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外呆了片刻,等到裡面的聲音徹底安靜下來,唐瑾回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這才走進了屋內。屋內,唐佑山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一張臉滿是灰塵和血汙,看樣子似乎還有一口氣在。至於唐旭,則一臉呆滯的坐在一旁,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椅子上。

見到唐瑾走進來,唐旭緩緩抬頭看了他一眼,習慣般的反問了一句,“他們錯在哪?”

“他們錯在弱小。”唐瑾毫不猶豫地回道。

他這話好似刺激到了唐旭一般,只見他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把揪住唐瑾的衣領,一對赤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唐瑾質問道:“難道弱小就該被欺負嗎?難道弱小就該死嗎?那些所謂的強大的人不是應該保活弱小嗎?”

“憑什麼?”唐瑾絲毫不懼的反問道。而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子,卻好似一盆冷水澆在了唐旭的頭上,只見其緩緩鬆開了唐瑾的衣領,向後退了兩步,臉上滿是掙扎之色。

對此,唐瑾並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反而接著說道:“強者只所以強大並非是天生便有的,他們也是拼搏出來的,甚至於賭上了性命。你告訴我,憑什麼強者要去保活弱者?憑什麼要把自己努力拼搏到的東西無私的給別人?”

“可……可是他……”唐旭有心想反駁,一隻手指著唐佑山,腦子裡似乎在想著該如何表達。

“唐佑山雖然是從父輩哪裡繼承的王位,但是他本身為了奪取和經營好這些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某種意義上……並不比窮人簡單,甚至於比他們還要危險得多,時時刻刻都有性命之憂。”唐瑾沒等他說話便直接將其駁了回去。

“這……”唐旭張了張嘴,有心反駁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話來,最後想了半天,只能憋出一句,“難道弱小的人,只有任人宰割,靠著他人時不時的一點善心才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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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唐瑾毫不猶豫地答道,旋即想了想,又補充道:“至少在這裡是。”

唐瑾這絲毫不留情面和餘地的話,一時間令唐旭難以接受,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唐瑾說的是對。扮了這麼多年的“唐旭”,當了這麼多年的所謂的“人上人”,他明白上位者的對於下位者的壓迫和剝削有多嚴重,而且這種壓迫和剝削還是你情我願,合情且合理的,如果不是復仇的打算時刻縈繞在他的心頭,他有可能真的會變成“唐

旭”。

“行了,有什麼大不了的。”看到對方似乎被自己打擊的不輕,唐瑾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世道就這樣,反抗不了,也沒必要反抗,至少在這個世道咱們是受益者不是嗎?所以,既然反抗不了,還不如好好享受,同流合汙……誰說一定是個貶義詞?只要你願意,你完全可以把自己當成明哲保身。”

唐旭聞言抬頭看了唐瑾一眼,接著又低下了頭,似是在思考些什麼。對此,唐瑾並未多說,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徑直向外走去。

唐旭會怎麼選他不知道,也不關心。他選擇明哲保身,對自己來說也就是日後多了個幫手,他選擇反抗,意圖建立新的制度……先不說以這貨的心性根本不會這麼選,即便他這麼選了,過不了多久他也定然會忘記初心,變成新的統治者。權力這東西可是世界上最強的腐蝕劑。

走出會客廳,庭院中以張啟宇為首的一種護衛低著頭站在原地,在其前方一名身穿黑衣的暗衛雕塑般屹立著,直到唐瑾衝他打了個手勢,這才退下。

看了張啟宇一眼,唐瑾並未多說什麼,嘲諷的話已經沒必要了,對方能活著就說明他已經歸降,歸降了……那便是自己人。

“別的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唐佑山死了,準確說馬上要死了。接下來一段時間郡王府的大小事務全部由他做主,你們願意走的就走,想留的就留,但留下就給我乖乖聽話。”

說完也不管眾人的反應,徑直走了出去。至於擔心這些人會殺了唐旭給唐佑山報仇,說實話,他才不信這些人會這麼做。從他們並沒有拼死衝進屋內就能看出來,他們跟唐佑山之間只不過是存粹的僱傭關係,遠遠到不了拼命的程度,誰能給他們一口飯吃誰就是他們主子,現如今郡王府落入唐旭的掌控中,他們不想活了才會去跟唐旭對著幹。

交代完了這件事,唐瑾便直接回了商會。接下來的幾天,唐旭都沒再出現,但郡王府那邊卻傳出了一些訊息。

首先,郡王府對外宣佈,唐佑山病倒,郡王府既觀山郡一應大小事務均有王長子唐旭代為處理;其次,王長子唐旭生母因憂心郡王病情憂慮成疾,不幸病逝。對此唐瑾不用動腦子都能明白,這顯然是唐旭在進行最後的復仇。

緊接著,郡王府先是辦了場葬禮,然後便進入了穩

定的發展中,盡全力平息唐佑山病倒帶來的影響,同時唐旭也派人來信,希望唐瑾停止外界的謠言。唐瑾也很配合,當即便宣佈,原諒唐佑山,不予追究。

至此,觀山郡的事情算是進入了尾聲,接下來要應付的也就只有朝廷派來的欽差了。不過這欽差也不難,唐瑾甚至連覽山城都沒讓對方進,先行一步回到鎮東城將其攔了下來,直接將一篇寫好的報告連帶著幾張金票甩到對方手上,那所謂的欽差屁顛屁顛的就跑回京城去了。

欽差嗎,說白了就是個跑腿的,跑個腿還能賺點外快,何樂而不為?至於騙皇上……呵,這不是常事嗎?都說欺君罪大,可普天之下被騙的最狠的就是皇上。

送走了欽差,整件事便算是徹底瞭解,唯一的剩下的就是什麼時候弄死唐佑山,以及唐佑山死了之後王位誰來繼承?按照祖制,唐佑山雖然是郡王之名,但那是他自己決定的,實質上他應該是鎮東王,他的子嗣這一代才應該稱為郡王,所以一旦子嗣繼位,依舊還是叫關山郡王,並不會降級為覽山府府主。

不過,這些事情唐瑾並未操心,他相信唐旭應該早有打算,準備了這麼多年的復仇大計,他怎麼可能沒想好後續計劃?哪怕因為自己的參與導致有些地方出乎他的意料,但想來收拾殘局還是沒問題的。

就這樣,唐瑾又在鎮東城待了一個多月。這一個月裡,唐瑾徹徹底底的化身宅男,每天就是臥室、書房、餐廳,三點一線。

雖然三點一線,但是他並不閒,反而很忙。結束了觀山郡的事,他便打算即刻北上,直奔汗蒙部落,在這之前他有必要整理一份詳細的發展計劃出來,想要在八年內將其建設到一戰左右的水平,不能說難,但也不能說簡單,一個詳細的計劃是必要的,這能幫助他節省不少的時間以及人力物力。

當然,在這一個月裡,唐瑾也偶爾打聽過郡王府的訊息,但並沒有什麼特別值得關注的地方,唯一引起唐瑾注意的只有一條似真似假的傳言,唐旭似乎在組建一個“信託機構”,王府的大小事務似乎都在逐漸轉移到他們的身上。這不由得讓跟唐瑾想到了一種可能,但具體是不是還真不好說。

放下手中的毛筆,看了眼屋外繁星點點得夜空,唐瑾不由得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汗蒙部落……還真是期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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