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限定池
伊流翎的伴生道具是在神秘商店抽取的，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個有點令人無語的場景。
因為他憑藉體型夠小人夠輕踩著一群激烈競爭的同學爬上了櫃子頂，又順著人群滑滑梯一樣滑下來，所以是第一個拿到契約物的人。
當他一臉輕鬆地抱著盆栽走到契約法陣前時，那兩個負責契約的老師看起來對此頗有微詞。
這也不難理解，學校規定在所有學生中第一個和最後一個契約的學生可以分別領到“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兩張兌換券，此外還會隨機搖出一個數字，對應的學生會得到一張“時至運來”的抽獎券。
跟普通抽獎券抽取的制式池子不同，這三種抽獎券可以進入特殊UP池，裡面會有一些限定物品，有的時候更好，有的時候更差，那就全看運氣了。
但不管這麼說，這都是給學生的福利，而伊流翎算是作弊，那兩個老師當然不想讓他得逞。
還好，莎倫副校長是個講道理的人，說事情一定要按照規矩走，所以還是將“錦上添花”給了他。
伊流翎並不知道這兌換券對他能有什麼幫助，而且還拉了點仇恨，但莎倫副校長正電眼逼人地注視著他，他也只能“滿臉寫著高興”地收下了。
這之後就是要前往神秘商店，伊流翎按照在學校禮堂拿到的宣傳單上的路線七拐八拐走了一陣之後，看見了一扇破舊的木門。
這門的上方有一塊破破爛爛還有些歪斜的木板寫著“神秘商店”四個字，但上面佈滿了蛛網和爬來爬去的小蜘蛛，怎麼看都覺得不靠譜。
猶豫了一下，伊流翎還是伸出了手，在門板上敲了敲。
“敲個鬼啊，門沒鎖，自己進來！”一個極有穿透力的男聲傳了出來，聽上去很暴躁的樣子。
伊流翎轉動把手，開啟了門，立刻被門上撲朔朔落下來的灰塵嗆了一下。
這是多久沒打掃了啊？
神秘商店沒有窗戶，裡面也沒開燈，房間裡漆黑一片。伊流翎嘗試摸黑走了一步，一腳踢到了一個木箱子，想了一下，他還是退回了門邊，在牆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根拉繩。
頭頂的燈閃了兩下，亮了起來，但店主捨不得新增太多材料，那魔法燈的燈焰一閃一閃的。一般都用風中殘燭形容人的生命快要終結，這燈光倒是可以反向描述成隨時會斷氣的垂死之人。
伊流翎環視一週，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到處都髒兮兮的，只在最裡面有一張乾淨到了可以說是遺世而獨立的櫃檯，上面趴著一個少年，身後是成堆的雜物。
伊流翎謹慎地找到了一條繞開所有雜物的路徑，終於走到了櫃檯前，但那少年既不起身也不說話，只是趴在那用一雙死魚眼瞪著他。
昏暗的燈光，髒亂的房間，臉色慘白的少年，詭異的眼神，這一切加起來有些滲人。
但，伊流翎不太怕這一套，而且他的腦迴路明顯比較清奇，便直接在櫃檯外的椅子上坐下，瞪了回去。
不就是“比誰先眨眼”嗎？玩這個他還沒輸過。
這少年很快敗下陣來，不得不開口說話了：“你誰啊？”
伊流翎覺得這個人簡直拽到不可思議，但是看他的年紀也就比自己大個兩三歲，大機率不是老師，難道是學長嗎？不過，學長能擔任神秘商店的老闆嗎？
算了，還是先辦正事要緊，伊流翎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把兌換券遞給了少年，但後者根本沒有抬手來接，他只好將東西放在了桌面上。
少年的表情忽然變了，眼神中充滿了譴責，彷彿他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
“有事嗎？”伊流翎一臉無辜地問。
“沒怎麼，”少年沒好氣地說，他打了一個響指，身後的雜物堆裡面飛出來了一堆氣泡，懸浮在伊流翎面前，“先隨便選五個。”
伊流翎看著面前無論是大小還是質地都跟波波球一般無二的玩意，除了顏色之外好像也看不出有什麼區別。他想了想，假如顏色代表的是物品種類，在不知道的前提下，還是一樣選一個好了。
就這樣，他面前只剩下了五個氣泡，其他的都被少年店主一揮衣袖帶走了。
接著，少年店主又打了個響指，這五個氣泡表面那層遮擋視線的顏色消去：“五選一，摸到就帶走。”
做完這些，少年店主彷彿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又一次趴倒在了櫃檯上。
伊流翎湊過去仔細觀察這五個氣泡，它們各自包裹著一件物品縮小後的樣子，由於不能摸，他只能透過視覺來判斷了。
然而，這五個東西看起來賣相都不太好的樣子。
一個被豎著劈成兩半的門板中帶有門把手的那一半、一個掉了一顆眼珠的破舊洋娃娃、一把斷劍的中間部分、一個破碗加上柺杖的乞討組合以及一把花裡胡哨的水槍。
“我能問問題嗎？”伊流翎詢問少年店主，後者抬起頭瞅了他一眼，一副“你事兒怎麼這麼多”的不耐煩表情，但學校有規定，商店店主必須解答學生的疑問，所以他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伊流翎指著這五個氣泡，一臉誠懇：“為什麼這些東西都跟垃圾一樣？”
“因為都是回收的啊，原主人都死了。”少年店主翻了個白眼，“不是二手的能破成這樣？”
索迦高中已經存在很久了，每一代學生幾乎都會死一些，他們死後除卻指名交給一些人的東西之外，其他的遺物都會被學校收回，其中自然包括他們的本命道具。
這些東西經由神秘商店回收歸類之後，基本沒怎麼損壞的就會恢復出廠設定給那些留級生作為新的本命道具；勉強還能用的則放上貨架，讓學生兌換出來使用；破得即將不能用的就會丟進獎池給他們新生抽取作為伴生道具。
“原來是這樣，我完全懂了，”伊流翎點點頭，“果然這種店的店主一定都是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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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麼樣？不能坑你們錢，我開店做什麼？不如回家睡覺！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欺負你們新人，池子裡還是有些好東西的。”少年理直氣壯地說，“你還有一次機會，我可以給你介紹其中一樣物品，你聽完之後即使不選它，其他的也只能靠你自己判斷了。”
伊流翎重新打量了一遍五個東西，有點拿不準主意，但這時，他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