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提起椅邊的長刀,眼神冰冷地走向那兩名小孩。

稍微大點兒的那個是男孩,他看到克拉爾到了較小那名女孩兒身前,自己明明已經恐懼得渾身打擺子,這一刻卻不知為何忽然有了勇氣,漲紅了臉用稚嫩的聲音大喊:

“你幹什麼?不要靠近我妹妹!有什麼事衝我來!”

這一陣吶喊耗盡了他的力氣與勇氣,喊完之後便臉色蒼白,渾身抖個不停,看樣子如果不是被綁著,自己就會跌倒在地。

但他依然緊緊盯著克萊爾,生怕對方把他妹妹怎麼樣。

克拉爾從善如流,果然走向男兒,俯下身野獸一樣盯著他問:“你們是叛軍的戰士?”

“不,不是......”男孩哪裡能對抗克萊爾的目光,就像兔子不可能與虎狼對視。

克拉爾的聲音毫無波瀾,繼續問:“你們幫著叛軍對付我們?”

這個問題實在是多餘,小男孩根本沒有這個能力:“沒,沒有......”

克萊爾直起身來,她的問題已經問完。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小男孩約莫是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勇氣再一次上頭,大喊:“要殺要剮隨你便,放了我妹妹!你要是個成年人,就不要為難一個小姑娘!你......”

啪!

克萊爾轉身一巴掌,甩在了小男孩臉上。

小男孩頓時被打懵,腦海一片空白,陷入呆愣,臉頰上快速紅了一片。這一下把小女孩嚇得不輕,哇的一聲便嚎啕大哭。

“小屁孩是真他.媽的煩!”克萊爾冷著臉收起手,轉頭瞪了小女孩一眼,後者如遭雷擊,被嚇得止住了哭泣。

“上校......”少校副官眼神不善地掃了那兩個小孩一眼,用目光詢問克萊爾,是不是讓他立即把他們帶走處理掉,眼不見為淨。

克萊爾坐回椅子:“去把抓住這些人的傢伙叫來,我要好好獎賞他們。再把我的鞭子拿來,今晚好好活動活動。”

少校領命而去。

沒多久,一隊士兵到了後院。少校親自把合金軟鞭遞到克萊爾手裡,後者甩著鞭子站起來,指著兩名小孩,嘴角扯出一個誇張的弧度,勾勒出一個邪惡瘋狂的笑容:

“你們做了好事,我可得好好獎賞你們!”

話音方落,鞭子揚起,在短促、尖利的破空聲中,重重落在了稻香集團的士兵身上,當面的第一個士兵立馬皮開肉綻,鮮血橫飛,眨眼間便被抽翻在地。

血腥味鑽入克萊爾的鼻孔,讓她眼中野獸般的瘋狂之意更加濃郁,她加快了動作也加重了力道,鞭子在她手中飛舞如龍蛇,一下下落在那些滿面驚駭的士兵身上,帶飛一抹抹血肉。

克萊爾的士兵,人仰馬翻,卻沒有人敢閃躲。

他們知道閃躲的下場。

不過是片刻間,一大群士兵再無一人站著,橫七豎八在院子裡倒了一地,有的掛在了樓房的陽臺上,有的直接被抽得飛出了院子。

少校膽戰心驚,生怕自己大難臨頭。

要說這就是克萊爾的“獎賞”,他不可能不感到意外,但因為做這事的是克萊爾,他又覺得無比正常。這個喜怒無常的上司,常常會有出人意料的舉動。

“帶走,別在這礙眼!”克萊爾臉不紅氣不喘,見少校在一旁發愣,目光一沉,一腳給他蹦飛出去好幾米遠。

“還有這兩個,也帶走,一點兒眼力勁都沒有,想我再抽你幾鞭子?”克萊爾指了指兩個小孩。

少校再是遲鈍,此刻也反應過來,克萊爾是不滿下面的士兵抓了兩個小孩回來!他暗暗牢記:雖然克萊爾討厭小屁孩,但不能接受士兵把他們牽扯進戰爭中。

“上校......要不要我派人把他們送回去?”少校爬起來,安排人抬走那些被鞭打得要躺好幾天的士兵,來到克萊爾身前試探著問。

他認為自己的這個考慮很周全,外面亂糟糟的,兩個孩子要是沒人護送不安全。

克萊爾一腳又給他蹦飛出去好幾米。

她指著自己吹彈可破的漂亮臉蛋:“你他.媽覺得我是個菩薩?”

少校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滿臉你是魔王你很殘忍無情的表情:“我明白了。”

“明白你媽!”

克萊爾忽然閃身到他面前,一腳踹在他胸口。

這一腳不輕,少校倒飛出去撞塌了院牆,看得那個掛在陽臺上,覺得自己已經很慘的士兵,都不禁眼角直抽抽。

克萊爾怒氣衝衝的罵道:“你腦子裡裝得都是屎嗎?老孃放出去的人,誰他.媽有膽子敢攔?

“再上班不帶腦子,老孃一腳給你蹦去葉子城!”

少校都不想掀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磚石了,他很想就這樣躺在這裡,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

心累。

但他不能,他還得幹淨利落地爬起來:“是,上校。”

處理完了兩個小孩跟士兵的事,克萊爾正在興頭上,合金鞭子拍打著手心,在一排抵抗軍士兵面前走來走去,深邃的海藍色眸子裡滿是興奮之意,就如同看著一座座寶山:

“來來來,給我打!”

少校本能地想說,這還啥都沒問呢,怎麼直接就開打了?

但他這回識趣地沒有多問,只是乖乖執行命令,拿上一根鐵棍,站到一個滿臉不屈、桀驁之色的抵抗軍士兵面前,下一刻就要給對方的腦袋開個瓢。

冷不丁的,他聽到了克萊爾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上來直接開打?”

那還不是因為你魯莽粗暴、生性殘忍,就喜歡打人?少校只敢默默腹誹,可不敢把這想法說出來。

他已經做好了被四度踹出去的準備。

然而克萊爾這回沒有。

克萊爾瞪著他:“我真是不知道,老爹為什麼會把你這種蠢貨派給我當副官!一定是他去年過生日時,我送給他的兩個美人他不喜歡,這才想方設法報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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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老孃聽好了,這些叛軍都是瘋子,一個個自命不凡,骨頭硬得很,不把他們的骨頭打軟,問什麼都是白問,懂?”

當著你老孃的面,給你老爹送了兩個年輕美女當生日禮物,你還希望自己得到獎勵不成?少校忍不住繼續腹誹。

他覺得自己能力沒問題,這一瞬間他甚至開始懷疑對方的智商,但他不能照這樣表現,相反,他得表現得自己智力不如對方,低著頭道:“懂了。”

啪!

克萊爾的鞭子落在了叛軍戰士身上,換來一陣痛苦的悶哼。少校悄然松了口氣,很好,這回對方沒有罵那句“懂你媽”。

他舉起手中鐵棍。

依照克萊爾的脾性,必定得打死幾個人才行,這些都是叛軍又不是官軍戰士,生死無所謂,打死幾個才能威懾其他人,死狀越慘威懾力度越大。

就在少校準備來個大力碎“西瓜”的時候,他再度聽到了一個冷不丁響起的聲音:

“楊大個,這個傻女人好傻啊!竟然給自己的老爹送女人,她居然還認為這樣會令對方高興。我就沒見到過這麼傻的傢伙,簡直比你......咳咳,總之就是傻到了家!”

少校心口一縮,頭皮發麻:這他媽誰啊?敢當面編排克萊爾?想沒想過後果,知不知道什麼叫瘋子啊?

另一個聲音傳來,是閒談的語氣:“哦,那你覺得她應該怎麼做,才會讓對方高興?”

之前那個活力滿滿的聲音:“當然是送蛋糕啦!生日禮物不送生日蛋糕送什麼?”

男人的聲音:“你覺得對一個男人而言,生日蛋糕比女人更好?”

少女的聲音:“那是當然啦!對任何人來說,過生日的時候生日蛋糕都比女人要好!再說了,一個老男人要女人做什麼?做僕人嗎?”

聽到這裡,少校一個沒忍住差些笑出聲。

不過他轉念又嚴肅下來,想到:做女僕也不錯,誰有規定了女僕只能做家務呢?很多人都喜歡制服誘惑,聽話的女僕總是很有市場。

少校轉身看見了說話的那兩個人。

男人長身玉立,氣度不凡,少女看起來還不到二八年華,嘰嘰喳喳的同時連比帶劃。

兩個不速之客霸佔了克萊爾的椅子——男人坐著少女靠著,姿勢散漫,一個比一個淡然隨性,正看電視劇一樣看著他跟克萊爾,好似到了自己家裡。

少校偷偷瞅了克萊爾一眼。

能夠堂而皇之出現在這裡,還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膽大包天地打趣克萊爾的囧事,應該是......跟克萊爾很熟悉!說不定就是對方的狐朋狗友。

這不是他能隨便開口搭話的物件。

當然,少校並不是很能肯定這件事,克萊爾朋友眾多,但對手更多,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來找茬的。別的不說,離火城人民議會議長的集團,就跟她和稻香集團勢同水火。

無論如何,來的總不會是叛軍的人。

克萊爾實力高強,莫說離火城,在整個西北戰場的官軍中,都屬於鳳毛麟角的存在,如若不然,她也沒資本這麼張揚隨性。要是叛軍的人來了,那跟送死沒有區別。

只要不是叛軍的人,怎麼樣都好,他聽令行事即可。

在少校的視野中,被調侃的克萊爾氣得好似要炸開。

但對方並沒有炸開。

下一瞬,對方好像想到什麼,神情變得很是複雜,這種複雜是少校沒見過的,他都很難想象,一個腦迴路清奇簡單的瘋批,還能有這麼複雜的表情。

像是吃了蒼蠅......但實際上不是蒼蠅,而是蒼蠅味的蛋糕;不管怎麼說,那都是蒼蠅味......然而它畢竟是蛋糕......克萊爾的神色就有這麼複雜糾結。

最後,克萊爾的怒火被陰沉所取代,並冷冷地對少校下令: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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