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家的強大，並不只是看它征服了多少異族，佔領了多少國土。
如果人民因為戰火而年年受災，吃不飽，穿不暖，那這個國家即便擁有再多國土又能怎麼樣？
席雲飛曾經與李世民提過類似的問題，就目前的階段來看，是繼續擴張大唐的領土，還是休養生息，讓百姓過上富足的生活？
顯然，李世民也不傻，大唐的人口就這麼一點點，如果分散得太開，反而不好管理。
像現在這樣，其實就挺好的！
如果哪一天人口翻了幾番，到時候國家足夠強盛，想要擴張還不是動動手指頭就行。
而且，隨著大唐的繁盛逐漸為世人所知，四面八方聚集到大唐的人又是一股助力。
這種借雞生蛋的感覺，它不香嗎？
李世民看著手上的撲克牌，腦海裡嗡嗡嗡的，思想不斷的顛覆再顛覆。
包廂的角落裡。
長孫皇后與一眾貴婦坐在沙發上閒聊。
“娘娘，太子殿下今日怎地沒來呢？”
長孫皇后抬眼看去，說話之人乃是武功蘇氏蘇亶蘇刺史的夫人，蘇氏在雍州也是累世公卿，祖上四代都是朝中大員，到了蘇亶這裡也是官職秘書丞，封台州刺史。
蘇夫人為蘇亶生了一兒一女，兒子是唐玄宗時期的宰相，女兒，則是太子李承乾的太子妃。
當然，這都是後話。
蘇夫人之所以提起李承乾，也是因為長孫皇后曾經在她面前提起過選太子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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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這種情況，就是皇后娘娘有意為太子選妃，而你蘇家女兒不錯，可以畫張畫像來瞧一瞧。
可是，如今情況又是不同了。
長孫皇后讓李承乾和李麗質北上朔方，就是聽說席雲飛有個妹妹席如慧年歲不大。
不管是李麗質嫁給席雲飛，還是李承乾娶了席如慧，在她看來都是極好的。
“呵呵，讓蘇夫人見笑了，承乾這孩子頑劣，如今還在朔方遊玩呢，怕是短時間無法回來了。”
長孫皇后心中發苦，其實她是很看好蘇家那個丫頭的，溫婉可人，還知書達理，作為大唐的太子妃肯定是夠了。
但形勢比人強啊！
長孫皇后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李承乾在朔方過得好不好，此時想起來，母子倆已經半年多沒有見面了……
長孫皇后說得委婉，卻不料那蘇夫人好似聽不懂，言語道：“唉，這可如何是好，我家歆兒過了年就十四了，這些日子，不少人家上門提親，實在叫人好生苦惱。”
說著說著，還有意無意的瞥向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自然知道她言語之間的意思，想了想，說道：“那是好事兒了，歆兒若是有相中的公子，回頭可得讓本宮也一起考量考量，這孩子本宮可也喜歡得緊，看不得她受了苦的。”
“啊……”蘇夫人聞言一怔，悻悻的點了點頭：“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在座幾個婦人都不是傻子，其實早就看出了蘇夫人的目的，可惜人家長孫皇后不吃你這一套，這天底下爭著當太子妃的姑娘不知凡幾，整的你家丫頭多金貴似的。
幾個婦人掩嘴偷笑，蘇夫人自知失了顏面，只能請辭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長孫皇后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幾個穿著統一制服的丫鬟走了過來，手上託著托盤，托盤上是一杯杯五顏六色的酒水。
領頭的丫鬟恭敬的福了一聲，與長孫皇后道：“貴客，這是本店今日新推出的酒品，貴客要不要嘗一嘗？”
長孫皇后雖然穿著簡單的素色羅裙，但在中間被人眾星拱月的坐著，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
丫鬟認不出她的身份，卻不妨礙她上前來推銷的……一杯酒，她能抽成五個鋼鏰。
長孫皇后視線落在托盤上用玻璃杯裝著的雞尾酒上，原本哀思的神情為之一變。
“這是什麼酒，怎地還有這一個顏色？”
其他幾個貴婦也是湊了上來。
丫鬟見狀一喜，急忙介紹道：“貴客看的這一杯叫做日出，是用我們的高度基酒，加橙汁和石榴汁調配出來的，味道有點像是果酒，但因為加了一些特殊的手法調製，比果酒多了一絲柔滑！”
長孫皇后點點頭，伸手端起酒杯，看著上面用作裝飾的櫻桃，再配合由紅到白漸變的酒液，確實有種看日出的感覺，實在是有趣得緊。
丫鬟不適時宜的提醒道：“貴客可以試試，喝一口酒，再咬一下朱果，酒的回甘配合朱果的甜膩，會讓人產生一種愉悅的感覺。”
長孫皇后聞言，朝她微微頷首，按照她的說法，先是抿了一口酒液，入口後有絲絲冰涼，口腔中縈繞著果汁的香甜，入喉時又有烈酒特有的灼燒感，連忙拿起櫻桃咬了一口，甜甜的櫻桃肉迅速中和了烈酒回甘後的辣味。
“好喝，一杯酒竟然藏著這許多美妙的味覺體驗！”長孫皇后回味無窮的看向其他貴婦，有好東西，當然要大家一起分享了。
能夠得到皇后娘娘的肯定，那這酒一定是好東西了，幾個婦人相視一眼，急忙伸手各自搶了一杯。
長孫皇后看著托盤上最後一杯綠色的雞尾酒，朝不遠處的蘇夫人指了指，道：“一會兒這杯酒給那位夫人送去……香凝，看賞！”
伺候一旁的李香凝朝那個丫鬟招了招手，從腰間的錦囊裡掏出了一枚金幣遞給她，囑咐道：“一會兒送酒的時候，就說是皇后娘娘賞賜的，懂嗎？”
丫鬟聞言，先是一怔，接著一臉惶恐的看向旁邊與幾個婦人談笑的長孫皇后：“皇后，皇后娘娘？！”
李香凝似乎見慣了她的這種反應，等她緩過神來，才輕聲問道：“今日怎麼不見你們大東家人來？”
丫鬟戰戰兢兢的看著李香凝，疑惑道：“大東家？”丫鬟轉身指向玩百家樂的席雲飛。
李香凝蹙眉道：“我是說他大哥，席君買！”
“啊，哦哦哦……大東家，大東家很少來永珍城的，婢子也只見過他一次。”
見從丫鬟這裡問不出什麼，李香凝無奈的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去送酒了。
回過頭來，李香凝看向不遠處正與一幫學子玩二十一點的韋天真，柳眉如絲的眼黛之間，漸漸攀上一絲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