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四年的時間,在這寂靜的虛無中,無聲無息的流逝,很快,又同樣很慢。

快的是年,慢的是心,四年,在王墨感受,如同度過了四百年,在那越來越強烈的壓力下,王墨想要去打坐,可卻做不到。

在這虛無內,似有一股奇異的力量,阻止一切生靈沉浸在吐納之中,只能去一點點的數著,時間的流逝,似乎這就是此地唯一的樂趣。

四年的時間,王墨沒有遇到哪怕一個活著的生靈,他所看到的,全部都是殘骸,有仙者的,也有兇獸的。

他身後的九隻鳳豹獸,儘管可以融合仙界法則,但此刻卻也有些承受不住,那不斷湧現而來的壓力,如同是整個星空坍塌,全部凝聚在身上,就算是王墨都已然面色蒼白,身體幾乎快要達到了極限。

九隻鳳豹獸,也被王墨收入儲物空間內,免去了跟隨的痛苦,但王墨身下的上古鳳豹,卻是沒有什麼不適,其速依舊極快,帶著王墨,繼續前行。

在第五年到來之時,那股擠壓之力,使得王墨身體如沉浸在淤泥之中,哪怕抬起手都會全身劇痛,仿若被無數細絲纏繞,但他還在堅持,儲物空間內的血晶棺,已經被王墨取出,背在了身後。

在儲物空間內,已然不安全,唯有放在自己身後,以自己的身軀去保護,才會讓王墨感覺安心。

他明白,只要自己不死,這股力量就不會傷害到身後的葉月等人魂魄,因為王墨全部的力量都環繞在身體外,重點的保護身後的魂魄。

好在有身下的鳳豹獸,此獸始終保持著極快的速度前行,若是沒有它,依靠王墨自己的力量,既要對抗擠壓之力,又要前行,必定更為艱難。

在王墨存在於這虛無內,向著仙界困難的行去時,此刻,在這仙界上,殺皇一脈所在的大片區域正中心,那座漂浮在天地間的巨大城池中,殺皇皇宮內,殺皇一脈的皇尊,那穿著皇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最高的閣樓上,看著陰沉似要落雨的天空。

在他的手中,一個幽光閃爍的光珠存在,其內一片模糊,但卻可以看到一個女子的魂影,在內沉睡。

“大仙尊已經離去了很久...哼,為了一個區區洞府螻修,他居然如此盡力,實在是老糊塗了!

殺皇一脈的守護者,除了玄羅外,現在是本皇,以後,也是本皇!朕倒要看看,這被那老家夥帶回來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無論是什麼身份,見到身為皇尊的朕,也要立刻給本皇跪下拜見!”

那殺皇皇尊狠狠的握住了手掌,捏著手心內的珠子,因其太過用力,那珠子儘管結實,但其內的魂,卻是立刻顫抖起來,似極為害怕。

“小小幽魂,為何國師會說,她會成為我叱吒仙界的重要之物...”皇袍男子抬起手,看著手心內珠子中顫抖的魂,喃喃自語。

“也罷,你既然如此重要,那便真的立你為後好了!殺圖,把所有尋找而來的女子,全部進行嘗試,看看哪一個,可以她之魂!”

“遵旨!”在那皇袍男子身後,一陣扭曲間,出現了一個被黑霧籠罩的男子,他跪在那裡,低聲應命。

王墨進入仙界法則蘊含的虛無第六年,這一年,仙界上一片平和,沒有戰亂,各自沒有太多的摩擦。

這一年,仙族七十二仙洲,有數個天驕之輩綻放出奪目之光,其中一人,名為姜恭贏!

這一年,名義上統治整個仙族七十二洲各個宗派,傳承於仙祖的仙皇一脈,皇尊從數萬年的閉關中走出,半個仙界,似都籠罩在那無窮無盡的仙氣之內。

這一年,有一些來自洞府界的仙者,悄然無息的轉世投胎,不知在了何處。

仙界的每一洲郡,都相當於數十倍的洞府界,其範圍之大,尋常仙者哪怕一生,都很難走出所在之洲郡。

尤其是仙之間,有一條天河阻礙,這天河內存在了奇異的力量,生存著極強的仙獸,唯有那些幾乎與天地同壽的老怪方可在這天河內棲息,但也不會太過深入,如此一來,這條天河,就成為了所有欲彼此闖入對方領地者,第一道溝壑!

這一年,就這樣平靜的流逝而去。

仙族七十二洲,距離天河最遠的九洲之一,賀牛洲!此洲的地域範圍,若是縮小了無數倍後,可以模糊的看出,隱隱似一頭牛的樣子。

故而得名,賀牛。

此洲較為偏遠,距離仙皇都城所在的仙洲無盡遙遠,在很早之前,大都被稱之為化外之洲,這裡,為仙界東部,與其餘八洲聯合在一起,合稱東洲!

東洲有九宗十三門,其中以紫陽宗為首,東臨宗最神秘莫測,此外萬法宗,魂門等等一共二十一個宗門,便是這仙界仙族東洲。最享有盛名的宗派。

這九宗十三門外,還有一些略小的宗門,實力次之,無法與這二十一個龐然大物比較,更不用說紫陽宗內,傳聞有九陽大仙尊之一存在。

其中賀牛洲內,便是魂門與萬法宗的勢力範圍,七彩仙尊莫小粟,其當年創立的門派,就是在這賀牛洲的一處偏僻的角落裡。

這裡一片黑山瀰漫,山巒起伏間,可見一片茂密的山林,遠遠一看,山林上空還有如霧般的毒瘴,鳥獸罕見。

在這片山巒內,有一處孤峰,此峰黑氣最濃,數萬年以來久久不散,此峰,便是七彩門山門,只不過當年洞府關閉,莫小粟封死了七彩門,歲月漫漫至今,七彩門已然沒落,其內更是沒有了一個生靈,被死氣繚繞。

這裡,也就是洞府界大門走出後,出現的地方。

姜恭贏也好,君昭齡也好,所有從洞府界走出具有仙界血脈之人,都是從這裡出現,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家鄉,一個個離去了。

在這第六年的某一天,這被黑氣繚繞的山峰上,若是目光穿透那濃濃的霧氣,可以看到其內存在了諸多的閣樓,其中在山峰頂部,有一處大殿,那裡是當年七彩門的宗殿所在,也是七彩仙尊閉關之處。

這一天,在那被霧氣遮蓋的山峰頂部大殿外,無聲無息中,有一個身影慢慢幻化出來,這是一個穿著黑衣的青年,他儘管看似年輕,但在他的身上,卻是有歲月的滄桑。

他,就是玄羅!

玄羅望著眼前在霧氣中被遮掩的若隱若現的七彩門大殿,緩緩的盤膝坐下。

“王墨,所有人的都已經轉世投胎,只是他們投胎的時間我無法控制,或許數年,或許千年才可出現...

但他們是安全的。”玄羅輕嘆,望著大殿,隱隱的他似可以看到那大殿後的虛無中,正在與仙界法則對抗掙扎欲走出的王墨。

“還有不到四年的時間,徒兒,為師能幫你的,已經盡力了...現在,要靠你自己了...”玄羅緩緩閉上了雙眼,在他的眉心中,有一點紅芒暗淡的閃爍,這紅芒,就是指引王墨不迷失的方向。

洞府界與仙界之間的虛無層內,王墨面色蒼白,他雙手掐訣中體內殺氣之力不斷的運轉全身,抵抗那從四面八方瘋狂而來的擠壓之力。

這股力量在如今,已然強大的無法形容,若非是身下上古鳳豹還在前行,王墨定會阻步在此,即便是那上古鳳豹,也是速度慢了不少,在這擠壓中掙扎,時而發出無聲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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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雙目充滿了血絲,他體內的根本之力,已經全部枯竭,沒有補充中萎縮在了身體中,無法再次施展,抵抗這仙界法則的唯一手段,就只剩其身軀。

他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在這虛無內看到哪怕一具殘骸了,顯然能夠最終來到這裡之人,實在是極為罕見。

王墨身上的血龍,也早就消散,甚至就連形成的眉心紅色印記,此刻也幾乎黯淡的看不出痕跡。

七年的時間,對於王墨來說,極為艱難,尤其是他要保護身後的親人,保護葉月,如此一來,每過一天,他都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但他無悔!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轉眼,又是一年,在這第八年的這一天,那擠壓之力暴增,整個虛無如同凝固,壓在其身,讓王墨嘴角不斷的益處鮮血,他雙眼已然有了模糊,他隱隱明白,自己將要承受不住了。

慘笑中,王墨艱難的抬起右手,按在了身下與他一樣,掙扎前行的上古鳳豹頭上,這八年來,上古鳳豹始終陪伴,王墨能看出,這裡,或許真的是此獸先祖的家鄉,它在這裡,明顯要比王墨更適應。

只是,它畢竟並非在這裡出生,或許這裡它在無數年後可以完全適應,只是現在,它還是無法進入這虛無的深處。

強行的進入,此刻這鳳豹獸已然疲憊不堪,它還需融合更多的仙界法則,在一次次的進化蛻變中,返祖猙獰。

“不要和我一起去瘋了...這裡既然是你的家鄉,那麼你就留在這裡吧...你伴隨了我近千年,今天,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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