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永祿五年(1562)。

撿到了前世歷史上,豐臣政權五奉行之一的增田長盛,可是令雨秋平欣喜不已。他在歷史上,就以精通內政為名,能力毋庸置疑。而他最後也在大阪夏之陣中為豐臣家殉死,大節無虧。雨秋平依稀還記得,歷代《信長之野望》、《太閣立志傳》等遊戲裡,增田長盛的政治(內政)這項屬性,一直保持在90左右,可以說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了。

因此,雨秋平就把今年剛滿18歲的他,派給了瀨名氏義作副手,希望他能夠好好地歷練一番,順便減輕瀨名氏義的壓力。他現在既要管銀行,又要管三菱商隊,還要管理雨秋家內部的財政支出和收入,甚至稅收上直江忠平也需要他的幫助,實在是分身乏術了。直江忠平已經在逐漸幫忙管理財政支出和收入的賬務,而雨秋平則打算讓增田長盛幫助瀨名氏義處理銀行事物,而由富田信廣來負責商隊的運營細節——不然雨秋平真的覺得,瀨名氏義那個像極了他父親瀨名氏俊的工作狂,肯定會把自己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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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還抽空找了天野景德和直江忠平密談了幾次。自從上次在長良川畔,向兩位部下透露了自己的反心後,他還一直沒有與他們進一步溝通。天野景德一向沉默寡言,直江忠平也不願意給雨秋平添麻煩,因此他們才這麼長時間沒有多問。若是換做了御前崎仲秀,想必早就急得每天衝上門來催促了吧。

直江忠平依舊對雨秋平的想法持有異常擔憂的態度,他擔心雨秋平處理不好這一切,給他帶來禍患。不過,在雨秋平再次堅定地表示自己絕不會甘願於做織田家的重臣,而是立志於為今川義元報仇後,直江忠平一如既往地表示了對雨秋平的支援。

天野景德則向雨秋平提出了多個有可能謀反成功的方案,看來在過去的半年裡,他沒少考慮謀反的問題。不過由於雨秋平不想冒著太大的風險,更青睞於在自己熟知的歷史事件中害死織田信長,因此並沒有採納天野景德的建議。

看到雨秋平似乎沒有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後,兩位忠心耿耿的部下也放下心來,安心致力於雨秋家的繁榮。不過,明白了他們殿下的心意後,他們想必也可以更好的權衡雨秋家利益和織田家利益之間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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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常磐備的每日訓練,也在春節之後繼續進行。完成了領地內法規修訂的天野景德再次恢復了“烏鴉判官”的身份,開始監督足輕們訓練。在他的魔鬼調教下,新兵的技術動作水平快速地向著老兵靠近。

400戰兵被分為了8個排,6個步兵排和2個弓兵排。步兵排的排長分別由福島安成、御前崎仲秀、吉崗勝政、小川佑東、水原子經和另外一位名叫青木一矩的人擔任。青木一矩今年22,出身美濃,因為在齋藤道三和齋藤義龍父子火併時,站在了失敗的齋藤道三一方,而被迫背井離鄉逃到尾張。之前雨秋平募兵時,他靠著一股蠻力透過了稽核。本來按照他的資歷,是比不過雨秋平那些從知立城追隨而來的老部下的。但是直江忠平建議雨秋平多將一些尾張美濃地區的本地人吸納進入部隊高層,以加強部隊和本地民眾之間的聯絡——雨秋平想想也是。如果他的部下中的中高層全部都是今川家那邊跟來的人,就算先不考慮織田信長他們會不會有意見,他領地內的領民可能也會對他多有看法吧。

然而,令雨秋平有些擔憂的,是這些從尾張招募的新兵的忠誠和鬥志。以前從今川家帶來的精銳,絕大多數都是和雨秋平在知立城一起出生入死的,雨秋平本身也對他們也再造之恩,因此才維持著高昂的鬥志。那些後來招募的新兵,本來鬥志就沒有老兵強了,在引馬城下就發生過大崩潰的事情。而這些尾張招募來的足輕,可能會有過之而無不及。據說已經有人對高強度的訓練叫苦連天,全靠著雨秋傢伙食很好才勉強保證部隊不會譁變。為了平息尾張新兵的矛盾,雨秋平也不得不做出妥協。

於是,這位新入伍的青木一矩,就搭乘著順風車,一路坐到了排長,倒是頗讓雨秋平的一些老部下感到不滿。不過雨秋平向他們講明了用意後,大家也都表示了諒解。

而兩個弓箭排的排長,依舊由查理兼任。雨秋平之所以對弓箭的編制不是那麼上心,一方面是因為弓箭手不需要向步兵那樣要求極為嚴格的紀律來保證槍陣的威力;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深信弓箭將在不遠的將來徹底被火銃淘汰——雖然他現在還沒能擁有一支火銃——日本稱為鐵炮。

騎兵部隊,則是有兩個騎兵班的編制。穴山信實擔任騎兵的總統帥,而小幡傑盛和前田慶次各自率領一個騎兵班。前田慶次絕對就是一個刺頭,不僅吊兒郎當經常遲到早退,違反軍紀軍規,而且還質疑雨秋平訓練騎兵的方法——那就是騎兵每天必須聯絡一個時辰的方陣行軍。騎手們騎馬排成方陣,兩兩之間用大腿夾著一塊木頭,整齊地向前行進。如果木頭掉了——就說明騎手間的間距過大,不夠整齊,騎手就要被罰做俯臥撐。

前田慶次這個傾奇者,哪裡受得了軍紀和這些奇怪規矩的約束。第一天就因為各種違紀欠下了700個俯臥撐要做!不過無論是福島安成、直江忠平還是穴山信實都管不住他,他就是一門心思要抗議了。他非但不做俯臥撐,還指責雨秋平的這一系列訓練規則有問題——索性雨秋平當時人在清州,並沒有被怒氣衝衝的前田慶次給直接找到。

除此之外,藍翔花掘的鐵匠鋪也異常忙碌。擴軍需要的大量武器裝備,都需要他們生產出來。索性雨秋平有著充足的資金可以購買原材料,他們也手藝嫻熟,奮戰了幾個月,總算快補上了差額。本來瀨名氏義也提出過去找其他地方採購具足,但是雨秋平覺得這種重要的裝備,還是自己生產的更讓人放心。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需要雨秋平上心——那就是接收木曾川以北租借給雨秋家領地的事情。這件事該如何處理,大家還沒有頭緒,也就暫時擱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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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祿五年(1562)3月11日,清州城內。

領內的春耕基本已經告一段落,雨秋平也來到清州城內,和幾個好友一起聚了聚。森可成,丹羽長秀,前田利家,池田恆興還有雨秋平,五個人聚在一起喝酒——依舊是老地方,櫻花閣。幾杯酒下肚,池田恆興就有些上頭了。

“去年出征美濃啊,還不都是全靠我力挽狂瀾!”池田恆興興奮地嚷嚷道,“要不是我奇襲了齋藤家的營寨啊,咱們全軍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這傢伙,少吹牛了!”前田利家依舊不屑地哼道:“尾張逼王!”

“什麼尾張逼王!你這個蘿莉控!”池田恆興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

自從雨秋平給他們兩個起了這兩個膾炙人口的外號後,不少相熟的武士都會如此稱呼他們。甚至低等級的足輕和百姓們,在背後討論兩人時,也會用上尾張逼王和蘿莉控的稱呼,甚至引申出了“做人不要太恆興(別吹牛)”和“你瞅我女兒幹嘛,你是利家啊”之類的說法,讓池田恆興和前田利家氣得不行。

“阿犬,別這麼說,”森可成放下酒杯,開口道:“恆興這一次的表現,的確當得上一番功的榮譽啊。”

連從來不說客套話,從不輕易夸人的森可成都開口了,前田利家也不好再嘲諷,捏著鼻子敬了池田恆興一杯酒。

“說起來,紅葉,”森可成看向雨秋平,“現在西美濃前線那邊的局勢怎麼樣了?”

“森前輩不必擔心,”雨秋平抿了口茶後答道:“對岸的那四家小豪族,已經都被我給打怕了,根本不敢來進攻我。我現在也招募了400戰兵,到時候領地時還可以再動員三四百輔兵,就算齋藤家大軍前來,我也能擋上十天半個月。”

“這麼多人?”丹羽長秀皺了皺眉頭,“紅葉只有10000石的領地,為了邊境防務,養那麼多人是不是有些勉強啊,領地上湊得出這麼多男丁麼?”

“開銷是稍微有點大,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想的啊。”雨秋平嘆了口氣,“但是索性我有從駿河跟來的老部下,人不是很缺。而之前擊敗那四家小豪族時,也從他們家榨取了不少錢,還能維持開支。”

“我聽說你,似乎都弄了個叫什麼‘銀行’的東西,來向老百姓借錢啦?”前田利家笑道,“這麼窘迫的麼?”

雨秋平當然不會告訴前田利家,他開銀行借錢是為了讓瀨名氏義有更多的錢,能夠去美濃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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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想的啊,”雨秋平攤開手笑道,“你們要是心疼我,就在打仗時努力點,早點把美濃給打下來,我就不用花這麼多錢了啊!”

“是啊,我也盼著早日打下美濃啊。”森可成搖頭道,“離家這麼多年了,多麼希望能早點回家看看啊。回到那片祖上代代耕作的土地上。”

“嘿嘿,”池田恆興哈哈笑道,“既然你們都這樣誠懇地求我打下美濃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們吧!”

池田恆興的話引起幾人的一片鬨笑,推杯換盞間,氣氛好不熱鬧。

“對了,小子,”前田利家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雨秋平說道:“聽說你收了我那個小侄子當家臣?”

“別一口一個小侄子了,”雨秋平笑道,“慶次他比你年紀都大了不少啊!”

“就是瀧川殿下的那個侄子,過繼給前田大人了麼?”丹羽長秀忽然想起來了,“我之前也聽瀧川殿下說過,他的那個侄子去紅葉那裡任職了。”

“對的,就是他。”雨秋平點頭道。

“你們不提起我都差點忘啦,”丹羽長秀笑著對雨秋平說道:“瀧川殿下前幾天遇到我時,還讓我給紅葉帶一句謝謝。他說他那個侄子從小乖張不羈,沒個正事兒,紅葉願意登用他,也算是能幫他改改壞毛病啊。”

“哈哈,慶次他可是救了我一命啊,是個很靠譜的男子漢,”雨秋平連忙擺手道,“瀧川殿下太客氣了,哪次有空,我還要親自上門向他誇誇慶次呢。”

“誇?”前田利家誇張地張大了嘴,“就他那脾性,能在你那紀律森嚴的常磐備裡混下去?”

“這的確是個問題,”雨秋平想到這個也有些頭疼,“他已經違反了幾十次軍紀了,我手下幾個人都壓不住他。每次要罰他,他就各種耍賴,那幾個人也懶得管他了。這次回去,看我親自治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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