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的部分結束了，剩下的便到了糟心的部分。當然，也說不上糟心，只能說稍稍惹人煩惱。
興許是在這呆習慣了，養成了懶散的習慣，現在再讓唐瑾去想京城裡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除非必要他是真的懶的去想。
將大理寺的秘折看完，隨便做了點回覆唐瑾便興致缺缺的將其扔到了一邊。雖然這上面所彙報的乃是有關於唐昊奪嫡資格被取消的大事，但唐瑾依舊毫不在意。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有什麼好擔心的？即便唐鈺把這事強行壓了下去，定天閣也不會善罷甘休。再加上唐昊這貨明顯作弊跡象嚴重，之前定天閣說不定還顧及唐鈺的面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次干係重大，絕不能輕饒，捎帶著也算算之前的賬。
所以唐瑾根本不擔心唐昊這貨的結果，因為這結果早就註定了，任何人都沒法改變，除非……定天閣的老祖集體偏袒唐昊。那樣的話唐瑾覺得自己還是直接造反算了，反正透過正當手段奪皇位是徹底沒戲了。
“唐昊的那家夥不足為慮，到是另一個傢伙……有些難辦啊。”
嘟噥著，唐瑾的目光不由的看向了窗外，那裡是琦遠縣的方向。
相比於智商為零的唐昊，性情古怪且思想易走極端的唐慧才是唐瑾目前的心頭大患。作為一個資深邪教分子，每人知道那家夥的腦袋裡都在想什麼，說不定上一秒還在數著唐瑾的好，下一秒就直接派人過來暗殺。這麼個定時炸彈放在身邊，對現在只求安穩發展的唐瑾來說如鯁在喉。
“可惜，眼下沒什麼好的辦法能除掉他。若是短時間內連續送走兩個……唐鈺非瘋掉不可。”
幾乎沒怎麼思考唐瑾就放棄了儘快把唐慧也淘汰掉的想法。一來是對方身上根本沒什麼可利用的把柄，就算爆出其血屍教的身份，大機率對方也會帶著自己一起死，某種意義上自己現在也算是和血屍教有所勾結。
二來，自己前腳剛送走唐昊，後腳就又把唐慧送走，基本上絕了皇家一脈參與奪嫡的可能，到時候唐鈺非狗急跳牆不可。
“咦，光想皇家了……倒是忘了其他人了。”
唐瑾突然發現一件自己忽略已久的事情。從始自終。自己好像對付和對付自己的好像就只有皇家的那幾個皇子，按理來說除了他們之外其他皇族子弟，甚至異姓王子弟應該也會對自己動手才是，怎麼到現在……一個都沒看到？
自己一個人想不明白，唐瑾果斷遵循不恥下問的優良傳統，直接找到了吞雲吐霧的唐運，把自己的疑惑告訴了對方。
“很簡單啊，因為你跳級了。”唐運幾乎想都沒想的說道。
“跳級？”唐瑾一臉懵逼。
唐運翻了個白眼，坐起身來，一邊磕著菸斗裡的菸灰，一邊道：“你呢，今年才十七歲。其他和你一起參加萬子奪嫡的傢伙現在還都在國子監學習呢。你這個明明是第二批次的傢伙跳級到我們第二批次，你的對手當然就只有我們幾個了。”
“呃……這倒也是。”唐瑾頗為尷尬的撓了撓頭，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跳過了學習階段的自己，顯然把同齡人甩在了後面，競爭對手少一些似乎沒什麼問題。
“其實你這不算什麼大問題，你雖然暫時把他們甩開了，但你最終還是要和他們對上。當你結束這第一階段的考核，到了第二階段的時候他們自然會開始對付的你的。”唐運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
唐瑾聞言一愣，顯然沒聽懂唐運的意思，“為什麼？等我到第二階段，他們不應該才進行第一階段不久嗎？”
唐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確實，那個時候你已經進入第二階段，開始進行軍事考核了。但是別忘了，軍事和政事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的，你領兵在外後勤什麼的都得靠各個地方支援。那些當著縣官的臭小子們，可不就成了你的絆腳石了？再說了，他們中有很大一部分不會走咱們這樣的文官考核，而是走武官考核，到時候你倆說不定還得同帳領兵。”
“可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亂套了？”唐瑾眉頭微皺，這跟他想象中井然有序的萬子奪嫡可不一樣。
唐運聞言看白痴似的看了唐瑾一眼，這傢伙平日裡算計人挺聰明的，怎麼這個時候跟個智障似的？
“大哥，這是奪皇位，你以為選花魁呢？還一波一波淘汰，最後選出一個最好的。這是奪嫡！往大了說這就是一場內亂！把所有經受過培養的皇家弟子撒出去，相互角逐，活到最後的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頓了頓唐運接著道：“所謂的第一階段、第二階段不過是因為現在參與人數少未免咱們幾個人先內耗乾淨，被後來者撿了便宜才制定的。等到國子監第一批學生一畢業，那才是真正的萬子奪嫡！”
說著扭頭衝著唐瑾奸詐的笑了笑，“你就沒覺得奇怪嗎
？唐昊、我、唐慧，甚至唐構，我們幾個無論是最初在京城還是現在來做官，都藉助了不少母族的勢力，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來興師問罪，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嗎？”
唐瑾微微一愣，事實上，這個問題他好奇很久了。唐鐸當初明明白白告訴自己一旦參與萬子奪嫡就不能再藉助母族的力量，結果唐瑾到了京城之後發現……好像就自己最老實，別人根本毫不在意。
“這就是因為真正意義上的萬子奪嫡還沒開始啊。”唐運不等唐瑾發問就搶先回答道：“真正的萬子奪嫡，或者說在定天閣那些老祖眼中的萬子奪嫡，是從第一批國子監學生畢業赴任之後才算開始的。在這之前，對於一些違規的舉動，他們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你不特別過分，或者有人舉報就好。”
“那我還是算了吧。”
剛聽到不過分就沒事，唐瑾著實心動了一下，結果唐運的後半句直接給他懟了回去。沒人舉報？怎麼可能！他唐某人得罪的人還少嗎？別人不好說，但唐鈺一定是第一個舉報的。
“所以，咱們現在鬥來鬥去的……有什麼意思？”唐瑾突然想打了這個關鍵的問題。
唐運攤了攤手，“沒什麼意思，甚至沒什麼大的意義。大部隊都沒到，鬥的那麼激烈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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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自己幹了件蠢事呢。”聽到唐運這番話唐瑾總覺得自己幹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正式的萬子奪嫡都沒開始，自己就先後送走了兩個皇子，是不是有點著急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算是。誰叫這兩個傢伙惹到我了呢？”
唐昊多次暗算自己，甚至還綁架了溪溪；唐構派人刺殺自己，險些害了方解卿的性命。
於情於理，唐瑾都不會放過他們，與其說是唐瑾幹了件蠢事，到不說如說是這兩個傢伙幹了件蠢事。好端端的，招惹了唐瑾，這不是找死嗎？
想到這唐瑾不禁看向了唐運，這傢伙……日後是怎麼打算的？一旦萬子奪嫡真的開始，單靠霍將軍可保不住他。
不過，好奇歸好奇，唐瑾卻沒有開口詢問。兩人現在是合作關係沒錯，但本質上依舊是競爭關係，人家沒理由把自己的底牌告訴自己，就好像唐瑾不會告訴他，自己靠正當手段奪不到皇位也會靠暴力手段搶過來。這事要是說了，自己怕不是明天就得被定天閣的老祖請去喝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