騎士交鋒,是有機會將對方劈下馬,又或將馬直接劈死的。

可惜,這次它們遭遇了夜蠻的重點照顧。

它們雖然算是大型生物,自身的抗打擊能力更強,但也扛不過三箭。

蠍弩的威力的確是兇橫,尤其還配備了各種型號的箭頭,像對付這些無甲的,自然不會用破甲箭頭,而是能製造大創口並且有倒刺的燕翅刃箭頭。

野獸人雖然狂野好戰,瘋起來可以死戰不退,卻也是有士氣的,畢竟是有情感的智慧生物。

面對蠍弩那恐怖的射殺效果,號稱不懼血腥場面的野獸人們,也不免肝膽俱裂。

又或者說,一上來就造成了一邊倒的屠殺場面,直接將野獸人打慫了,沒給它們烘托氣氛,因酣暢淋漓的血戰而狂熱不畏死的機會。

這時候,向著伍斯特堡前進的凱恩一行,已然漸漸接近伍斯特男爵領的核心區域。

在凱恩眼中,這算是個典型的中古時代男爵核心領地。

男爵城堡在一座小土山上,算不得險要,但至少居高臨下。

而民眾的房舍聚落,距離城堡是有些距離的,有數百米,這既體現了階級差異,也有軍事方面的考慮。

城堡外一定區域內是開闊空曠的,樹木都不許有,方便觀察,以及重型武器的打擊。

而民居,要麼離河不遠,要麼離路不遠。

伍斯特堡這裡是濱河。

奧倫河,由西北而向西南流淌,一直進入到最初救一家四口的那片次森林。就連那片林子都叫奧倫林地,由此可見,河流在這個時代的重要性,生命之源。

民宅聚落,房子造的恣意凌亂,除了通往城堡的那條大道旁,房舍成排,相對集中,其他都沒什麼章法可言。

而現在,這些房子明顯經過一場洗劫和破壞,已經半廢墟化了。

凱恩向來對細節比較留意,這次也一樣。

他一路上就有發現,地表沒有見到大塊點的石頭。

現在知道它們的去處了。

城堡外牆。

內陸的男爵領,不需要耗費人力金錢搞內牆、外牆。

可這裡顯然需要,野獸人、綠皮、強盜,經常出沒,沒有足夠良好的防護,很難安心耕作。

他猜測,伍斯特堡的外城牆,應該不是一代人的成果。儘管並非一般意義上的繞城堡外圍一圈,而是延綿出來的那麼一塊兒區域,但對這個時代的生產力而言,仍舊是個不小的工程。

的確,如果離著夠近,就有機會透過石塊的成色、雜草的生長情況等推斷出這牆不僅歷經歲月,還多次修繕。

無論是領主還是領民,為了更好的生存,都付出了許多,這長牆就是見證。

它也算是索爾領的一大特色——城堡緊湊堅固,外城牆同樣堅實可靠,都是合格的軍事設施。

凱恩正在坐騎上觀察和思索,赫敏馭坐騎湊了過來。“凱恩,雷奧妮邀請我們一起進伍斯特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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