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秋平在4月10日那天,率領著常磐備400戰兵和20騎兵離開了黑田城,開始南下三河,隨行的還有作為護衛的本多忠勝和龍子。後者雖然是剛剛13歲的小姑娘,卻不知道為何對軍旅之事特別感興趣,一定要擔任雨秋平的護衛。雨秋平拗不過她,就答應她作本多忠勝的副手。

這一次,雨秋平常磐備驚人的行軍速度就再次震驚了整個尾張。雨秋平沒有要求織田信長給他準備的輔兵在清州城等他,而是讓輔兵直接前去那古野城城等他,還說今天就到!這一個要求,可是讓當時小牧山下的軍營內一片譁然。柴田勝家等人對雨秋平的傲慢氣憤不已,織田信長也是抱著看樂子的心態把輔兵從清州城直接派往了那古野城。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4月10日一天,雨秋平在日落前半個時辰就率領著常磐備一天行軍80裡地,趕到了那古野城——甚至比從清州城出發的輔兵隊還要早些入城。次日之後,神行常磐的名字立刻就響徹整個尾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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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1日清晨,雨秋平從睡夢中醒來。常磐備此刻臨時駐紮在那古野城城外的兵營裡。雨秋平覺得有些口渴,雖然還沒到起床的時間,也掙扎地從舒適的床鋪上爬了起來,去找點水喝。

他剛走出自己的臥房,就看到兵營中央的空地裡,有兩個小身影正在一板一眼地練著刀法。雨秋平定睛一看,發現正是本多忠勝和龍子。本多忠勝每做一個動作,龍子就立刻有樣學樣地認真模仿。雖然力道和速度還遠遠不及本多忠勝,但卻也有些意思了。

“這麼早就起來練啊,”雨秋平向他們招了招手,走了過去,“不再多休息一會兒麼?”

“今天一天都要趕路,”本多忠勝嘴上回答著雨秋平,手上的動作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早上不練,就沒時間了。”

“一天不練也不要緊,今天趕路會很累的,”雨秋平笑道。

“一天不練也不行。”本多忠勝堅定地搖頭道,“這些起手式,一天不練就會手生。”

雨秋平看著本多忠勝刻苦的樣子,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是啊,他一直都是這樣刻苦,因此才會如此強大。他又把目光投向龍子,這個扎著馬尾辮的少女,“龍子,你幹嘛也這麼拼命啊!你以前不是和夫人一起睡懶覺的嘛!”

今川楓真的是非常愛睡懶覺,每每睡到日上三竿都不醒,害得雨秋平起床的時候都必須輕手輕腳的,以免吵醒她。雨秋平出征在外的時候,龍子很快染上了這個惡習,經常和今川楓一起睡過吃早飯的時間。

“鍋之助哥哥還有幾天就要回三河了!”龍子有些不捨得地低聲道,“我想再好好學點本事,以後就是龍子來保護殿下了。”

龍子一開口,雨秋平也才反應過來。之前本多忠勝就說過,會在後年也就是永祿六年返回松平家。這一趟雨秋平剛好前來三河,估計本多忠勝也會就此別過吧。

“到時候給你辦場宴席,剛好兄弟們都在,”雨秋平朝著本多忠勝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道:“感謝你這幾年來在雨秋家的貢獻。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還可以給你一片紙紅葉做留念。”

常磐備擴招時,雨秋平依舊保留著以前的傳統,親自折了兩百個紙紅葉發給新的部下。而老的部下裡面,有不少的紙紅葉都已經破損,也都找雨秋平兌換了新的。

“不必了,殿下,”本多忠勝搖了搖頭,“在下是松平家的家臣,不會佩戴常磐備的紅葉。”

“那可真是遺憾啊,”雨秋平有些尷尬地輕聲道。

“而且,在下這次估計也不會回去了。”本多忠勝一邊一絲不苟地練著起手式,一邊回應道。

“啊?”雨秋平愣了一下,心中居然閃過一絲竊喜,“為什麼不走了?”

“在下的族人,有不少都參與了一向一揆的反叛,”本多忠勝面色不虞地低聲道:“家裡的族人寫信來說,松平殿下現在十分懷疑本多家,在下現在回去不是時候。”

雨秋平這才恍然大悟!歷史上後來德川家康有名的軍師本多正信,因為是虔誠的一向宗信徒,似乎就在這場一向一揆裡加入了本願寺的一方,與松平家作對。本多家的不少族人也紛紛響應,從松平家離反。這讓本多家的立場非常尷尬,受到了主家的懷疑,

“那就等這個風頭過去了再說吧,”雨秋平寬慰道:“等到松平殿下原諒了那幾位反叛的族人,鍋之助再回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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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1日,大軍繼續啟程。不過,有了搬運糧草和盔甲輜重的輔兵,隊伍的速度難免慢了下來。雨秋平騎在淺井長政贈送的白馬琵琶上,用食指指節有節奏地叩擊著武士刀千鳥的劍鞘,聽著那悅耳的聲音,思緒卻飄得很遠。

常磐備雖然有神行之名,但是真的到來戰場上,不可能拋開輔兵單獨行動。總不見得什麼做飯砍柴、安營紮寨、運送輜重什麼的都讓戰兵自己來吧?那不等別人來打,自己就要累垮了。

可是如果帶上了輔兵,常磐備的行軍速度也就被拖了下來。僅僅能在戰場上實行高速的戰術機動,戰略層面的快速行軍就無法實現了。

除非我連輔兵也都供養成脫產足輕?讓他們一起接受嚴格的訓練,打造嚴明的紀律,從而讓他們能夠跟上戰兵的速度?

不過這很明顯需要很多錢啊!大家會同意我專門供養輔兵麼?

雨秋平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大軍已經開到了逢妻川邊。日頭偏西,輔兵也都怨聲載道。雨秋平看了看天色,就決定就地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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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本打算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進入三河境內。卻未曾想,當晚營地內,就迎來了不速之客。

“殿下,有細作!”穴山信實經過通報後,就大踏步地走入雨秋平的帳篷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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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作?這麼快?”雨秋平眉頭一皺,“這不是還在尾張境內麼!一向宗的細作至於這麼囂張麼?”

“對的,已經被我們圍在營寨外了,殿下要不要去看看。”穴山信實邊說邊壞笑著請示道。雨秋平雖然察覺出穴山信實的笑容似乎有些詭異,但還是跟著他走到了營帳外面。

只見十幾個騎馬隊的隊員,在小幡傑盛的帶領下,下馬圍成了一個圓圈,似乎把幾個人圍在了當中。看到雨秋平來了後,大家自覺地讓開了一條縫,讓雨秋平得以看到圈內的情況。

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一手倒持著長槍,一手抱著一個襁褓,襁褓裡的嬰兒正在高聲啼哭。而他身旁,跪著一個渾身上下插了十幾支羽箭的男子,身上也有幾道深刻見底的傷口正涓涓地流血,眼見是活不成了。

“這不是一家三口嘛!”雨秋平一下子暴跳如雷,“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對人家一家三口下手!”

“殿下息怒!”小幡傑盛忙不迭地解釋道:“殿下!那位男子不是我們打傷的,他衝到我們營寨邊的時候就已經傷痕累累了!我們見他們來著不明,才把他們圍起來的!”

“還有那女的,身手好生了得!”穴山信實嘖嘖讚歎道,“剛才看著他們持槍騎馬衝向我們營寨,我們就放箭把他們三個人的馬射死了!結果那個女的居然一個空翻跳了下來,不僅抱住了嬰兒,還接住了他丈夫!”

然而,穴山信實話音未落,那個持槍的女子就沉聲打斷道:“他不是我丈夫!”

“那他是誰?”前田慶次叼著煙槍盤問道,“你又是誰?”

“這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女子提著槍,微微一個側身把襁褓護在身後。

“現在這裡接近交戰區,任何陌生人我們都需要警惕,”雨秋平儘量溫和地解釋道:“更何況你持槍策馬衝向我們的營寨,威脅到了我軍的安全,所以必須瞭解清楚你的身份。”

“我要是不說呢?”女子劍眉一皺,把目光投向了雨秋平。

“不說就只能把你拿下了。”雨秋平不滿地低聲道,“我可沒時間,陪你玩這種戲劇裡的橋段。全軍的安危第一!”

“拿下!好好審問!”雨秋平一招手,穴山信實就帶著幾個人衝了上去。雨秋平本以為馬上就可以看到女子被生擒在地上,卻不想這女子好生威武。一手護著嬰兒,另一手把長槍舞得虎虎生威,穴山信實等人竟然半天都沒能近身。

“慶次,你能拿下他嗎?”雨秋平倒也為眼前的景象感到有些好笑,穴山信實他們幾個大男人居然抓不住一個女的。

“可以,”前田慶次滿不在乎地冷哼了一聲,“就是不知道,殿下是想要死的,還是想要活的?”

“自然是要活的,好好盤問一下。”雨秋平嗔怪地瞪了前田慶次一眼,“如果想要死的的話,我直接叫查理過來,哪裡有這麼多事?”

“啊~~”前田慶次聽罷後,先打量了一下那個女子,又用一種色眯眯的會意的眼神看著雨秋平,“殿下是不是不禁想要活的,還想要一個軟弱無力的女的,然後一個人在晚上好好盤問一下?”

前田慶次話音剛落,周圍的那些騎兵隊的騎手們都是忍俊不禁。穴山信實更是有些著急地嚷嚷道:“慶次!你什麼意思!這女人可是我先看到的啊!”

“閉嘴!”雨秋平又好氣又好笑地罵道:“我豈是那種好色之人?就算是,我夫人也比她好看百倍。”

看到周圍的幾個男人居然拿自己的貞潔開起了玩笑,女子因為憤怒而漲紅了臉,惡狠狠地盯著雨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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