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的開啟,由左翼的金人步卒進攻,但卻以右翼的大戰最為驚心動魄。

大炮轟鳴,一顆顆開花彈落在女真騎陣之中,鐵丸肆意飛舞,女真騎兵人馬身上血箭飆射,一圈圈地栽倒在塵埃之中。

短短兩裡路的範圍,炮手們硬是打出了五輪兩百多顆開花彈,至少造成了數千女真騎士的傷亡。

即便如此,從煙霧中衝出的女真騎士依然是如潮水般湧來,陣型也沒有多大的散亂。

勝了,也許可以向南突進,擴大帝國的版圖,才有可能繼續燒殺搶掠,為所欲為;若是敗了,能不能退出長城,到塞外苦寒之地忍飢挨餓,遭受大自然的洗禮都不好說。

宋人,這次擺明了要滅了大金國! 再退下去,女真人的老巢,可就要被宋人端了。

南國的花花世界,堆積如山的財寶,美女成千上萬,奴隸遍地就是,絲綢五彩斑斕,瓷器美輪美奐,糧食多的都能爛在地裡,美酒一輩子也恨不完。

這樣的沃土良園,錦繡河山,怎能讓強盜們不垂涎三尺,舍之而去?

“殺宋狗!”

無數的女真勇士吶喊著,咆哮著,眼睛紅著,他們雙腿夾著馬腹,揮舞著手裡的長刀,直起了長長的騎矛,義無反顧,潮水一般,向著宋軍的右翼撞去。

“準備!”

軍官們大聲吶喊,聲音此起彼伏。火銃兵紛紛取下肩上的火銃,開始裝填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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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而來的女真騎兵,彷彿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影響,火銃兵們一個個鎮定自若,面無表情,裝好自己的彈藥,等待上官的指令。

“平槍,瞄準!”

軍官裝填好了自己的火銃,向周圍的火銃們大聲喊道。

軍官和士兵們幾乎同時抬起槍來,瞄準了前方滾滾而來的馬隊。

河東忠義軍,畢竟老兵要多一些,場面也要穩當的多。

“第一排,射擊!”

軍官們大聲喊了起來。

“第一排,射擊!”

旗官重重揮下手裡的紅旗,緊跟著旁邊軍官的怒吼聲也都響起。

白色的煙牆升起,極速前進中的女真騎兵瞬間倒下一片,人仰馬翻。

“第二排,上前,射擊!”

白霧繼續瀰漫,又是一批女真騎士倒下馬來。

“第三排,上前,射擊!”

“第四排,上前,射擊!”

“第五排,上前,射擊!”

硝煙彌漫,奔騰而來的女真騎兵不斷跌下,人仰馬翻,塵土飛揚,女真勇士們一片接著一片,就如被割倒的韭菜一般,前方三四十步的距離,戰馬就是衝不進去。

人馬屍體堆積,面積和高度不斷增大,很快堆起了一座長約兩三百米的矮山,後面的女真騎士不得不減緩速度,以避開前面隆起的“屍山”,卻被宋軍火銃兵更為猛烈的排銃所籠罩。

折可求一張嘴巴張的老大,身旁的折家軍將士個個都是目瞪口呆,千軍萬馬的廝殺,如此大規模的屠殺震天動地,慘烈異常,折家軍陣地上寂靜無聲。

眼看著前排的女真重甲騎兵被一掃而光,後面的女真輕騎兵羽箭馳飛,火銃兵大陣中不斷有士兵倒下,倒下的被拖了下去,空出的位置迅速被後面的火銃兵補上。

兩軍相隔三五十步,歪歪扭扭的相隔空地上,鮮血流出,很快成了小溪,地上的野草和鮮花都被一片殷紅澆灌。兩邊

都是死傷慘重,女真騎士人馬屍體層層疊疊,血汙遍地,許多騎士好不容易衝破了彈網,卻被宋軍扔出的手榴彈所籠罩。

“通!通!”

手榴彈狂轟濫炸,破裂的彈片肆意飛舞,戰馬不斷悲鳴著倒地,女真騎士們紛紛倒地,隨即被宋軍的排銃打的稀爛。

火銃聲持續不斷,女真騎士拼命反擊,而火銃兵的佇列也由5排變成了4排多,逐漸減少,他們卻不管不顧,裝填彈藥,扣動板機。

折可求心裡震撼至極,即便這些女真騎兵如何驍勇,即便是他們死傷殆盡,恐怕也難以衝破堅如磐石的火銃大陣。

他微微搖了搖頭,轉過頭來,眼睛看向了正面戰場。

……

正面戰場上,則是完全另外一副景象。

火炮聲轟鳴,震天動地,空中鐵球飛舞,就像死神的鐮刀,割倒一片又一片。

每一次的火炮轟鳴,都有一大批的女真騎士被掃於馬下。每一次女真騎士的落馬,都是一片腥風血雨。

無論這些女真勇士們如何操縱他們的戰馬,無論他們如何勇猛,宋軍六七十步的範圍,他們怎麼也衝不進去。

即便數百騎衝進去了,也很快在對方的排銃之下,變成了一具具佈滿血窟窿的屍體,只剩下無主的戰馬,孤零零地跑開。

這哪裡是在打仗,這簡直是血淋淋的屠殺!

忠義軍炮兵陣地上硝煙彌漫,炮手們、輻兵們揮汗如雨,他們熟練地裝填彈藥,調整角度,開始射擊。

火器的每一次轟鳴,腥風血雨,都讓金兵的勇氣漸漸消失,代之而來的,則是無盡的恐懼。

隆隆的炮響不絕,上百顆7斤、9斤的實心鐵球凌空飛舞,所到之處,盡是一條條血路。鐵球在地上、空中橫衝直撞,在人馬的慘叫、嘶鳴聲中,一片一片的女真勇士撲下馬來,隨即就被踩踏成了一團肉泥。

實心鐵球在空中肆意飛舞,收割生命,驍勇善戰的女真勇士毫無辦法,即便他們如何縮起腦袋,死死趴在馬背之上,也還是被對方的鐵球一個個砸下、絆下馬來,轉眼就成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不,不是這樣,再也不能這樣!

完顏宗雋痛哭流涕,雙腿跪在了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臉面,眼淚從手指間流了出來。

周圍的女真將領一片默然,那些漢人和契丹將領們,則是個個眼神閃爍,不知道心裡想著什麼。

完顏銀術可一陣頭暈眼花,眼前金星亂冒,差點穩不住身子。

火炮聲隆隆,連綿不絕,無數的女真勇士奮勇向前,無數的女真勇士僕翻在地,有的勇士被打的面目全非,有的則是血肉模糊,慘狀不忍目睹。如此這般下去,恐怕用不了一個時辰,他的三萬精兵就要全軍覆滅了。

十餘萬大軍作戰,無人能控制眼前的形勢。要是鳴金收兵,後面的宋軍騎兵就會蜂擁追趕,前退後趕,擁擠無法避免,混亂之下,對方火炮攻擊,到時候定是死傷慘重。

現在只求側翼鐵騎能儘快突破宋軍右翼,衝破對方的炮陣。

“第一排,射擊!”

第一排火銃兵徐步上前,朝著奔騰而來的女真騎士扣動板機。

“第二排,射擊!”

不知不覺,火銃兵們已經徐徐上前了五六十步,射擊了整整八輪,打出了三萬多顆鉛丸。

在他們持續不斷,密如蛛網的連番射擊之下,無數女真騎

士撲倒馬下,他們血肉模糊,死傷慘不忍睹,傷者倒在血泊裡面,發出淒厲的慘叫。

他們和戰馬的屍體堆的太高,太密,已經高出了地面一人之上。鮮血彙集成汩汩的溪水,向著周圍低窪處流去。

宋軍火銃兵緩緩上前,他們踩過人馬的屍體射擊。金兵死傷慘重,火銃兵們只是機械地裝填彈藥,瞄準,射擊,如此重複。

幾十顆開花彈又是呼嘯而至,所到之處,又是一片腥風血雨,人馬倒下一片,金兵人馬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完顏銀術可急怒交加,再也忍受不住,噴出一顆鮮血,向後倒了下去。

折可求心驚肉跳,猛然想起自己當初見死不救,王松差點喪命的事情來。

若是王松真的死了,誰又來阻擋這女真的萬千鐵騎,誰又能阻擋得了他們!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所幸大錯沒有釀成,否則他就是民族的千古罪人,大宋消亡的罪魁禍首。

“爹,想不到這忠義軍火器如此兇猛!”

折彥適轉過頭來,低聲道:“既然忠義軍有這樣的實力,可以獨自對付女真人,為何還要我折家軍來湊這個熱鬧?”

“這就要感謝折家的列祖列宗了!”

折彥質過來,沉聲道:“王松此人,以中華文明傳承者自居,最恨外族侵略。我折家在河外三州對抗西夏、契丹、女真上百年,乃為中國北地屏障。王松就是看在我折家護佑中國百年,滿門忠烈,這才邀我等參加這北伐盛會。”

“可是我等曾不仁不義,險置王松於死地!”

折彥適疑惑道:“難道他真的如此寬宏大量,不計前嫌?”

“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折彥質瞪目道:“耶律餘暏數次挑唆女真人南下侵宋,完顏才更是充當其爪牙,可這二人一旦歸順,王相公都能冰釋前嫌,放其一馬。更不用說我折家滿門忠烈。他是敬仰我祖宗的為人,其心胸之開闊,又豈是你一小子可比!”

他年齡大,德高望重,即便是折可求也不敢正面和他交鋒,就更不用說他這些小兄弟了。

“大哥說的是!”

折彥適紅了一張臉,雖然心裡面尷尬,卻也放開了心結。

左翼的金兵由於是步兵,迫近的速度更慢,在宋人火炮猛烈打擊之下,死傷慘重,別說是近身交鋒,連陣前百步也突不進去。

倖存的金兵紛紛趴在地上,躲在樹後,山坳後面,無論金兵軍官如何驅趕,就是不肯抬起頭來,向前攻擊。

隨著忠義軍的炮火又一次響起,金兵中不少人向後逃去,滿山遍野,後面的女真將領如何都彈壓不住。

這些步卒可不是山下的完顏部,他們成分複雜,漢人、契丹人、奚人、韃靼人,女真人,其中漢人佔了半數以上。

這些漢兒,並不像原來的義勝軍和常勝軍那般驍勇善戰。他們很多人都是當地的民夫、夥計、店小二、街上的閒漢痞子,他們愛護自己的性命,有時勝過爹孃,又怎會在生死關頭輕生赴死,真心為女真人賣命。

何況對方的炮火如此猛烈,女真人都不往前衝,憑什麼讓我們漢兒?

那些契丹人更是如此。本來就有滅國之恨,如今還要被逼著當炮灰,沒有幾個人心裡願意。

儘管女真將領們拼命彈壓,砍殺了數百人之多,還是有無數的金兵潮水般逃向了山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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