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鈴這才反應過來,方別為啥要問她要不要下船。

我現在下船還來得及嗎?教練?

即使是薛鈴也是聽過汪直這個名字的。

怎麼可能沒有聽過。

徽王汪直,可是如今整個東南海域最大的海盜,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如今的兩浙總督是誰,但是卻不可能不知道汪直是誰。

“我。”薛鈴只能再說一個我字。

然後她看著方別:“為什麼要答應?”

因為別人不敢說,汪直肯定是一個壞人,這樣的一個壞人,為什麼要答應和他合作?

以及郭盛一個皇商,一個之前薛鈴曾經主動說不能殺他的人,卻支支吾吾地和汪直做起了買賣,可見也不是什麼好人。

“因為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好人和壞人之分的,更多是介於黑與白之間。”方別看著薛鈴說道:“其實老實說,最初我拒絕了,郭盛也答應我講這件事情交給別人來辦。”

“因為汪直除了海盜買賣之外,更多的做的是走私的生意,將神州的物產賣到海外諸國,然後將海外諸國的奇珍再賣回神州,互通有無而已,也只有如今的朝廷有海禁之令,片板不能下海,才會有如今的局面。”

方別慢條斯理地說道。

薛鈴一臉我不聽我不聽的樣子。

“當然。”方別話鋒一轉:“不過其實我最後選擇答應郭盛,其實只有一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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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目的?”薛鈴就忍不住問了。

“我想見見汪直。”方別靜靜說道。

“一個大海盜有什麼好見的?”薛鈴撇了撇嘴說道。

薛鈴是真的不感覺汪直有見的必要。

“如果是別的海盜,那麼就真的沒有見的必要了。”方別笑了笑:“但是這個汪直,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見一見為好。”

雖然說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的汪直最終是什麼下場,但是在真實世界中,汪直可是盛極而衰,在其威望達到鼎盛的時候,選擇了急流勇退,向朝廷投誠接受詔安,原本以為可以安穩做一個富家翁,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最終被誘殺而死。

死前這位大海盜嘆息道:“死我汪直一人不足惜,只是苦了兩浙的百姓。”

果然,汪直死後,倭寇之亂最終徹底失控,就像必須有一個巫妖王一樣,如果這個巫妖王不存在了,那麼結果必然是天下大亂,失去控制。

“好吧,那麼我們真要幫他送貨嗎?”薛鈴看著方別:“這不就是資敵嗎?”

如果被發現的話,資敵絕對是死罪。

即使是郭盛,恐怕也壓不住。

而郭盛選擇將這一切告訴方別,這本身也就是郭盛對方別的信任。

“資敵?或許吧。”方別淡淡笑了笑:“接下來,汪直和朝廷在兩浙地界將會有一場鬥法。”

“而我則是要去看看。”

方別看著薛鈴,靜靜繼續說道:“這取決於我要不要殺死他。”

少年的笑容平靜而鋒銳。

……

……

“今天的月很好。”黑無看著窗外,如是說道。

這個黑瘦的少年坐在窗臺上,而在桌子前,則坐著正在抄寫經書的寧夏。

寧夏抄的是心經。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這些字跡從寧夏的筆端流淌而出,最終形成文字,當這一句佛經寫完,寧夏才抬頭看一眼窗外月色,然後說道:“是很好。”

“姐姐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黑無繼續說道:“雖然說到現在,仇已經報了一半,但是還有另外一半的仇沒有報。”

“仇當然要抱,但是並不是現在。”寧夏靜靜搖頭說道。

手中筆並沒有停下,黑色娟秀的簪花小楷,在寧夏的筆端如同游龍一般蜿蜒出現。

“我不知道我們現在留在這裡還有什麼用處。”黑無繼續說道。

“寧歡已經死了,已經沒有人能夠威脅你了。”

“如果我們想在中原留下來,那麼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就可以了。”

“如果想回去報仇的話,寧歡死後羅教應該會亂上那麼一陣,趁機渾水摸魚的話,應該也會有所成果。”黑無在窗臺上看著抄寫佛經的寧夏說道。

寧夏抬起頭來看著黑無:“那如果說報仇之後,我們要做什麼呢?”

“報仇之後。”黑無有些愣住了。

他伸手敲了敲腦袋,有些用力所以發出了就像是敲打石頭一樣的砰砰聲。

只是黑無渾然未決。

“報仇之後?”

黑無絞盡腦汁,他的大腦其實已經收到了黑天魔功很大的影響,即使是黑無,也必須捨棄大量的記憶,才能夠勉強讓自己的神智保持在能思考的程度上,而不是徹底被黑天魔功煉化成一句只會供人驅使的傀儡。

但是報仇之後這四個字,明顯對於黑無來說已經超綱了。

他最終只是茫然地看著寧夏,然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或許我們在報仇的過程中已經死了。”

“哪裡又管得了以後。”

“是啊。”寧夏靜靜開口說道:“哪裡管得了以後?”

“但是,如果有不死就可以報仇的方法,你要不要嘗試呢?”

黑無看著寧夏:“你是說方別嗎?”

方別的強大,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當時方別自誇說自己可以殺黑無,其實當時無論是寧夏還是黑無自己,都是不信的。

不過姑且是找到了共同的敵人,結成了統一戰線,隨著對於方別的接觸越多,評價也就隨之越高。

可是即使是那個時候,也沒有人能想到,方別真的能夠殺死寧歡。

在寧夏最絕望的時候,她只能夠將方別答應過她會殺死寧歡作為自己的最後精神支柱。

但是寧夏沒有想到,方別真的能夠說道做到。

即使現在回想起來,得知寧歡死去的那一刻,寧夏的精神依舊是恍惚的,甚至說不出是喜悅。

只覺得重擔卸下,渾身輕鬆的感覺。

“是的。”寧夏看著黑無:“但是並不是讓方別來幫我們。”

“而是嘗試著在方別身邊,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更加強大?”黑無看著寧夏:“你要知道。”

“對於我而言,身體的容器,已經到達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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