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一切都塵埃落定後。岡部元信等人也返回了駐地,雨秋平則跟著今川義元和瀨名氏俊的部隊,帶著自己的兩百部下,踏上了返程的路。

這幾天裡,雨秋平一點都閒不下來。朝比奈泰亨約自己出去玩了一次,幫陣亡部下安葬,選擇墓地用了一天。和瀨名氏俊又談了一次話,今川義元也召見了雨秋平一次。少女也抽空,偷偷跑來看了雨秋平兩次。雨秋平每天晚上,還要忙著折紅葉。空閒之餘還要去幫在岡崎城裡亂鬧騰的部下們善後。

在返程前的那天,今川義元召見雨秋平,讓他在返程的途中獨立領軍,學習一些安營紮寨的軍旅常識,並在休息停留時訓練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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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原本看的各種各樣的戰爭書上,基本都關注於戰陣對決,很少有關於安營紮寨的介紹。第一次親自操作,雨秋平才發現安營紮寨原來這麼難。雖然紮營的帳篷布是自己帶著的,但是紮營用的各種木材什麼的卻都需要自己去砍伐。紮營的選址也很講究,要靠近水源便於取水,不能太靠近山地,要選擇蚊蟲少的地方,夏日還要選擇涼快的地方……

除此之外,需要多少行軍帳篷能住下所有的人,要砍伐多少木材,這麼多人的飯需要幾個爐灶,營地的大小,各種各樣的問題彷彿永遠沒有盡頭。這可只是200人的營地啊!而營地的衛生問題也同樣令人堪憂,特別是士兵的大小便。雨秋平就親眼看到吉崗勝政拉完大號,隨手用小木棍摸了摸,手都沒洗,就繼續去吃飯了。而他的大便也就隨意拉在了營地裡的一處空地,抓了把土往上面一扔就算是完事。

這著實把雨秋平噁心的不行。於是他要求部隊下次再紮營時,還要修建廁所。挖好很多個小坑,足輕們大小便完畢後要自己挖土填上,然後必須去洗手!

索性身旁有朝比奈泰亨跟著。他雖然對禮儀啊,政治啊,文化啊這些東西完全不感興趣,但似乎對行軍打仗還挺上心的。在他的指導下,雨秋平收穫良多。

然而,足輕們的訓練問題,卻困擾著雨秋平。他從來沒有練過兵,也不知道古代的士兵們都是如何訓練的。碰巧第一天開始練兵時,朝比奈泰亨還出去打獵了。雨秋平只能趕鴨子上架,把自己新生軍訓時的套路拿來用用。

“先教你們標準站姿。”雨秋平還是把部下分成5個小隊,福島安成,御前崎仲秀,吉崗勝政,小川佑冬,查理各自負責一個,每個人還給了一個足輕大將的加銜。天野景德和親兵衛也都被任命為足輕大將。雨秋平一個小隊一個小隊地示範什麼是標準立正站姿,並逐一幫足輕矯正。“挺胸抬頭收腹,腳跟併攏,腳尖傾斜,雙手緊貼褲縫!”雨秋平喊著教官當時喊的號子。等到大家都學會了立正姿勢後,雨秋平就要求所有人立正兩刻鐘,自己則逐一巡邏,幫他們改正動作。

“大人,你這練得好奇怪啊。”御前崎仲秀不滿地嘟囔道,“一般訓練不是都練練武藝麼,您讓我們練站姿幹什麼,一點難度都沒有。”他的抱怨引起周圍很多足輕的共鳴。

“站有站相才是好士兵啊!”雨秋平說道,“你們那些不三不四的站相多給咱們紅葉軍的名頭丟臉啊。”雨秋平笑道,“而且,這一點都不簡單,你們站久了就知道了。”

雨秋平這一番話倒是打消了大家的抱怨,為了出出風頭,練練站姿也沒什麼不好的。一開始,一個一個足輕穿著新衣服,站得筆挺,還挺是整齊。很快,這些沒站過軍姿的足輕們就很快吃不消了,大汗淋漓,動作開始變形,大家開始趁著雨秋平離開的時候偷懶,換一些舒服的站姿。但是這樣的行為一旦被雨秋平發現,就會要求就地做二十個俯臥撐。為了這個雨秋平還親自示範了俯臥撐怎麼做。

兩刻鐘的時間終於到了,足輕們一個個累得不行,坐在地上休息。雨秋平讓大家休息一刻鍾後,再進行兩刻鐘的站姿訓練。這不由得讓大家怨聲載道。

“練這個有用嗎?”御前崎仲秀再次抱怨道。

“當然有用啊,練出點士兵的樣子。”雨秋平不滿地瞪著他,“你瞧瞧你們,執行幾句命令,訓練一會兒就叫苦連天!軍隊要的是什麼,是令行禁止!是紀律!”雨秋平說道,“以後有誰沒有好好執行命令,就要受罰!做俯臥撐!”雨秋平嘿嘿一笑,“御前崎仲秀!就從你開始!做!”

於是,這樣的站姿訓練持續了四天。訓練中,雨秋平忽然找到了施虐者的快感,把當年教官折磨自己的怨氣全部折磨到別人頭上,這可是讓他爽得不行。他高一軍訓時,因為話多,還經常動來動去。生氣的教官就在他頭上放了一片葉子,嘴裡放了一片葉子讓他用嘴唇夾住。葉子掉一次就是二十個俯臥撐。一個上午做了雨秋平一百多個。這樣的屈辱和悲憤雨秋平至今記憶猶新。於是,他現在有機會當教官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懲罰他的部下。

一開始,他還可以很輕易地挑出某個足輕的毛病,然後讓他就地開始做俯臥撐。御前崎仲秀因為抱怨得最多,一度受到雨秋平的特別關懷,盯著他看,有一點點動作變形就要做俯臥撐。於是,為了不做俯臥撐,御前崎仲秀進步神速,很快,雨秋平就必須竭盡全力才能挑出他的問題了。等到他再也拿御前崎仲秀沒辦法時,他的眼光已經被養得很刁了。

他突然發現,足輕們所有人的站姿似乎都不夠標準。於是,足輕們的噩夢開始了。雨秋平催命鬼似的挑剔著他們每一個的動作,稍有不當就是俯臥撐。一度趴著的人比站著的人還要多。為了躲避懲罰,足輕們連晚上睡覺前都要交流心得,躺著睡覺時都有人保持著立正的姿勢。

在雨秋平的魔鬼監督下和渴望逃避俯臥撐的**的推動下,足輕們的動作得到了飛速的提升。四天之後,以雨秋平不專業的水平,已經很難挑出足輕們立正站姿有任何問題了。一個一個,完美的做到了挺胸抬頭收腹,雙手緊貼褲縫,雙眼目視前方。即使雨秋平在自己身前身後圍著轉,也不敢動彈一下——不然就是俯臥撐啊。

等到雨秋平發現站姿無法滿足自己的懲罰**時,他就引入了另一套懲罰機制——紀律。凡是違反紀律或者命令的,做俯臥撐!於是,早上起床號一響,雨秋平就會等在集合地點開始抓遲到的人。抓住一個就是俯臥撐。晚上熄燈號一響,大聲講話的人也會被抓出來做俯臥撐。訓練時遲到早退,分神,同樣還是俯臥撐。後來甚至到了吃飯前雨秋平沒說開飯,就開始吃了也要俯臥撐。本來這個雨秋平不打算罰的,但是一看到是御前崎仲秀違規,二話不說就多了一條規定——吃飯前也要等命令。後來,這樣的命令逐漸擴散到日常起居中的每一個部分,比如訓練後,如果雨秋平沒喊解散,交頭接耳的,也要做俯臥撐。

後來,路過的朝比奈泰亨進入軍營打招呼時,正在站軍姿,沒有得到命令的足輕們居然沒有一個人敢理他。這可把朝比奈泰亨氣得不行。直到雨秋平發出一聲“到此為止,解散!”的命令後,如釋重負的足輕們才紛紛磕頭請罪,向朝比奈泰亨賠罪,把他弄得哭笑不得。

“你這兵練得,有點意思啊。”朝比奈泰亨哈哈大笑。“至少這紀律,嘖嘖嘖,是比得上我們朝比奈家的旗本隊了。”

站姿完成之後,雨秋平就開始傳授足輕們軍禮。他要求以後自家的足輕們,在面對本家的上級時,不用磕頭行禮,統一使用軍禮。也就是舉手禮。“我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夥伴,不久前還都是平頭百姓。現在突然大家磕頭來磕頭去,我感覺很不舒服。”這就是雨秋平的理由。“大家都是自由的人了,自由的人都是平等的,只是因為職務上有差別罷了。”雖然足輕們不能明白雨秋平說的平等是什麼東西,但是不用磕頭總歸是好事。有幾個沒改過來,下意識磕頭的人,也被罰去做了俯臥撐。

這個雨秋平在知立城時就想推行的改革,有了之前的站姿訓練和紀律訓練打下的基礎,軍禮訓練的程序非常得快。一開始教授軍姿時,大家熙熙攘攘推搡的情況不再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如臨大敵站好,等待著雨秋平的示範。

雖然雨秋平的訓練非常苦,足輕們也經常抱怨雨秋平像個魔鬼一樣。但其實,心裡還是對雨秋平滿是感激。他們知道,其他軍隊訓練時,得罪了將官,就是一頓打板子,哪裡會有俯臥撐這樣輕的刑罰。而雨秋平廢除了跪拜禮,更是讓他們有了一種被尊重的感覺。足輕們也不再是被將官視若草芥的存在了。

一天後,等到軍禮也訓練完畢了,雨秋平就開始訓練大家列隊。足輕們按照雨秋平的要求,分成五組,進行四列橫隊的訓練。排好隊伍之後,雨秋平高喊解散。在足輕們吃完飯後,又立刻高喊集合。規定時間內沒能找到隊伍的足輕,就要做俯臥撐。吉崗勝政那隊因為很多人忘了位置,隊伍都沒能成型,全隊一起做俯臥撐。

四列橫隊已經被足輕們掌握,不能輕易地罰人做俯臥撐後,雨秋平就引入了佇列變換。比如四列橫隊變成兩列縱隊這種,但是又很快被足輕們掌握了,根本沒罰到幾個人。

迫不得已之下,雨秋平引入了三面轉法。他發現最大的困難居然是讓足輕們分清左右——他們中有一百五十多人左右不分。於是,雨秋平讓他們用手摁在胸口,尋找自己心臟的位置——那邊就是左邊。雖然足輕們還是會有一些混亂,但是雨秋平卻開心得不行——又有罰人俯臥撐的機會了!

弄清左右之後,雨秋平就開始刁難旋轉時腳步的動作。腳跟離地的做俯臥撐,踢腿時聲音不響的做俯臥撐,手臂再轉動時亂晃的做俯臥撐…

三面轉法也被足輕們攻克時,隊伍已經到達了駿河。雨秋平於是再次開始傳授列隊行進。足輕們被要求排著隊伍慢跑,以佇列形式三面轉法,甚至是扇面旋轉。跑步時一排四個人沒有排整齊的四個人一起做俯臥撐,三面轉法,扇面旋轉的這些沒做好的,全隊做俯臥撐…

在雨秋平的魔鬼訓練下,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這支隊伍,在回城的十幾天裡面,究竟在軍姿和佇列以及紀律這些方面提升了多少。雖然這相對於近現代的軍隊來說,雨秋平僅僅訓練了十幾天的軍隊的紀律啊,組織性啊,佇列變換的能力啊,還僅僅只是小兒科。但是和團隊意識薄弱,紀律性更不用提了的日本古代軍隊相比,這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鐵軍。

以至於在到達駿府城前的那個晚上,過來隨便看看的今川義元,被雨秋平隊伍的精神面貌,令行禁止,和一系列佇列變換和軍姿,給深深地震撼到了。

他看著雨秋平麾下的兩百人,擺列成一個巨大的方陣,隨著雨秋平的口令,整齊劃一地進行三面轉法的訓練,居然很難找到一個慢半拍的人。而當雨秋平一聲“向前並隊”的口令發出後,那兩百多個足輕立刻慢跑集合成了一個小方陣。然後又快速排列成了五個四列橫隊,開始進行慢跑訓練。訓練結束後,兩百足輕也紋絲不動地站立在雨秋平面前。直到雨秋平喊出一聲解散,大家齊齊地一拍手,才四散開來。

“大殿,您看如何?”雨秋平向今川義元問道。他本人並不知道,他成功推行得這套體系,對於古代缺乏系統化訓練的軍隊來說,有多難達到。他本以為,這是稀鬆平常的事情。然而,和軍事盲雨秋平不同,久經沙場的今川義元明白,那樣嚴明的紀律,那樣快速整齊的隊形變換,那樣如臂使指的指揮,到了戰場意味著什麼。

“想聽實話麼,雨秋,”今川義元看向雨秋平,“光看剛才的佇列變換,我還以為我遇到的是九郎判官的旗本。”

“這支隊伍不久前,還是毫無組織紀律。”今川義元似乎越來越看不透雨秋平的潛力了,“和我說說你是怎麼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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