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12月10日,雨秋平自己聲稱的生日了。這幾天雨秋平一直在兩地奔波,雖然很繁忙,但是卻很充實,讓他已經漸漸地忘記,自己不屬於這個時代這件事。

“那小丫頭之前鬼鬼祟祟地問我生日,該不會是要給我準備禮物吧。”雨秋平想到今川楓當時羞澀的樣子,一抹微笑悄悄地爬上了嘴角。

“親兵衛,我今天要回駿府一趟。”雨秋平收拾了一下行囊,“我不在領地的時候,領地內的大小事務就交給你了。

“遵命,大人。”親兵衛答道。

“鍋之助呢?怎麼沒看到他。”雨秋平問道。

“鍋之助他一早上起來練武了,天還沒亮就出去了。”親兵衛說道,“自從我見到那孩子以來,天天都是那麼努力,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

“哈哈,那個勁頭,都和查理差不多了。”雨秋平笑道,“說起來,查理和眾人的相處還算愉快麼?”

親兵衛猶豫了一下,說道:“不是很好。”

“他除了和我早就認識,比較熟一點之外,”親兵衛理了理自己的眼罩,“和其他人幾乎不怎麼交流,每天就是自己練箭。平時大家晚上一起喝酒,他也從不參加。”

“有空的話,你幫我協調協調吧。”雨秋平說道。

“遵命,大人。”親兵衛依舊恭順地答道。

“還有就是,工匠生產的事情,你幫我抓一抓。足輕訓練的事,也盯著點。”雨秋平想了想,又補充道,“最重要的就是法律的制定和執行問題,那幾個臨時法官可能不是很熟練,有空你去幫著點。”

“遵命,大人。”親兵衛躬身道。

雨秋平看了眼親兵衛,忽然笑了一聲,“我發現,你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遵命了。”

“大人。”親兵衛也是一笑,“大人給的命令,在下一定盡力完成。”

“每次不管是什麼麻煩事,我懶得做了,都是給你的,”雨秋平有些愧疚地說到,“會不會太累了。”

“在下發誓今生今世都要追隨大人,自然說到做到。”親兵衛抱拳道。

“我發現,你和我處理問題啊,為人處世的方式,都有點像了。”雨秋平哈哈一笑,“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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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策馬回到駿府城後,立刻趕回了他在天守閣內的臨時住所。他為了找藉口能夠上天守閣五層,連續趕出了三份領地視察報告,分別送到今川義元桌前。出來後,就會故意沿著遠端的樓梯走。然而,無論他路過今川楓房間時,腳步聲有多響,卻始終沒有聽到人回應。

等到雨秋平第三次到今川義元桌前時,今川義元都有些詫異,“雨秋,這三份報告也沒什麼差別啊,你為什麼要做三份啊?”他笑道,“和瀨名一樣變成工作狂了麼?這可要好好治一治啊。”

“大殿說笑了。”雨秋平臉色一紅。

“來聞聞千鳥香爐的薰香吧,”今川義元把千鳥香爐從桌上小心翼翼地往外推了一點,“有安神的作用。看你那六神無主地樣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今川義元眨了眨眼,神態竟和今川楓有些相似。他取笑道:“莫非是看上哪家的小姐了?”

等到雨秋平狼狽地從今川義元的屋子裡告辭時,時間已經過了中午。今川楓卻遲遲沒有現身,讓雨秋平急得不行。

“難道不來為我慶祝生日了麼?”雨秋平有些意外。

“紅葉,你回來了?”走神時,迎面遇上了四樓走廊上正在散步的瀨名氏俊。

“瀨名殿下。”雨秋平匆忙行禮,“在下上午剛剛回來。”

“這幾日一直在奔波,該好好休息了。”瀨名氏俊關心道,“我請你去吃點東西吧,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瀨名殿下居然會主動休息麼?”雨秋平想推辭道,“在下還以為殿下一頭扎在工作裡出不來了呢?”

“啊,紅葉深得吾心。”瀨名氏俊無奈地笑了笑,“大殿派人把我的辦公室鎖上了,說是讓我放鬆放鬆。我這已經在走廊上轉了好幾圈了,憋得不行了。”

“哈哈,大殿真是…別出心裁。”雨秋平想了一會兒,蹦出了一個“別出心裁”,雨秋平和瀨名氏俊相視一笑。瀨名氏俊的熱情邀請,讓雨秋平不好意思拒絕他。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瀨名氏俊在照顧他,幫這個不僅升遷迅速,還幾乎得罪了大半個今川家的下屬遮風擋雨。對自己的生活也可以稱得上是事事關心了。雨秋平竟從他身上,感到了一些父親的感覺。

在飯店裡,雨秋平就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思索著今川楓到底去了哪裡。

“紅葉莫非是有心事?”瀨名氏俊察覺出了雨秋平的異常,開口問道。

雨秋平猶豫了一下,不想把瀨名氏俊的關心拒之門外,“實不相瞞。”他笑了下,“在下有了心上人。”

“哦?”瀨名氏俊眼睛一亮,善解人意的他也沒有太多追問,“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幫忙。”

飯後,雨秋平又去了駿府城內幾個以前和今川楓一起去過的地方,還去了天守閣邊上花園的假山那裡,都沒有看到今川楓的身影。

“莫非是…去後山了不成?”雨秋平於是策馬向著後山而去,穿過已經被大雪染白的紙紅葉林,遠遠地就可以看到,今川楓的小木屋的煙囪裡,正冒著煙,看起來是火爐被點燃了。

“果然在這裡。”雨秋平笑道。他在離得很遠的地方就悄悄下馬,牽著馬往上走,擔心馬蹄聲讓少女提早發現自己。

雨秋平把馬拴在今川楓的馬匹旁邊,自己則悄悄地從後門繞了過去。路過開啟的窗戶時,雨秋平發現,今川楓正坐在背靠著窗戶的椅子上,雙手在胸前不知道忙碌著什麼。

雨秋平於是壞笑了一下,一下子伸出手,從背後遮住了今川楓的雙眼。

今川楓驚呼了一聲,迅速意識到了是誰來了。她七手八腳地想要把手上的東西藏起來,卻一下子把他們弄到了地上,雨秋平還聽到了金屬落地發出的撞擊聲,和一團紅色的東西。

“呀!你怎麼突然來了!”今川楓匆忙起身,二話不說就把窗戶關山,把雨秋平關在了外面。被逗樂了的雨秋平立刻朝後門跑去,他推開後面的那一刻,發現今川楓正試圖把門鎖上。

“楓兒,你這是幹什麼呢?”雨秋平啞然失笑,“躲到這裡來,還不讓我進門。”

“平!你別過來。”今川楓看到雨秋平已經從後門進來後,匆忙又走到凳子前面,擋住了身後的東西。但是雨秋平還是能依稀看到,兩個縫衣針,還有一個紅色的織物。於是,雨秋平壞笑著,不依不饒地向前走去。今川楓今天依舊穿著那件大衣,移動不是很方便,左遮右擋,還是被雨秋平撿到了地上的那團紅色織物。

是一件紅色的披肩。披肩上,密密麻麻繡上去了幾十片絲綢做的紅葉,拿著披肩的手稍稍抖動一下,幾十片紅葉就會沙沙作響。

絲綢做的紅葉邊角可以看出剪刀的痕跡,應該是少女一片一片剪下來的。雨秋平一眼看下去,幾十片紅葉竟然幾乎一模一樣,可見少女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披肩的線頭稍微有一些毛糙,但是繡得很細心,一針一線都縫得很緊實。

“你把我的小驚喜都破壞了。”今川楓有些不滿卻甜甜地嘟囔道,“本來想今天最後修一修,晚上送給你作生日禮物。結果你現在就看到了。”

雨秋平愣了一下,不由分說地抓起今川楓的手,送到臉前。那只柔軟白皙的小手的指尖上,被戳破了不少地方。有的地方已經結痂,還有的地方還紅紅的,最讓雨秋平心疼的,是無名指上一個還微微滲著血的傷口。

“不是說女紅沒有好好學麼。”雨秋平一把將今川楓擁入懷中,一邊輕聲說道。他腦中彷彿可以浮現,今川楓笨拙地拿著縫衣針,一針一線地幫雨秋平縫製著披肩,一不小心扎破了手,草草止血,就忍著痛繼續縫下去的樣子。每一針,彷彿都扎在雨秋平的心上。

“傻丫頭,做這個幹什麼,”雨秋平忽然嗚咽著說道,“我會心疼的。”

“唔。”雨秋平突然的哭腔讓今川楓心中一片悸動,她愣了一下,輕聲說道,“那天…平好像很在意…女紅的樣子。我就想…證明一下。”

“那楓兒你這樣,以後我的衣服破了,誰給補啊?”雨秋平笑著反問道。

“而且。”今川楓的聲音中忽然帶上了活潑和喜悅,“平你那麼喜歡紅葉,這個禮物一定會喜歡的吧。”

“楓兒,我當時不是那個意思。”雨秋平哽咽著抱緊了今川楓,“楓兒就算什麼都不會,也是我最喜歡的楓兒啊。”今川楓臉頰一紅,甜甜地和雨秋平依偎在了一起。

“那…平你喜歡嘛?”少女揚起頭,她的笑很漂亮。

“喜歡,當然喜歡。”雨秋平笑道。他小心翼翼地把披肩拿了起來,披在肩上,把兩邊的絲帶在胸前系了個結,大小剛剛好。“一輩子都穿著它。”

寒風從窗戶中刮入,今川楓因為冷,微微抖動了一下,把頭埋入雨秋平的胸口,用細若蚊吶的聲音,輕聲訴說道。

“平,你知道嗎,在我們駿河的傳說裡,”今川楓頓了頓,“有一個傳統。”

“女孩子在出嫁前,都要做一個女紅,送給下聘的男孩子的。男孩子收下禮物之後,就算是…正式訂婚了呢。”今川楓的聲音越來越小,害羞的樣子,和平時那個活潑開朗的少女判若兩人。

“可是我還沒下聘呢…”雨秋平皺著眉頭說道。

“已經下了呀。”今川楓巧笑倩兮地說道,從胸口提起那枚掛墜。

“這個不能算的…”雨秋平說道,“這個以後還要給我們的兒子的…”

“還有那些呢。”今川楓把目光順著視窗向外看去,又揚起頭,注視著雨秋平滿是濃濃愛意的雙眸,幸福地說道:“那滿山的紅葉,就是平你送給我的聘禮。”

“楓兒,”他微微低下頭,輕聲喚她,她顫了一下,這次卻不是因為寒冷。這樣不合適,她應該後退的,可她只是仰起臉,閉上了眼睛。

吻,一開始溫和而輕柔,今川楓從未嘗過這麼甜蜜的感覺。她的雙臂不自覺地向上,環繞住了他的脖頸。吻更深了,他們也貼得更緊。雨秋平盡情地在她的口中索取,品嚐著唇齒間的芳香,和那溫潤的柔軟。今川楓感覺自己就像溺水的人,而這世上,只有他可以抓緊。

他就是她想要的人,那個陽光善良,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少年,永遠為著他人著想。他不僅瞭解她表面的性格,還能夠深入她的內心深處,去看到那個因為紅葉結過緣,受過傷的女孩。——別人往往看不到,而他可以。

她就是他想要的人,那個傾國傾城,卻又俏皮可愛,有些嬌蠻的少女,像聖潔的天使一樣帶給他人間的歡樂。她不僅瞭解他表面的性格,還能夠深入他的內心深處,去看到那個因為紅葉結過緣,受過傷的男孩。——別人往往看不到,而她可以。

他們瞭解彼此的全部,不僅僅是在世人面前的那張臉。

“平,”她依偎在他的懷裡,低喚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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