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話的人是剛剛擺脫了那群玩偶糾纏的校醫,他看上去有些狼狽,但好像沒受什麼傷。

“啊,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伊流翎皮笑肉不笑地說。

“呵呵,我讓你先跑,你小子就真的跑了啊?跑得還真快。”校醫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很盡責地將伊流翎護在身後,面對著那個女鬼,“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不要逼我出手。”

那女鬼的身體忽然出現了如同顯示器接觸不良一樣的扭曲和閃屏,她的面容更模糊了幾分,但還沒完全消失。

“真是……”校醫剛想再說點什麼,忽然感覺到一個尖銳的東西抵在自己的背心,“你幹什麼?”

“老師,這麼近的距離,你還是不要亂動為妙。”拿著匕首的伊流翎語氣平靜地說,“畢竟你沒有本體的實力,這一下下去你絕對會沒命的。”

“你瘋了嗎?”校醫很震驚,“你這是襲擊教工啊。”

“別裝了吧,”伊流翎嘆了口氣,“你把我困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啊,苦艾老師?”

聽到伊流翎這句話,校醫的表情反而平和了下來,甚至開始笑了:“哎呀呀,還真是瞞不過你。”

在她說話的同時,周圍的環境如同鏡子一樣碎裂了,伊流翎發現還站在校醫室裡,面前是穿著一身高檔晚禮服的苦艾,後者居然還端了杯紅酒。

“你還真是什麼時候都要講排場,”伊流翎的眉毛抽了抽,“話說你不是獸王嗎?為什麼你也會離魂境啊?”

“因為我的本命道具是靈魂類的魔獸啊,”苦艾笑吟吟地說,“倒是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是我幹的呢?”

“打從一開始,”伊流翎拉開椅子坐下,看著還在病床上昏睡的紀舒翟,從書包裡拿出來一個東西,“我發現小紀的時候,他懷裡緊緊地抱著這個。”

苦艾低頭看了看桌上的黑盒子:“這不是鍊金攝像機嗎?不對啊,當時我是瞬間使他昏迷的,他不可能有機會開啟。”

“因為本來就是開啟的,我不知道是他忘了關還是什麼,裡面記錄了他走出森林之後的一切。”伊流翎用指關節敲了敲攝像機,“當然,只有聲音,不過就算是融合形態,你使用咒術也要唸咒的,所以我聽到了你的聲音,也就知道是你下手的。”

“不過,”伊流翎繼續說,“我一開始以為是你不滿我讓紀舒翟代替我偷拍才出手的,但後來進入了離魂境,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個陰謀了,畢竟只要我發現小紀昏迷,第一時間肯定會來醫務室自投羅網。”

“原來如此,”苦艾說,“所以你也知道校醫是我假扮的,跟我到處走只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

伊流翎搖了搖頭:“不,我一開始是真的在找幕後黑手,不過後來進到玩偶屋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些熟悉的氣味。”

“什麼氣味?”苦艾不覺得自己構造的離魂境有什麼破綻。

“要不你出來自己說?”伊流翎轉頭看向一旁隔開了另一張病床的臉子,“阿蕾莎?”

簾子被拉開,一個嬌小的女孩正坐在病床上,兩條小短腿前後甩動著。

“阿蕾莎前輩?”這下苦艾的臉色變了,“等等,剛剛那些異象都是……”

“是我做的,”阿蕾莎面無表情地說,“他認出了我,所以我攻擊你,他自然是知道你有問題的。”

“唉,”苦艾嘆了口氣,“我現在真的有點懷疑你們的關係了,我又不是對他做了什麼特別過分的舉動,你何必出手干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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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不是特意來幫他,”阿蕾莎並沒有被苦艾的話弄得臉紅,不緊不慢地道,“但我知道你打算做什麼,而我不打算讓你成功。”

伊流翎在一旁聽得有些雲裡霧裡了,便插口問了一句:“苦艾老師,你是打算把我困在離魂境裡多久呢?”

“困到明天下午。”苦艾並不想回答,所以這句話是阿蕾莎說的,以她的本事自然看得出那個離魂境自然消散需要多長時間。

“啊?”伊流翎很吃驚地看向苦艾,“你是打算讓我沒辦法參加明天的比賽嗎?”

“對。”有阿蕾莎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苦艾也只能說實話了。

“為什麼啊?”伊流翎皺眉,“我已經鎖定第一了,參不參加都無所謂吧?為什麼你們兩個都要來干涉這個事情呢?”

“你明天去參加了比賽就知道了,”阿蕾莎瞥了伊流翎一眼,又警告一般地看了苦艾一眼,“這件事你之後就不要再摻和了,學校又不是那等欺壓良善的惡霸。”

“我知道了。”一向優雅的苦艾被一個孩子訓得像個孩子一樣,伊流翎覺得如果錄下來的話絕對是個好素材,不過在兩位老師面前,他沒有膽量開攝像機。

阿蕾莎從病床上跳下來,轉身開啟了窗戶,躍了出去。

苦艾回頭看了伊流翎一眼,伸出手:“把帶子給我吧。”

伊流翎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攝像機的帶子,估計是要回去看看香檳和紫毛鴆的會面吧?反正本來也是她的東西,伊流翎乾脆整個一起交給了她。

“這個你先拿著,”苦艾給攝像機換了一盤新的帶子,塞到伊流翎手裡,“之後可能還需要用到它。”

說完,苦艾轉身,也從窗戶一躍而出,幸好醫務室的是一扇落地窗,不然伊流翎懷疑她會磕到頭。

“為什麼都不喜歡走門?”伊流翎吐槽了一句,然後忽然想起一個事情,“等等,你先把人弄醒啊!”

“哎喲,我的頭啊,”這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搖搖晃晃地走進了醫務室,正是那位校醫本人,他正在對自己的腦袋施法,從伊流翎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後腦勺被人敲了個大包,“哎,你是誰啊?”

伊流翎在心裡默默對比了一下,發現苦艾對紀舒翟的下手還算比較輕,便一臉同情地對校醫講了紀舒翟的情況。

校醫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是這個表情,只當他是為自己同伴的遭遇感到難過,大手一揮就給紀舒翟解了咒。

“啊,美女。”紀舒翟猛地坐起來,一把抱住了床邊的校醫。

“啊,變態!”校醫下意識反擊,紀舒翟再一次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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