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聽完了昆易的描述,伊流翎總結道,“也就是說,阿蕾莎是在一千五百年前,被希蘭芙雅副校長帶回了學校,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對的,”昆易點點頭,“據說那時候阿蕾莎老師和其他人不一樣,是戴著鐐銬關在籠子裡帶回來的。”

“這不是帶回來,是抓回來的吧?”伊流翎狐疑地問,“她是犯了什麼事呢?”

索迦高中是有地牢的,一些不容易殺死或者因為特殊原因暫不能殺死的犯人都關押在那裡,阿蕾莎既然是這個開局,不知道有沒有進去過。

“不知道哇,”昆易兩手一攤,“我聽臭老頭說的,他那時候沒出生,也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二手訊息。”

確實,昆特是一千多年前那一屆的天才,不知道一千五百年前發生的事情很正常。

“那安娜貝爾多大呢?”伊流翎又問,他現在還是不能肯定安娜貝爾認識的海倫娜和這個海倫娜·白月是不是同一人。

“你現在問的真是一些很禁忌的問題啊,”昆易這次卻壓低了聲音,語氣卻興奮起來,“這個我倒是聽說過,她也是希蘭芙雅副校長帶回來的,那時候她還是個嬰兒,從後山進來的。”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伊流翎表情古怪地看著昆易,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激動。

“嘿嘿嘿,因為那個時候正值臭老頭入學,你聽說過臭老頭的那個轉職的故事吧?”昆易簡直要笑抽過去了,“這些傳言故事很多都是經過潤色的,原版的副校長可沒有那麼好說話,據說她得知此事之後一手抱孩子一手拿竹鞭,抽得臭老頭滿山跑。”

伊流翎很理解“故事是經過潤色”這個事實,而且之前關於開門節的由來也讓他意識到希蘭芙雅的形象也並不是傳說中那樣完美無瑕。不過,也因此顯得希蘭芙雅更像是個真實的人,而不是活在傳說故事中的一個角色。

只是,希蘭芙雅副校長應該是第八世界活得最久的,她漫長的人生必然見證過無數次的逝去,但她卻依然能夠保留對人傾注感情的能力,不得不說實在是非常厲害的一個人。

伊流翎生活的藍星有不少的作品談及過這些長生種,尤其是講到一個人類獲得接近永生的壽命之後,往往都會發狂並以死亡作為解脫的手段。而現在希蘭芙雅是真實存在的,她又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呢?

“翎哥?你在想什麼呢?”昆易在講完了昆特吃癟的故事之後就開始笑,但當他發現伊流翎不僅沒樂還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之後,就覺得自己尷尬了起來,很快便笑不出來了。

“啊?哦,沒事,”伊流翎想了想,還是把安娜貝爾那條秋褲的事情說了,“我在想既然安娜貝爾也是一千多年前的人,那她應該是見過活著的海倫娜·白月的吧?”

“你是說,她原本打算做一條粉色的秋褲送給一個叫海倫娜的人?”昆易想了想,“開門節的確是有人會給死去的人準備東西,但我從沒聽過做秋褲的。”

“是啊,所以想讓你打聽一下有沒有別的海倫娜。”伊流翎其實對這個事情也只是好奇,並沒有到刨根問底的地步,“當然,問不到就算了,我也就是隨便說說。”

“問不到?就沒有我問不到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昆易居然被伊流翎這句話激起了鬥志,“今天不睡覺了,給我一個夜晚,還你一個奇蹟。”

說完,他用一種很容易被人打的步伐大搖大擺地走了。

“好傢伙,燃起來了。”伊流翎目瞪口呆地看著昆易遠去的背影,而且連再見都不說一聲就把他撇下了嗎?他思考了一下,“可能是血脈暴動期還沒過去,過段時間就好了。”

於是,伊流翎便不再去想昆易的事情,打算回宿舍看看紫毛鴆。

按照他走之前的局勢,紫毛鴆應該是和安吉拉一起被坑去雙人任務了,而且既然要培養感情,時間也不會太短。但是,現在安吉拉人在這裡,那紫毛鴆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

事實證明,伊流翎的猜想沒有錯,他在房間裡看到了全身纏滿繃帶的紫毛鴆。

“你又被安吉拉打了嗎?”伊流翎踮起腳尖趴在床邊的欄杆上,打量著紫毛鴆的慘狀,嘖嘖稱奇,“這下手夠狠的啊。”

“什麼啊?我怎麼可能被那個女人打成這樣?”紫毛鴆雖然動彈不得,聲音倒是中氣十足的,“在開學那次捱揍之後,我就一直在努力修行,頗有成效,再不是當初的我了。”

“哦?看來你已非吳下阿鴆了。”伊流翎聽了之後,佩服地問道,“所以現在你打得過安吉拉了?”

“打不過,”紫毛鴆理直氣壯地說,“但是能跑掉。”

好傢伙,原來訓練的是跑步。伊流翎頓時切換成了鄙視的眼神:“那你驕傲個什麼勁兒?”

“嘖,你管我黑貓白貓,既然能解決問題,為什麼不能感到自豪?”紫毛鴆連脖子都轉不了,只能把眼珠往伊流翎那個方向瞟,企圖用眼神傳達自己的不屑,“但我這次確實是栽了,所以參加不了月考,估計要直接去補考。”

“也是好事嘛,”伊流翎寬慰道,“你想,以思想家老師的性格,你多半是要跟安吉拉分到一個組的,現在她在我們組,那肯定能過,不會跟你碰一起了。”

“雖然這確實是很好的事情,但完全無法彌補我內心的裂痕。我就不該手賤去開盲門,我以為對面會有很多美女的。”紫毛鴆嘆了口氣,“結果我一出去,你猜怎麼著?”

“我不猜。”伊流翎已經聽過太多秘辛了,閾值逐漸上升,已經不那麼容易被吸引住了,“要說快說,我準備去洗澡了。”

“切,沒勁,總的來說就是我掉進了一個毒池。”紫毛鴆又嘆了口氣,“這東西一般人進去就化了,但我的體質你也知道,它對我來說是大補。”

“那你怎麼還成這樣了呢?”伊流翎問。

“因為補過頭了,我的能力主要在頭髮上,因此我帥氣的髮型瞬間變成了野人,而且多餘的能量還流竄我全身。”紫毛鴆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結果我全身都長滿了紫毛,在逃出毒沼之後被人當成了怪物打了一頓。”

“我完全理解了。”伊流翎頓時用同情的目光看著紫毛鴆,他這麼注意形象的一個人,卻被當成了魔獸,那必然是要留下巨大心理陰影的。更不用提,還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不,你完全沒有理解。”聽到伊流翎的話,紫毛鴆的表情更加絕望,語氣悲憤地說,“他們是普通人,那力氣跟按摩一樣,所以直接給我拍打吸收了身上殘餘的毒液,那是撐爆我的最後一滴毒液。”

“原來如此,那我更懂了,”伊流翎也不是沒有炸過,為了寬慰紫毛鴆,他給出了自己的親身經歷,“好好養傷,養好了之後,除了沒腿毛,不會再有別的後遺症。”

面對伊流翎的落井下石,紫毛鴆沉默了一會,開口道:“翎哥,要不是我現在不能轉頭,我一定要噴你一臉。”

“那倒不用了,你又不是沐浴液瓶子,我不需要你噴出來的液體。”伊流翎決定不要繼續刺激紫毛鴆了,隨口開了個車,便撈起了柚笙進浴室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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