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茶縣,奉恩街小院

今日的小院裡分外的熱鬧,迎著清晨的雞鳴便響起了一陣吵鬧的鞭炮聲,接著幾個穿紅衣戴紅帽的民夫,拿著大紅的喜字、喜聯、燈籠,以及一大匹紅綢子便在門口忙活了起來,臉上滿是喜悅。

雖不是自家孩子結婚,但婚禮這東西自古以來就是個大家同樂的事情,別說他們這些幫工,就是看熱鬧的臉上也會露出發自心底的笑容。更何況這家僱主出手闊綽,在這幹一天就能拿十兩銀子,這麼多銀子,別說笑了,就是讓他們把門牙笑出來估計都不是沒可能。

不多時,大紅的喜字張貼在大門正中,門邊貼著一副中規中矩的喜聯,門上掛著兩個大紅的燈籠,四周以紅綢裝飾,看著十分的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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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裡走,只見比之門口還要多上許多的民夫穿著統一樣式的紅衣,手裡或拿著喜字,或拿著紅綢,或拿著燈籠,奔走在庭院中,裝飾著周圍的一草一木,還有幾個更是抱著一大卷縫好的紅布,正仔仔細細的在地上鋪著,儼然一副紅毯的模樣,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唐瑾的主意。

再往裡走,民夫漸漸變得稀少,卻多了許多穿著淡紅色羅裙的侍女,這些女子也多是從牙行哪裡僱來的,主要負責內院和洞房的裝飾。

而此時的大廳裡,集體換上了一身鮮紅色的外衣的方小二幾人正指揮著一眾侍女儘可能快地弄好大堂的佈置。

此時的大堂早已換了模樣,周圍擺放的桌椅全部被撤了下去,只留下最中間的一張方桌以及兩張太師椅,方桌上蓋了一張鮮豔的紅桌布是為“天地桌”,太師椅更是由專人一針一線地縫上了一層紅綢。

天地桌上設天地爺牌位,牌位前放一盛滿糧食的鬥,鬥上貼“金玉滿鬥”四字,鬥用紅紙封口,插柏枝,枝上系銅錢叫“搖錢樹”。

鬥內插秤一杆,杆有十六星,分別代表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和福祿壽三星,寓意吉星高照,稱心如意;秤上掛銅鏡,用來避邪,也寓意明白如鏡;桌上放婆婆給新娘的抒,寓長住久安。再放尺一把,寓公平,品行端正;此幾者是為“三媒六證”,乃是成親時必不可少的東西。

“我說,你們幾個手腳麻利點,世子那邊還等著梳洗呢!耽誤了時辰你負的了責嗎?”馮顧穿著一陣大紅色的錦袍,對著一旁自己端著臉盆的兩個侍女呵斥著。一旁的彷彿雕塑般站著的方小二眉頭微皺,走

到對方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怎麼覺得你比自己結婚還緊張?”

“廢話!”馮顧跳腳道:“整個婚禮所有流程都是我承包的,若是出了一點紕漏,世子不得生撕了我?”

方小二聞言頓時露出了一副瞭然的神色。在兩天前眾人同時外出尋找懂行的人時,自己幾人因為人生地不熟,並不知道哪裡有精通婚禮流程的人,只能是瞎找一同,而馮顧作為本地人,雖然瞭解一些但也不是很清楚。但找不到懂行的沒關係,找幾個知道理論大家湊起來合計一下不就行了?於是乎他直接拉來了自己當年的幾個同窗,在武力威脅和金錢攻勢下,早已經將禮法忘得差不多的幾人,硬生生從腦海深處將其扣了出來,合計了一夜才勉強湊出了眼前的這些。也正因為如此,馮顧異常的忐忑,萬一出點什麼紕漏可就完完全全都是他的責任了。

方小二也明白這點,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之後便明智的離對方遠了點,一副我和他沒關係的樣子,只看的馮顧狂翻白眼。

“對了,世子那邊怎麼樣?”馮顧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方小二一攤手道:“早就準備好了,天還沒亮就起來梳洗,而且他早有預謀一樣,竟然還帶來了自己的蟒袍,現在估計穿好衣服在書房坐著呢吧?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

馮顧眉頭微皺,指了指剛才的過去的那兩個侍女道:“那這倆拿著個盆幹嘛去?”

方小二自是不知道他指的哪裡,只是聳了聳肩道:“我怎麼知道?估計是世子還有別的事唄。”

馮顧聞言眉頭更皺,似乎有些不明白唐瑾想做什麼,按理來說已經沒什麼要做的了呀?現在就是等著裝飾好一切,然後等到傍晚左右啟程接新娘,回來拜堂成親就完了。

正疑惑著,一身淡金色蟒袍的唐瑾從書房中走了出來,背著手走到馮顧身前,看了看兩人道:“待會的‘引贊’和‘通贊’是你倆吧?”

所謂的“引贊”和“通贊”基本上可以理解為現代婚禮的司儀,也就是大多古裝劇裡喊“一拜天地”那個。

馮顧兩人聞言點了點頭,作為僅有的兩個男賓,這活自然是由他們來做。唐瑾微微一笑,從身後拿出兩個小盒,交給二人道:“待會拜完了天地,你倆把這裡面的戒指給拿出來,小二手裡的遞給卿兒,馮顧手裡的給我,然後說一聲請雙方交換戒指就行了。”

方小

二兩人聞言一臉不解,這是什麼流程?沒聽說過呀?近幾年興起的嗎?

“這是‘仙境’裡的婚俗,交換了戒指可以得到上天的庇佑。”唐瑾毫不猶豫地騙道。

兩人頓時恍然大悟,趕忙把手中的戒指收了起來。想當初,唐瑾就是一個人在書房裡待了一會,燒了張符,請下了瘟神滅了一眾死士。現如今成親這麼大的事,不請個月老什麼的怎麼想都說不過去。

顯然,唐瑾剛剛就是在做法請神,恐怕這戒指就是月老賜下的。神仙賜下的寶貝,那可得保護好,萬一磕了碰了不小心斷了世子的紅線,那他倆罪過就大了。

並不知道兩人自行腦補了一堆神話故事的唐瑾,見兩人鄭重其事將其收了起來,只當他們是聽從自己的吩咐。事實上,只所以弄戒指,不過是為了追憶一下自己上輩子的單身狗生活,也算是和以前的自己做個了斷。

這般想著,唐瑾轉身便加入了指揮大軍裡,一絲一毫的檢查著現場的佈置,不放過任何一點瑕疵。

一時間,一眾民夫和侍女苦不堪言,很多已經弄好的部分到了唐瑾眼中錯誤百出,只得重新再弄。好在按照禮法,迎親大多在傍晚十分,現如今才剛剛上午,別說只是修改就是從頭再來也是來得及的。

很快,太陽緩緩西沉,早已準備好的迎親隊伍軍隊般的列在門口,靜靜的等待著唐瑾的到來。緊跟著,一身蟒袍的唐瑾緩緩走了出來,眾人紛紛下跪齊聲喝道:“拜見世子!”

唐瑾面色平靜,“平身!”

唰!

眾人同時起身,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唐瑾翻身上馬,看了眼身後的大紅花轎,微微一笑,一夾馬服道:“出發!”

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好的嗩吶班子隨著一聲嘹亮的前音,吹吹打打起來,最前方的兩名負責點炮仗的民夫飛快地點燃了引線,在一陣爆竹聲中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著方解卿家走去。

隊伍走出小路,轉上主街。只見平日裡人頭攢動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唯有兩旁的商鋪還開著,只是此時的所有的商鋪門口都掛著紅燈籠,披著紅綢子,路邊的地上則擺滿了鮮花,一直延伸到大路的盡頭。

雖然方解卿不想大辦,但是該有的排場還是要有的,只是時間有限更大的排場安排不了,只能勉強以滿街的鮮花和清街湊個數。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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