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雙手都佔著人,一時間騰不出手,只有一腳飛出,向著青雲道人迎來的孤拐踹去。

薛鈴當然運起了金剛不壞神功。

只聽得一聲如同金石交擊的響聲,少女右腳正中孤拐,這青雲道人原本一臉殺意,心想就可以將薛鈴杖斃在面前,但是沒有想到卻感到柺杖中一股大力傳來,自己竟然握不住孤拐,只聽得叮噹一聲,孤拐脫手而出,自己雙手虎口崩裂,鮮血直流。

他不由大撤後跳,震驚不已:“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種硬功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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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薛鈴自己也不好受,她自己的金剛不壞說白了不過是個半吊子,江湖之上,口說無憑,全靠手底下見真章。

薛鈴只感覺自己全身氣血激盪,一震之下,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對方功力之深厚,算是薛鈴目前所交手的敵人中功力最深的。

當然——黑無不算。

只不過還好最初這道人未用全力,對於薛鈴掉以輕心,才會被打脫手孤拐,此時薛鈴後退一步,勉強運功穩住氣血。

此時少女心中清楚,如果真打起來,自己身邊有盛君千和江流兒這兩個累贅,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動手的,所以她思慮片刻,看向這青雲道人:“你這道人,好生無禮,為何抬手就要打人?”

她當然知道對方剛才是想殺她,但是眼下就是不能真的撕破臉,自己給道人一個臺階下,看這道人願不願下。

而這個道人此時也有些左右為難,他左腿瘸了,原本需要柺杖才能夠行走自如,如今柺杖都被對方打飛,這個麵皮肯定是丟了一個一乾二淨。

但是這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女娃竟然有這等硬功真氣,也讓道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忌憚萬分。

這個時候聽到薛鈴的這番話,不由哈哈大笑:“老實說,我害怕你是那醫生請來對付我的幫手,不免試探一下,還望姑娘海涵。”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珍珠潭邊,身側那涓流瀑布從高空中悠悠落下,濺落譚中叮咚作響,互相忌憚,所以也就各自虛與委蛇。

“既然這樣,道長介不介意小女先走一步?”薛鈴淡淡說道,依然全神貫注,提防著對方繼續攻擊。

而青雲道人則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心知此女不可掉以輕心,於是繼續打著哈哈:“那麼就恕不遠送了,這位女施主。”

他這樣說著,自己一瘸一拐一蹦一跳地去拿他那被打飛的柺杖,而薛鈴則因為帶著兩個累贅,心知不好追擊,也就連忙向著山外走去。

這一場尋醫,最終鬧得一場無妄之災,儘管證明這位範醫仙真的醫術高明,畢竟毒術都如此高明,沒有醫術不強的道理,但是反而是自己這邊不小心著了道,如果不是薛鈴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百毒不侵,那麼此時已經定然被這個道士所殺。

這樣一想,心中就難免有些芥蒂。

而眼下還好兩個人都投鼠忌器,所以試過對方身手,知道不是軟柿子,爭鬥之心也就弱了,薛鈴別過道人並不敢往原路返回,她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道人是不知道她的底細,只是感覺她以肉身對抗對方兵器反而佔據上風從而心生警惕。

而薛鈴卻明白對方是真的功力深厚,就算薛鈴沒有累贅,正面戰鬥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自己又不是金剛不壞大成,真的做到全身沒有照門弱點,所以腳步匆匆,向著深山中走去。

結果走了不到三五裡路,薛鈴就聽到前面一聲阿彌陀佛響了起來。

薛鈴定睛一看,看到一個穿著硃紅袈裟的胖大和尚正在向著自己走來,他面貌醜陋,腰間掛著一個硃紅葫蘆,此時單手合十,向著薛鈴唱了聲佛號。

這個時候薛鈴依然處於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的狀態,面對這個和尚,尤其是深山老林中,自然不敢放鬆警惕。

而此時和尚腳步如飛,已經來到了薛鈴面前:“女施主,老衲觀你與我佛有緣。”

薛鈴默默後退一步。

和尚啥都好,就是這一點不好,動不動就是你與我佛有緣。

你這碗飯與我佛有緣,你就該把飯給我吃掉,你的衣服與我佛有緣,就應該送給我讓我穿衣避寒,你這銀子與我佛有緣,你就該捐給寺廟給佛祖重塑金身。

當然,這都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就是你與我佛有緣。

身外之物有緣就有緣,破財消災就行了,但是如果是人與我佛有緣,不把自己捐獻給佛祖又成何體統?

這胖大和尚看到薛鈴後退,不由哈哈一笑:“灑家給女施主開個玩笑,希望女施主不要介懷。”

“灑家只是想向女施主問一個路。”

薛鈴明明還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地提著人,但是這個胖大和尚竟然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薛鈴本來不想理他,但是山路狹窄,他擋著路便是自己走不過去,只能停下:“敢問這位高僧想要問什麼路?”

“高僧稱不上。”和尚哈哈大笑說道:“灑家和一位朋友在這山林中相約趕路,沒有想到這邊山路崎嶇,辨別不清方向,剛巧碰到了女施主,只想問一下:“女施主可聽說過範醫仙這個名字?”

聽到範醫仙這三個字,薛鈴心中一緊,不過表情上沒有絲毫動顏,她假裝茫然地搖頭:“範醫仙?什麼範醫仙?”

“原來女施主不知道啊。”和尚繼續笑著:“那麼灑家又有一個問題。”

“敢問女施主身上這兩個漢子,是女施主偷的賊漢嗎?”

這句話說得不倫不類,荒唐至極,根本就不像出家人開口,但是薛鈴已經對他心生忌憚,只能強行壓住怒火:“請高僧不要胡言亂語。”

她低頭這樣說道。

“什麼高僧低僧,旁人見了灑家,只叫一聲禿驢便是。”和尚看著薛鈴笑道:“灑家見女施主細皮嫩肉,面目清秀,可想而知與我佛有緣。”

“可否請女施主去我的廟宇禮佛一年半載?”

這樣說著,他冷不丁向著薛鈴的肩膀抓了過去。

又來!薛鈴心中嘆了口氣,真是有苦說不出。

不過這次薛鈴是早已經全神貫注,見他動手,自己徑直向前撞去,順便一拳上山伏虎,反而打向這和尚的心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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