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望舒城東門,官道上

唐瑾跨坐馬上,其身,著一白色錦袍,上以黑線繪成一副惟妙惟肖的水墨畫,其腰,佩白玉,刻以雀鳥之姿,映與衣上,宛若空山飛鳥,渾然一體。

其手,執紙扇,上書“天道酬勤”四個大字,胯下駿馬,通體漆黑,唯四足雪白,喚作“踏雪烏騅”,乃是上等的寶馬,如此摸樣儼然一名外出踏青的富家公子。

此時正是早春時節,經過了一整個寒冬的煎熬和接連幾場春雪的灌溉,樹木越發的挺拔,花草越發的茂盛,迎著春日回暖的陽光,舒展著被壓迫的身姿,散發著盎然的生機。

“嗯……我果然還是不擅長寫東西。”唐瑾默默的吐槽了自己一句,順帶著迅速將腦海中剛剛寫就的一首詩抹除的一乾二淨。

在其身後,跟著一輛造型古樸,裝飾精美的馬車,秦海駕車,方小二撩著門簾坐在車內,許是聽見了唐瑾的自言自語,奇怪的問道:“世子幹什麼呢?”

秦海撇著嘴,搖了搖頭,“不清楚,反正自從早上出門之後,就這個樣子,放著馬車不坐,非騎馬,也不知道咋想的。”

“我說,你倆說人壞話都不會小聲點嗎?”唐瑾笑著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這可聽的一清二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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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兩人說話,唐瑾便接著道:“另外,再提醒一句,咱們現在是以假身份出城的,別一口一個世子,叫少爺。”

“得勒。”秦海兩人無奈的應承道。事實上,唐瑾不說假身份這個事還好,一說,他倆就感到無盡的鬱悶,只因為兩人的定位實在是太羞恥了。

昨天三人在得到石茶縣的訊息之後,便準備第二天動身。當天下午,唐瑾邊託裴銘的為他們三人偽造身份,裴銘倒也給力,當晚就把身份辦了下來。

現如今,唐瑾化名趙瑜,其身份乃是天合商會的少東家,性格是典型的紈絝子弟;至於秦海二人,秦海的名字和身份未變,依舊是護衛,只不過定位變成了惡少家的狗腿子,也就是電視裡那中經典的幫著自家少爺欺男霸女的角色。

而方小二的身份變成了唐瑾豢養的伶人,專攻唱曲解乏之用,當然了,按照身份設定,他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有用。

簡單說,三個人現在的組合就是,紈絝少爺+金牌狗腿子+柔弱戲子,典型的惡臭組合。

唐瑾這個沒臉沒皮的毫不在乎,秦海二人可沒他這麼厚的臉皮,尤其是方小二,如果不是因為打不過唐瑾,更打不過裴銘,他是死都不會同意這個身份的。嗯,真的要死的話,也不是不能同意。

不管他們二人覺不覺得羞恥,今天一早還是乖乖的以這個身份上路了,當然,他們這個身份雖然是假的,但本質上,趙瑜及其手下這個身份是真的,只不過趙瑜本人現在正

關在城中大牢裡,罪名嘛,也很合理……左腳先邁入家門,此乃對東賢王大不敬,扣押兩月!

嗯,很合理不是嗎?至少裴銘是這麼覺得的。

“所以……世……少爺,咱們能快點嗎?再這麼慢吞吞的走下去,我怕咱們天黑前趕不到驛館,到時候可就要露宿荒野了。”秦海輕輕的抽了兩下馬,一臉無奈的衝著依舊自我陶醉的唐瑾說道。

“你搞清楚好不好?我騎的可是一等一的寶馬,如果不是為了等你們,我早就到驛館了好不好?”唐瑾不滿的瞥了秦海一眼,一言一行,滿是紈絝之氣,說實在的,秦海都有些懷疑,這貨本身是不是就是個紈絝子弟?實在太像了好不好?

唐瑾自是不知道秦海的想法,只是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確實不早,若是再耽擱下去,估計三人今晚真的要露宿荒野了。當即一勒馬韁,一夾馬腹,吆喝一聲,策馬狂奔起來。

秦海微微一愣,無奈的嘆了口氣,提醒了方小二一句,接著狠狠的一抽馬腿,勒緊韁繩,迅速追了上去。

一路狂奔,秦海手裡的鞭子都快要抽斷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唐瑾的背影,趕忙一拉韁繩,吆喝著馬緩緩減速。

好在官道平整,並且馬車本身質量頗好,一番飛馳之下,除稍有顛簸之外,並無任何損傷,當然前提是……無視掉一路亂嚎,並且現在趴在車窗上狂吐的方小二。

追到唐瑾身前,秦海剛想開口,便見唐瑾面色嚴肅的盯著一旁的樹林,秦海疑惑的望去,隱約間看見幾道混亂的人影,耳邊傳來兵器的碰撞聲以及幾聲尖銳的尖叫。

“少爺?”秦海衝唐瑾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是否要上去看看。

唐瑾眉頭微皺,一時間有些猶豫。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官道上,一般打家劫舍的山賊,除非人數眾多否則少有趕在官道上打劫的。

更何況,此地距離望舒城不足百里,附近山的山賊都有軍隊定期剿滅,根本不存在有山賊的可能性,所以眼前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唐瑾也有些搞不清楚。

扭頭看了一樣臉都吐白了的方小二,唐瑾略一思索道:“你留在這照看好小二,我去看看,如果真的是山賊,以我的身手,除非對方有百十個人,否則根本留不住我。”

秦海聞言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他和方小二雖然名義上是唐瑾的護衛,但從之前的切磋上也能看出來,唐瑾的武功比他倆加起來還要高,真的有危險,誰護誰還真不一定。

翻身下馬,唐瑾眼神一凝,腳下猛地一踏,整個人化作一道白光竄入了樹林之中,雖沒有真氣,但強大的身體力量亦使他獲得了超乎常人的速度。

事實上,真氣本身並不能提供力量,它更類似一個放大器,放大的是人本身的力氣,以此來讓武者獲得強的力量。體修武

者,練氣入體,直接強化本身的力量,本質上和內修武者並無區別。

言歸正傳,唐瑾藉著樹梢的掩飾,輾轉騰挪間,迅速接近著聲音傳來之處,與此同時一些混亂的對話也傳入了唐瑾耳中。

“小姐!快走!我們來擋住他們。”一個略顯悲壯的聲音嚎叫著。

“嘿嘿,說的倒是豪氣,可惜就你這點實力在爺爺面前根本不夠看的!”另一個應該算是回應對方的,滿是猥瑣之感的聲音奸笑著道。

“你們這群混蛋!只恨我當初為何沒有調查清楚你們的身份就把你們招入了護衛隊中!”這又是那個頗為悲壯聲音。緊跟著,對面並沒有回話,似乎是懶得多說,耳邊只有一陣陣兵器碰撞之聲傳來。

“嘖嘖,原來是一場窩裡反。”雖然未看到人影,單憑著寥寥幾句對話,唐瑾便大體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大機率是對方護送自家小姐外出的護衛隊,在經過望舒城時臨時招募了些人手,本以為能更好的保護自家小姐,結果誰知道招來的是竟是一群賊,方一出城便急不可耐的露出了真面目。

現如今的情況也好推斷。完全沒想到會招來賊的護衛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慘重,估計就剩下寥寥幾人在負隅頑抗,然後這個時候按照正常劇情,在護衛喊完“小姐快走”之後,某位傻白甜大小姐,肯定會眼含熱淚的摟著自己的丫鬟來一句“不,要走一起走!”

“不!秦大哥,要走一起走!”

果然!剛剛在樹梢上站穩腳跟的唐瑾,耳邊就傳來了一個清脆中帶著些哭腔的聲音,那絲毫不出意料的話,使得唐瑾不由的翻了翻白眼。

與此同時,他也趕到了現場,絲毫不出意料。

凌亂的馬車,散落一地的行李,以及滿地的屍體,還有兩撥實力明顯不等,卻對持著的人馬,簡直就是俗套古裝劇裡的經典打劫場景。

打量了一番兩撥人馬,一撥人多勢眾,約莫有十幾人,各個手持兇器,一臉變態的樣子,除了沒把“我是壞人”四個字寫臉上之外,全身上下都在表現著這四個字。

至於另一撥,兩女一男,攏共三人,兩個女子因為角度的關係唐瑾看不清樣子,但想來不會太醜,畢竟……醜的誰劫?至於那男的……衣衫凌亂、髮髻散亂,拿著把滿是豁口的長劍,胳膊上一道猙獰的傷疤,臉上一副悍不畏死的表情,顯然一副盡忠職守的護衛形象。

“嗯,場景符合,人物形象符合,按照劇情,這個時候應該有一個從天而降的俠士出場,強勢打跑壞人,然後和護衛結下深厚友情,那小姐則芳心暗許,來回曖昧個幾次便喜結良緣,來個非你不娶,非你不嫁海誓山盟,最好再來個身份之別,家族反對,這麼拍下來,上黃金檔妥妥的,收視率……呃,跑題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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