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炮火平息。
立於城頭上的李巖青張大了嘴，彷彿看到了什麼怪物般久久凝視著遠方。
“收兵回城！”
待得城下，唐瑾一句收兵他這次如夢初醒，但看向遠處的眼神依舊透露著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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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形容眼前的場景呢？
搜腸刮肚，李巖青只能想到一個詞“血肉磨盤”。
除此之外，他覺得任何詞彙都配不上眼前的場景。
滿地殘缺不全的屍骸，熊熊燃燒的火焰，鮮血和烈火染紅的大地，空氣中充斥著焦糊味和濃郁到化不開的血腥味。
如果說以前李巖青還不理解什麼叫血肉磨盤，只當這是一場誇大，但現在他明白了，這不是誇大，而事實是，唐瑾締造的事實。
“我說，別看了，該下去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看。”唐旭雖然也十分震驚，但多少是見過火炮威力的人。再加上日後跟著唐瑾打仗這樣的場景肯定少不了，故此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還……還有機會？”李巖青沒聽到唐旭前面那話一般。
唐旭平靜的點了點頭，“當然啊。這可是這小子的主戰手段，日後當然會經常見到了。”
“這……這樣威力的東西……豈是能輕易獲取的？”李巖青不通道。
“很難嗎？汗蒙部落那邊多的是，生產速度也不慢，全力開工的話絕對能趕得上消耗。”唐旭想了想道。
“這……這……”李巖青近乎僵化的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這什麼火炮他是第一次見，但只從這隨意一下就趕的上以為宗師全力一擊的程度，怎麼看都得是極度稀有的寶貝吧？怎麼到了人家這成了常規武器？
“這就受不了了？那我看你還是趕緊調走吧，不然這小子其他手段暴露出來，你怕不是要嚇死。”唐旭搖頭，徑直走開。
少頃，安頓好一切的唐瑾召見了李巖青。沒有多說什麼，只問了一句話，“本大人今日所作所為你覺得如何？”
李巖青猶豫道：“殲敵效
果極佳，但……趕盡殺絕，終歸少了些仁義。”
唐瑾並沒有回他，只是點了點頭，便讓他離去了。
“怎麼樣？留下還是不留？”躲在屏風後的唐旭閃身道。
唐瑾搖了搖頭，眉宇間有著淡淡的失望，“調走吧，這樣的人不適合留在我的麾下。”
李巖青有能力嗎？那肯定是有的。
天賦如何先不說，單單是他受了半輩子邊關的經驗都是一筆天大的財報。但有能力是一回事，能力適不適應又是一回事。
世界第一駭客也有能力，但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家伐木場僱傭他。
駭客之於伐木場就好比李巖青之於唐瑾。
唐瑾想來是個敢放權的人，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做，只要某人在某件事情上做得比他好，他會毫不猶豫地把權力交給對方。但李巖青顯然不適應這一點，權力都交到手上了，他也不敢用。往小了說這是他迂腐，往大了說可以論他的貽誤軍機，這種人唐瑾是斷不會要的。
其次，唐瑾是個什麼樣的人？做事不擇手段，不達目的不罷休。只要結果是好的，他從不管過程是什麼。
如果綁架對方守將的妻兒就能逼的他開城投降，那唐瑾會毫不猶豫地動手，甚至捎帶著把對方爹孃也綁來，徹徹底底。
但李巖青顯然不會支援唐瑾這麼做，就從他剛才說唐瑾趕盡殺絕的做法不仁義一樣，到了那個時候他怕不是也會激烈反對唐瑾用別人的妻兒做威脅。
說實在的，打仗的時候講仁義對嗎？別人那對不對不知道，反正在唐瑾這絕對不對。
什麼叫打仗？說簡單點就是你死我活。
都這份上了你給我講仁義？搞笑呢？能趕盡殺絕肯定就要趕盡殺絕，猶豫一秒鐘結果可能就是你死對方活。你和人家講仁義，人家可不會跟你講。
這倒不是說李巖青這樣的人不好，或者說他不適合戰場。只是說他不適合唐瑾的領兵思想，不需要調查，唐瑾相信在中多將軍或者萬子奪嫡的參與者中
，肯定有這種講仁義的傢伙，李巖青適合的是他們，而不是自己。所以將之調走是必然的選擇。
既然打定了主意唐瑾也不耽擱，當即修書一封差人送回了京城。
邊關守將的調任向來不是小事，需要唐鈺的確認才可。而且邊關守將從不輕動，理論上唐鈺是不會同意的。
但奈何，寫信的是唐瑾，調動理由也很充足。兵將不和，自古是戰場大忌，是一關之地的守衛重要，還是唐蠻大戰的首戰重要，唐鈺還是分得清的。
唐瑾這邊在考慮換掉李巖青的問題，蠻族那邊也在考慮一個問題，走還是留？
就這個問題，兩部落將軍進行了“友好”的商談。
巴爾思部落的將軍巴克爾，一隻手掐在對方將軍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則掰著對方捅進自己鼻孔裡的手指嗡聲道：“海格勒你個混蛋！你是眼睛有問題嗎？咱們現在就剩下最後三分之一的人了，不走的你在想什麼？”
相對對方要瘦小一些的海格勒用力動了動插在對方鼻孔的手指，讓其更深了一點道：“海格部落的士兵只有戰死沒有撤退！再說了，那種威力恐怖的武器，他們估計也只有那一點，剩下的人一起上肯定能拿下！”
“你給我閉嘴！老子就是聽了你的，才帶兵來了這裡，現在被你坑成這個樣子，老子回去會不會被撤職都不知道，你自己慢慢玩吧！”
說著巴爾克一鬆手，兩隻手抓著對方的手指一拔，將其往旁邊一扔，揉了揉疼痛的鼻子，轉身就要去集結軍隊。
“巴爾克！你不能走！蠻族只有戰死的勇士，沒有臨陣脫逃的懦夫！”海格勒橫身攔在了對方面前。
“那說的是勢均力敵的交鋒！而不是一面倒的屠殺！”巴爾克頓時來氣，一把揪過對方的腦袋指著不遠處的鎮蠻關說道：“你自己看看，自己聞聞。大唐那些奇怪的武器，只需要一個就能奪走我們十幾甚至數十勇士的生命！還有那些射程極遠的東西，你覺得我們能抗衡得了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