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是宋朝禁軍官司,舊名武德司,位於東京左承天門內,為宋代特務機構,性質類似明代錦衣衛。一掌宮禁宿衛,一掌刺探監察,一般為大臣擔任,而非親王。

鄆王身為大宋宗室,還執掌皇城司,不隸臺察,不受三衙轄制,直屬皇帝統領,真可謂是權勢滔天。

黃山虎、插翅虎等人都是山東來的閒漢,平常就靠打打殺殺、敲詐勒索過日子。自從搭上了李國虎,實力就大了起來,膽子也大了起來。日積月累之下,如今恐怕是汴梁城數一數二的黑幫了!

天色亮起,開封府人聲鼎沸,罪犯們絡繹不絕地被抓進來,開封府牢房一時人滿為患。

昨晚一番鐵木水火之下,這些犯人們什麼都吐了出來,刺殺事情是開封府公人王彪安排的,兇器也是王彪提供給他們的。

尤其讓人震驚的是,被審訊參與刺殺的犯人,大多數都是在外逃竄的慣犯,開封府一直未能將其抓捕入獄,昨晚卻神秘的被王彪“安排”進了牢房,來執行這一次光榮而艱鉅的任務。

“這些傢伙,膽子不小,把王相公都能弄到牢裡來,當場截殺,活該倒黴!”

李深搖了搖頭,心頭的震驚久久不能平息。

“王彪這小子還沒回來,敢把兇器弄到牢房裡去,指使犯人,差點害了王相公,這次可有他好看的了!”

一旁的開封府官員為了撇清關係,個個也是義憤填膺,慷慨激昂。

“這下可好了,這些傢伙自投羅網,也省了咱們抓捕,咱們還得感謝王相公!”

李深咳嗽了一聲,厲聲道:“大家都看到了,案子已經明了,若是不能抓到王彪,咱們誰頭上的烏紗也保不住。王相公和張學士,可是等著參到官家那裡。”

他眼神變的猙獰,讓下面的官員不寒而慄。

“這個時候,誰要是敢出么蛾子,老子先摘了他的烏紗!”

眾人一起肅拜道:“都聽相公指派!”

王彪從潘樓裡面出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一想起昨晚的那兩個美嬌娘,他心裡不由得又熱了起來。

若不是要去當值,誰願意從這溫柔鄉裡爬起來。看來以後還要悠著點整,否則自己這身子還真有點招架不住。

剛沒走出幾步,迎面幾個公人奔了過來,擋住了他的去路,把他圍了起來。

“周大,你這廝攔著路要作甚,還不他娘的給我趕緊讓開!”

看到面前是衙門裡的周大,自己平常都不搭理的焉貨,王彪的火一下子冒了起來。

周大進了一步,手放在刀把上,嘴裡大聲道:“王彪,你的事犯了,趕緊給我回去一趟,否則別怪弟兄們不客氣!”

其他幾個公人也是虎視眈眈,蓄勢以待,彷彿一言不合就要衝上來。

王彪不由得一愣,不明白周大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剛一迷糊,腿上一痛,給後面的兩個公人踹翻在地,鐵鏈直接套在了脖子上,隨即給捆了起來。

“別!別! 平日裡兄弟們交情不錯,能不能告訴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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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彪一邊說,一邊思量著,難道是說昨晚的事情出了問題?

“告訴你也無妨!”

周大冰冷的臉上浮起一絲戲謔的神色,他拍了拍周大的肩膀,搖頭道:“知道昨晚你們要殺的是誰嗎?”

王彪臉色鉅變,心裡“咯噔”了一聲,果然是昨晚的事情出了漏子。

“兄弟你說的甚話,怎麼哥哥我聽不明白。”

王彪的話,惹來周大的一聲嗤笑。

“裝糊塗,那我就告訴你,你們昨夜要殺的,是官家跟前的紅人,樞密院的同知王松王相公!”

周大看著呆若木雞、滿頭大汗的王彪,心裡面一陣酸爽,譏笑道:“幸虧你這廝運氣好,王相公安然無恙,否則,你現在已經死了八回了,家也該被抄了!”

“我說兄弟們,咱們平日裡也不錯,能不能放兄弟我一條生路?”

王彪絲毫不顧昔日同僚們的推搡,大聲哀求道。

“啪!”

周大反手就是一巴掌,冷冷道:“王彪,你內外勾結,意圖謀害朝廷重臣,大逆不道,罪不可赦! 有話自己去和王相公說去。你若是再多說一句,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周大怒氣勃發,他指著王彪的鼻子,喝罵道:“你這廝,平時裡跟在李國虎後面,見了我們兄弟,打打罵罵,趾高氣昂,現在落了難,想弟兄們替你背鍋,你還是省省吧!”

王彪臉色煞白,一下子沒有了精神,垂頭喪氣,任由眾衙役推著,跌跌撞撞向前。

周大等人沒走出幾步,一群黑衣短打的漢子持刀執槍從後面追了上來,為首的大聲喊道:“停下,快停下,趕緊把人留下!”

聽到後面有人吶喊,周大和公人們一起站住了腳步,向後看去。

王彪也是轉過頭來,待看清楚後面的來人,大喜道:“趙大哥,快來救我!”

看清楚氣喘吁吁,帶著一群人趕上前來的黑瘦漢子,周大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自主握緊了手裡的刀把。

趙貴,鄆王趙楷的侍從頭子,混跡汴梁城內外的“名人”,凡是和東京城周圍黑道上有關的事情,基本上都和他有關。

宣和初年,趙貴還只是汴梁城外虹橋碼頭上的一個靠力氣吃飯的閒漢,整日裡忙忙碌碌,為一口飯食流汗奔波。

照這樣下去,趙貴一輩子也只是個碼頭上的苦力,並沒有什麼出頭的機會。

一日,趙楷和一些東京城的浪蕩子弟去汴京城外的虹橋遊玩,偶見正在被閒漢們聯手欺負的趙貴。趙貴年輕氣盛,手底下功夫不錯,一個人把幾個閒漢打得屁滾尿流。趙楷見他手上功夫不錯,心生憐憫之心,把他帶回了府中,改名趙貴。

從此,趙貴搖身一變,成了趙楷的府中侍從,又成了皇城司的一名禁衛。由於他膽大心細、八面玲瓏,又敢拼命,漸漸成了趙楷的心腹。

靠著鄆王這棵大樹,趙貴招募了一大群汴梁城的閒漢,包括黃山虎、插翅虎等人,勢力也慢慢的大了起來。

隨著他認識的人越來越多,地位越來越高,汴梁城的許多江湖人物,都紛紛投靠在了他的部下,而趙貴也隱隱成了汴梁城黑道之首,風頭一時無兩。

由於做事勤快,從不出漏子,趙楷對趙貴也是越來越信任,許多大

事要事,他不方便出面的事,都讓趙貴去做。

世間的所有事情,歸結起來,無非是“利益”二字。而到了趙楷這裡,更是狠絕,而所用到的手段,比如坑蒙拐騙、敲詐恐嚇、威逼利誘等等,這是由趙貴和手下的人去解決。

就像此次王倫的宅子一樣,因為趙楷手下的酒樓想要擴張,周圍的幾棟房子就需要被拆除。若是正常購買的話,可能要花很多銀子。現在由趙貴手下的黃山虎、插翅虎,以及官府的李國虎這些人出馬,立馬就手到擒來。

還是那句話,所有的手段,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利益。

北宋末年,吏治腐敗,開封府衙門對刀趙楷的所有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也不願意去得罪這些皇親國戚。再加上靖康年間,時局不穩,金人南下,開封府的府尹走馬燈似的換個不停,就更沒有人去管這些事了。

也正因為如此,趙貴手下的人越來越多,勢力越來越大,做事也越來越肆無忌憚。

就像昨日王松和黃山虎等人衝突的事情,本來芝麻大點小事,宅子的事情也已經辦妥,又何必和王松等人起衝突?

即便是把王松等人關到牢裡,教訓一下,過幾天放了就完了,何苦還要安排刺客,窮兇極惡,以至於痛下殺手!

說白了就是目無律法,太過暴虐,太過目中無人,總覺著自己老子天下第一,不知天高地厚,善惡有報。

趙貴昨晚也在潘樓,早上還在夢中,下面的人就上來告訴他,開封府的公人們抓了王彪,看樣子來者不善。

王彪的事情是他一手安排,當時以為抓的只是幾個外來的無名之輩,趙貴也沒有放在心上,擺擺手就下達了處死的指令,由李國虎和王彪等人安排執行。

聽到開封府的公人來抓人,趙貴便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那幾個陌生人的身份絕不簡單,不然裡面如何沒有傳出訊息。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說什麼也要把王彪保住了再說,否則開封府一旦追究起來,順藤摸瓜,就會查到他的頭上。

追到他頭上也不可怕,關鍵是不能扯出背後的鄆王趙楷。

“這不是周大兄弟嗎,你這是做什麼,難道要把自己的兄弟真關進去嗎?”

趙貴有些氣喘吁吁,這些年養尊處優下來,他的身子也已經甚是富態。

周大幾人把王彪護在了中間。周大握緊了刀把,沉聲道:“趙大哥,王彪犯了事情,我們兄弟要帶他回家門問話,還請趙大哥不要阻攔。”

“問個屁話!”

趙貴旁邊的瘦臉漢子氣喘吁吁,顯然累的夠嗆。

“直娘賊的趕緊放人,然後全部滾蛋,否則讓你這廝知道咱們兄弟的厲害!”

“王彪涉嫌僱兇殺人,謀害當朝高官,死罪難免!你們非要一意孤行,對抗官府嗎?”

周大大聲喊道,“唰”地拔出了腰間的鋼刀。

看到周大亮出了兵器,其他的公人也都是亮出了兵器,把王彪緊緊的護在圈裡面。

“周大,你這又是何必,非要傷了和氣! 弟兄們,把王彪兄弟搶回來,出了事我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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