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顧乖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半點沒有方才那副形如鬼魅的氣勢，在坐的眾人一時間感到頗為怪異。
“侄兒御下無方，衝撞了皇叔，還請皇叔贖罪。”
唐瑾的一句話，將還在呆呆地看著馮顧的唐鈺喚回了現實。
稍稍定了定神，唐鈺擺了擺手，無視了場中的謝之遙，看著已經回到自己位置上的馮顧道：“馮愛卿是吧？你方才說是你殺了多齊格，你可有證據？”
馮顧依言起身，一拱手道：“回皇上話，小人所說句句屬實。在我大理寺的住處的床下有一個木盒，裡面是我收藏的一些小玩意，裡面就有當時我殺多齊格時順手從他身上揪下來的令牌，皇上大可派人取來一驗。”
見馮顧信誓旦旦的模樣，在場眾人再也沒有了疑問。地點位置，還有東西都給你說清楚了，想要驗證太簡單了，加之私人令牌這種東西輕易不會離身，仿製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所以馮顧敢說這話只有兩種可能，一眾是活得不耐煩了，想討個欺君之罪玩玩；一種就是他說的都是真的。而顯然前者的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
“不用查驗了，朕相信瑾兒的識人之術，以及馮愛卿方才所展示的本事。朝廷一直都在尋找斬殺了多齊格勇士，那成想竟然被朕在這年宴上撞見了。來，馮愛卿，你說要什麼賞賜？朕一定答應你。”唐鈺開懷道。
“啟稟皇上，小人不過是世子殿下的護衛，斬殺多齊格也不過是為了報答王守將的一飯之恩，不求賞賜。若是皇上真的想賞，那不如賞我家世子吧。”馮顧道。
“哈哈哈，好一個只為報恩，不為賞賜。瑾兒識人有方，為國建功朕自會封賞，但你的賞賜也不能少。這樣吧，朕聽說你現如今在大理寺中擔任清掃部部長一職？這官職不低，朕就不賞你官了，朕賞你個‘天下行走’的頭銜，從今往後這大唐境內，除了皇宮之外，任何地方你均可來去自如，百官不得阻攔。算不上多大的權力，但想來與你們做事，會便利些吧？”唐鈺思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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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隆恩！”這次馮顧倒是沒推辭，事實上皇上話說出來了，那就是決定了，你再推
辭就是抗旨了。再說了，這個什麼“天下行走”看著可有可無，但仔細想想還是牛逼的，別的不說，除了皇宮哪都能去這一點意味著只要他在，以後大理寺查案就可以無所顧忌。如果這次查王家之前他有這個身份，根本不用搞什麼假貨，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想看那個賬本看那個，敢說半個不字，就是抗旨不尊。
“誒？老馮？你這就……就……弄到個頭銜？這麼簡單？那我呢？我也得要個！”見馮顧莫名其妙弄到個聽上去很厲害，實際上確實很厲害的頭銜，秦海坐不住了。他自認為自己這些年在外面幹的事不比馮顧少，怎麼他就沒有個頭銜呢？
“哦？這位就是秦愛卿吧？秦愛卿果然跟傳聞中一樣，心直口快。”莫名其妙找到個賢臣，唐鈺心情大好，秦海的大喊大叫他也不怎麼在意。
唐瑾看了秦海一眼，嘴角微微抽搐。馮顧這兩年在外面做了些什麼，唐瑾還是知道的，雖然都是以殺人為主，但也立過不少功。可秦海這貨……立沒立功不知道，但違法亂紀是肯定，因為這傢伙這些年竟然在西域折騰出一個山寨，據說規模還不小，這怎麼看……都不可能討來什麼封賞吧？除非純鐵製的大手鐲子也算。
“皇上，就是我。”秦海聽到皇上點名，頓時站了起來，傻不啦嘰的笑了笑，“皇上，我這兩年在外面也做了不少好事，您是不是也應該賞我個啥？”
“哦？秦愛卿莫非也和馮愛卿一樣上陣殺敵？”唐鈺好奇道。
秦海搖了搖頭，“我沒去戰場，那邊太亂，我喜歡清淨，更何況還帶著我妹子。我在西域的天府郡整了個山寨，沒事幫幫路人什麼的。”
秦海這話一出口，不僅唐瑾等人面色一沉，餘下眾人也都是面色一變，感情……這還是個土匪頭子？
“笑話！佔山為王、打家劫舍的土匪也敢自稱好人？還敢要封賞？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莫名其妙被無視了好久的唐昊當即爆發，指著秦海的鼻子罵道。
“哎，你這話說的，我只是佔了山頭，沒有稱王，也沒有打劫。要說打劫，劫土匪算嗎？我當時帶著手底下的兄弟把
旁邊山頭幾十個土匪都給端了，那啥天府郡的郡守還說要把這事報告給朝廷，說要給我邀功什麼的，他個混蛋不是沒說吧？”說著秦海還一臉疑惑的看向了皇上。
他這話一出口，唐鈺還沒說什麼唐瑾卻一口水噴了出來。作為大理寺少卿，六部的文書他都是有資格查閱的，之前為了方便儘快融入朝廷他也全都看了一遍，他記得確實有天府郡郡守發來的奏摺，說是天府郡除了個剿匪英雄，不僅助天府郡平定了十多年的匪患，還幫著修築堤壩，抵禦洪水，救了全郡上下數萬百姓。感情……這特麼是這傢伙幹的事情？
“我說秦海，你是不是還幫著那郡守修過大壩？”唐瑾扭頭問道。
“沒錯啊，當時下了兩個多月的大雨，眼看著要決堤，那郡守有沒有足夠的人手搶築大壩，我就帶著手下的兄弟去幫忙了，咋了？犯法嗎？”秦海天真的問道。
“不犯法，不犯法。”唐瑾連連擺手，接著衝著唐鈺道：“回皇上，臣之前確在吏部見到過天府郡郡守發來的奏摺。上面說當地卻有人助官府平定了匪患，還修築了堤壩，救了全郡數萬百姓。想來如果我這手下說的屬實的話，應該就是他了。”
唐瑾這話一出口，在座的眾人齊齊一愣，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秦海。這麼一會，土匪就變成剿匪、抗洪的雙料英雄了？
“這……”唐鈺一時間也猶豫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秦海的功勞不比馮顧小，甚至還要高不少。畢竟殺敵之時一時之利，但剿匪築堤，確功在千秋。可這不同於馮顧那個輕易便可確認，秦海這個想要認定需要不少時間。
“父皇，兒臣以為應當儘快派遣欽察趕赴天府郡，已確認事實真相。若真如秦先生所說，父皇定要好好嘉獎一番，莫要讓英雄寒了心。”適時的，唐運站了出來。這事現在誰說都不好使，人是唐瑾的，他說讓皇上查一來容易讓自己人寒心，二來容易讓人覺得他在暗中佈局。唐鈺自己這麼說也不好使，那樣的話擺明了不信唐瑾。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攪屎棍，不是，中間人作為調節，很顯然唐運自己就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