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怒火攻心,他不再避讓,把鐵槍扔給了一名義軍,從地上撿起了一根鐵棒起來。

王松架住女真軍官砸過來的幾棒,趁女真軍官換氣的片刻,又返身連連砸了過去,似是要和女真軍官比試一下,看看誰的力氣更大。

果然,女真軍官一招不慎,就被砸的連連後退,臉上的汗水順著臉頰不停下流,氣如牛喘,胳膊發麻。他也是萬萬沒有料到,南人之中,竟然也有如此的神力之人。

軍官被逼得步步後退,不由得發了狠勁。他連連怪叫,不再躲避王松砸過來的鐵棒,反而一狼牙棒輪了出去,想要和王松同歸於盡。

竟然是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遊牧民族的兇殘,果然和漢人的柔弱不可相提並論。 王松滾過一邊,狼牙棒檫著他頭頂將將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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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軍官鐵棒揮出,還來不及收勢,王勝的鐵棒已經撩起,從他的腹部向上斜劃了出去。

女真軍官只覺得腹痛難忍,他呆了片刻,扔掉了手裡的鐵棒,狂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大聲呻吟了起來。

王松的一棒,棒刺直接把他的整個小腹劃開。鮮血狂噴,一大片寸許厚的血肉掛在胸前,鮮血狂湧出來,似是夾雜著腸子內臟,整個胸膛血紅一片,甚是恐怖。

幾名女真騎士搶了上來,捨命攻向王松,趁機把女真軍官搶了回去。

一名女真騎士砍翻一名義軍,又一刀震飛了一名義軍手裡的長槍,劈頭一刀砍了下去。

義軍躲閃不及,半個胳膊被砍了下來,血流如注。女真騎士順勢一刀,義軍的頭顱飛了出去,脖子上的血箭噴得到處都是,屍體跟著緩緩倒下。

周圍的義軍,看這名女真騎士甚是兇猛,都是握緊了手裡的刀槍,不敢上前。

火光下,女真騎士滿身是血,面色猙獰,嘴裡哇哇的,不知道在叫喚些什麼,顯得甚是驕橫。女真騎士慢慢向馬匹靠去,義軍被他的兇猛所懾,竟然沒有人敢攻上來。

猛然兩柄長槍刺了過來,女真騎士慌忙隔開。長槍疊刺,上下翻飛,女真騎士步步後退,一個不慎,胸口已經被兩杆長槍先後貫人,刺出幾個血洞。

周圍的義軍撲了上去,長槍猛刺,長刀猛砍,女真騎士很快被剁成了肉醬。

翟亮和張橫收起長槍,放眼看去,女真騎士只剩下十餘人,在大批義軍的團團攻擊之下,已經步步後退,不斷的有人倒下,不斷發出頻臨死亡前的嚎叫。

王松一槍刺入面前最後一個女真騎士的胸腹,鮮血噴濺,女真騎士重重地栽倒在火堆裡,激起火花煙塵無數,屍體也跟著燃燒起來。

王松向一旁跳開,人也感覺有些疲乏,這女真番子氣力和韌性都是如此驚人!

自己從小習武,堅持十數載,才能和這些女真番子抗衡。尋常的大宋禁軍腐化墮落,甚少訓練,都是樣子貨,可就差多了。

放眼大宋境內,也許只有西軍才能與之抗衡了。

但西軍內部明爭暗鬥,姚家、種家、折家都是各有利益,折家又是孤懸於北部,處於女真人和夏人的三面夾擊之中,幾百年來,都是慘淡經營,三四萬人,彈丸之

地,又如何抵擋兩國之兵!

一個三十多歲的義軍,用長槍在一個女真騎士的屍體上不斷的刺著,直到屍體血肉模糊也不放手,嘴裡喃喃道:“狗子,爹給你報仇了! 狗子他娘,我給你報仇了,你看到了嗎……”

周圍的義軍看著他,沒有一個人上前勸阻。眾人都是垂下了頭,有些人扭開頭來,不停地抹著自己的眼睛。

女真大軍南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漢人直如豬狗,百姓流離失所,河東之地斷壁殘垣,一片狼藉。

這些義軍,無論是匪是民,祖輩生活在這裡,這裡就是他們的家。如今家園被毀,父母兄弟被戮,婦女姐妹被辱,很多人的心中,都有一筆血淚帳,要和番子清算。

女真軍官已死,裡面的勇士們也輪番喪命,女真騎士的膽氣已失。在義軍的連番攻擊之下,剩下的幾個女真騎士,一個個被砍翻在地。

一個女真騎士怪叫著舉起長刀,跪在地上,好像是要投降。義軍剛一走近,女真騎士猛然站起身來,一刀就砍中了前面的一個義軍。

眾人狂怒,紛紛上前,一頓狂捅猛砍之下,女真騎士血肉模糊,屍體全成了紅色。

轉眼間,場地裡面只剩下了一名女真騎士。

這名女真騎士大概十八九歲,兩根長辮甩在腦後,光禿的頭頂和臉上全都是學血跡,從一雙靈動的眼珠,嘴角的些許絨毛可以看出,此人極為年輕。

看到眾人上前,年輕的女真騎士把長刀護在自己身前,凜然不懼。 女真人的強悍顯而易見。

“兄弟們,誰懂女真話或是契丹話,上去問一下,他們是那部的金兵,到此作甚?”

董平想要上前廝殺,王松擋住了他。他還想從此人身上,得到種師中大軍的戰況。

“大官人,這番子罵咱們,說咱們是懦弱的貓狗,不配問他話。”

義軍中會說契丹話的倒有幾個,畢竟河東和燕雲之地接壤,但女真話卻是無人能懂。不過好在這騎士懂得契丹語,否則還真是無法交流。

聽到翻譯過來的話語,義軍眾人都是義憤填膺,高聲怒罵起來。騎士卻是神色倨傲,十分囂張。

“你問問他,完顏銀術可的隊伍怎樣,是不是被小種相公的西軍擊潰了,像狗一樣四處逃竄?”

王松繼續說道,想用激將法,看能不能從這名年輕的女真騎士口中,套出些什麼。

果然,義軍用契丹話一問,女真騎士馬上臉色通紅,變得異常激動,嘴裡嘰裡呱啦地說了起來。

“大官人,番子說了,小種相公被他們打的落花流水,如今被圍在榆次城中,相信過不了兩天,就會被他們全殲。”

王松暗暗松了口氣。這樣看來,種師中的大軍還沒有被擊潰。若是歷史沒有問題,種師中還沒有退兵殺熊嶺,他的營救,也就完全有了可能。

終於,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大官人,請你下令,讓小人上前,砍了這番子!”

女真騎士剛才的侮辱之言,讓董平早已是怒不可遏。看到王松不再問話,董平再也忍不住,上前請戰。

“董平

,他還不配!”

王松看了一眼抬頭挺胸的女真騎士,朗聲道:“你要單打獨鬥,對面也該是完顏銀術可,或是完顏宗瀚之輩。這樣不入流的貨色,就交給底下的兄弟們去吧。”

董平抱了抱拳,退了下去。

“兄弟們,你們還等什麼,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

鄧世雄發了一聲喊,他身後的幾名義軍眼神猙獰,持槍執刀,紛紛衝了上去。女真騎士臉色煞白,步步後退。當義軍分開時,場中多了一具滿身窟窿、血肉模糊的死屍。

翟亮興奮地上前,顫聲道:“二郎,全殺了,番子無一逃脫!”

王松點點頭道:“翟兄弟,細查戰場,不可有一人漏網,免得走漏了風聲,暴露了兄弟們的行蹤!”

翟亮領命下去,開始清理戰場,遇到倒地的女真番子,無論是屍體,還是受傷的,或者還沒有死透的,眾人都是補上幾槍,以確保沒有活口留下。

果不其然,有幾個女真騎士裝死,想要趁亂逃脫,結果無跡可遁,一番交戰之後,全部被殺。

“大官人,這些番子可真是兇悍! 咱們這麼多兄弟偷襲,還是死了兩百多人,傷了六七十人。”

董衛渾身是血,上來稟報詳情,興奮中也有些驚詫。

“二郎,這是番子的令牌,剛讓懂契丹話的兄弟看了一下,原來這些番子是女真大將完顏銀術可的親軍,怪不得如此彪悍。”

聽到翟亮的話語,王松緩緩點了點頭。難怪這些女真騎士如此強悍,一人雙馬,鐵甲貫身,光是從這裝備上,都能看出這些人非同一般。

遼亡於金,金人完顏希尹雖然在天輔三年創制了女真文字,但金朝前半期仍使用契丹文字。

完顏銀術可,女真皇室,有“小戰神”之稱。完顏宗瀚滅遼侵宋,完顏銀術術都是前鋒,其麾下女真大軍乃是女真西路軍的精銳,他的親軍更都是百裡挑一的部落勇士,卻沒想到栽在了這裡。

“讓兄弟們打掃戰場,撿好標槍,千萬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免得驚動了完顏銀術可這廝。”

王松傳令下去,按照時間上的估算,義軍打掃完戰場,掩埋屍體,處理血跡,前往殺熊嶺,應該來得及。

眾人一起動手,直到三更時分,才打掃完戰場。稍稍歇息了一下,眾人便趕緊動身,向著二十裡外的殺熊嶺而去。

雖然殺了整整兩百女真騎兵,但也丟下了相當數量的義軍屍體。這還是在偷襲,人數絕對佔優的情況之下,女真騎兵的戰力可見一斑。

不過從義軍的反應上看來,眾人卻是興奮大於恐懼,看來還是有些收穫。相對於大多數大宋官兵的畏金如虎,義軍的勇氣實在可嘉。

三四十失去戰鬥能力的重傷員,不可能隨軍而行。張橫派人趁天黑護送他們回去,暫時安置在太嶽山上。

這裡原來就是他們的老巢,山上還有些糧食,夠這三四十人生活的了。 若是有命回來時,再把這些人接走。

這便是戰爭的殘酷。身處其中,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隨波逐流,若要掌控自身的命運,殊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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