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一路快跑,本就身子孱弱的馮顧早已是上氣不接下氣,然而即便如此,他的臉上依舊帶著一抹異樣的興奮。

左右看了看,並未在院中看到吳金龍的身影,強拖著疲憊的身子跑回柴房,拿起一根柴薪抵住木門,躲到角落處,做賊般四下看了看,又豎著耳朵聽了聽,確定四下無人,這才小心翼翼的鬆開懷抱,捧起了手中的裝訂精美的秘籍。藉著昏暗的日光,勉強看到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噬心訣》

那三個暗紅色的字型,彷彿真的是用鮮血所寫一般,僅僅是看上一眼便讓人感到心中一冷,鼻頭間甚至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若是平日裡,馮顧莫說是翻開它,就是看到這幾個字估計都會嚇得抱頭鼠竄,然而現在,雖然心中依舊恐懼,但不知為何,一股奇怪的力量充斥在他的體內帶動著他顫抖的手,緩緩翻開了書頁。

書頁翻開,不似尋常帶著些淡黃色的紙張,而是一張暗紅色帶著些許粘膩的紙張,就好像……從粘稠的血液中剛剛撈出來一樣,而在這張血紙上,一行龍飛鳳舞的血字剛剛用鮮血寫上去一般,濃重的腥味鋪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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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人心為藥,以自身為鼎,煉心化氣,練氣為魔!”

一行簡簡單單的小字,卻充滿了濃重的煞氣。馮顧面色一白,急忙往下翻去,卻見下一頁也是同樣的內容只是稍稍改換了字型,突然他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向下翻去,只見整本書上所寫的內容完全一致,從頭至尾,都只有那同一句話。

“這……”看著手中這本彷彿剛剛從血液中撈出來的秘籍,體內那股支撐著他的力量如同一瞬間就被抽乾了一樣,整個人緩緩癱坐在了地上,臉上慢慢的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當我是時來運轉,誰成想不過是又被耍了一通。”小聲嘟噥著,馮顧又想到了唐瑾扔到他身前的那把匕首,“相比那匕首……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匕首吧?若真是見血封喉……他怎敢如此輕易便交到我手中。”

隨意的將手裡的書冊扔到柴房的角落,馮顧頹然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感受著渾身痠痛的身體,又想到方才自己那副如獲至寶跌跌撞撞跑回家中的可笑摸樣,馮顧低沉著頭,自嘲的笑了笑,接著笑聲一頓,又搖了搖頭。

“不過是失了儀態而已,跟我現在比……哪裡算丟人。”這般嘟噥著,馮顧面色低沉,身上彷彿揹著千斤重擔一般的向門口走去。該去做飯了,不然吳金龍怕是又要罵了。

嘎吱!

開啟柴房的大門,耳邊復又

傳來一陣呻吟聲,馮顧早已習慣了一般,依舊是低沉著頭,看都不看一眼,默默的向廚房走去。

翻出中午殺掉的家中最後一隻母雞,熟練的生火、下油、翻炒,嗆人的油煙升騰而起,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失了魂一般,依舊低頭炒著菜。

“菜要糊了……”

渾渾噩噩中,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略帶這些沙啞的聲音。馮顧像是突然回了魂一般,猛地抬頭看去,只見自家娘子不知何時已是到了廚房門口,只是不同於往日的端莊,此時的她身上竟只穿了件褻衣。

“你如此這般成何體統!”馮顧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一股怒氣自心底飛快地湧了上來,幾乎想也沒想的便喝罵道,接著飛速的解開身上的衣服便要為其披上。然而且被對方抬手攔了下來。

只見那女子瞪著一雙滿是委屈和絕望的美眸直勾勾地看著馮顧,繼而臉上多了抹嘲諷道:“體統?我還要何體統?現如今全村上下誰不知道咱家這點醃漬事!”

“那你便如此自甘墮落!”馮顧怒道。

“我自甘墮落?”那女子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馮顧!你當真是無恥之尤!我趙雪傾當年瞎了眼竟看上了你!為了嫁給你我甚至不惜和我爹恩斷義絕,可你呢!我被人侮辱你不僅不救反而百般奉承!我任人欺辱,你在他面前不敢多說一句,卻反倒罵我自甘墮落!他們說的沒錯,你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

“你住口!”

啪!

一聲清脆的把掌聲響徹在耳邊,瞬間驚醒了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馮顧,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停在半空的手掌,猛地低頭看向被自己打到在地的趙雪傾,眼中瞬間湧上一抹慌亂。

“雪傾!你沒事吧!快讓為夫看看!”馮顧慌忙上前想要扶起對方。然而趙雪傾突然一揮手,直接將其推倒在地,歪著頭,看也不看對方一眼,只是默默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也不管身上滑落的褻衣,任由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外,默默的爬起身來,端起一旁的飯菜,向外走去。

行至門口,身形一頓,聲音冷漠道:“快著些做菜,莫要餓到龍哥。”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復又走回廚房,掀開柴垛,撬開一塊用泥土蓋住的木板,從其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酒壺,然後扭頭向外走去。

馮顧在地上快爬了幾步,一把抱住對方的腿道:“雪傾你做什麼?你不是說這酒是用來給我過生辰的嗎?你現在拿出來定然會被吳金龍那個混蛋喝光的。”

“那也總好過喂了你這無用的貨。”趙雪傾冷道。接著狠狠一甩腿,甩開馮顧

,腳底甚至在其臉上踩了一下,毫不猶豫地向正房走去。

行至門口,臉上突然換上一抹嫵媚的笑容,嬌聲叫了一聲,扭著腰肢推門而入,不一會便傳出一陣帶著些許歡愉的呻吟聲。

“雪……雪傾……”馮顧難以置信的聽著耳畔傳來的陣陣歡愉的呻吟,看著窗戶上那兩道糾纏在一起的影子,緩緩咬緊牙關,一絲絲血跡順著嘴角一出,雙手握拳,雙眼中悔恨、痛苦、絕望、惱怒之色混雜,甚至蠟黃的臉都一片赤紅。

“嘖嘖,看看看看,還說自己不是廢物?被人欺負了不敢動手,把氣都撒在老婆身上,這下好了徹徹底底的親手把自己老婆送到別人的床上了,你可當真對得起讀書人的名號。”忽地,一個滿是譏諷之意的聲音自其身後傳來,馮顧猛地循聲看去,只見一襲白衣的唐瑾不知何時竟蹲在了他的身邊,正一臉戲謔的看著他。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馮顧猛地翻身而起,一把揪住了唐瑾的衣領,“你為何要無辜羞辱於我,為何要送一本假的功法給我,讓我空歡喜一場!”

“哎!注意用詞,我送出去的東西可沒有假的,那本功法確確實實是真的。”唐瑾絲毫不為所動,任由對方抓著自己的衣領。

“你放屁!從頭到尾就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那裡是什麼功法!”馮顧依依不饒的質問道。

唐瑾面帶微笑,眼神一冷,一把抓住對方揪著自己衣領的手,一掰一扯,一踹一踩,毫不留情的將其踩在了腳下。

“我願意跟你廢話並不代表我不能跟你動手。”唐瑾面帶微笑,眼神卻異常冰冷道:“我再重申一遍,小爺給你的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假的,你心中有怨,有恨,別他娘衝我撒!有本事一刀捅了裡面那個混蛋,挖出他的心,試試功法到底有沒有用,沒本事就給小爺老實呆著。”

話音將落,馮顧突然感到背上壓力一輕,轉身看去哪裡還有唐瑾的身影?只是自己身旁的地上不知何時竟多了把裝飾精美的匕首,正是唐瑾之前給他的那把淬了劇毒的匕首。

馮顧茫然地爬起身來,目光自始自終都未離開過匕首分毫,聽著耳邊傳來的陣陣歡愉聲,臉色由迷茫又回到了之前的頹廢模樣,行屍走肉般揭開一旁的鍋蓋,盛出其中熬好的粥,默默的端著緩步走向正房。

原本異常熱鬧的廚房一下子靜了下來,一陣晚風吹過頗有些蕭瑟之感,夕陽自破舊的門框照進來,在地上撒下一道橙黃色的光影,映照出一個小小的刀痕,原本插在那的刀卻不知跑到了哪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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