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足足在塞拉斯的書房裡呆了一個小時,才被放出來,兩人具體聊了些什麼沒人知道。

只守在門外,剛好擋住門口位置的霍華德,被出了書房的露娜洩憤般的撞了一下,鎧甲撞在牆上發出了一連串的脆響,在整個走廊裡迴盪著。

“殿下。”城堡門口早就守在獸車邊的蘇西小心的瞄了一眼露娜的面色,盡責的幫露娜開啟了獸車的車門,等露娜進了車廂,她才跟著鑽了進去。

坐在車裡,拉上簾子,原本在外面還控制著幾分,情緒不算是太過外露的露娜,便徹底黑了臉。

蘇西坐在露娜對面,白著臉小心的往角落裡縮了縮。

雖然露娜從來不會打罵侍者,平日有侍女犯了錯也多是她出面教訓一頓,再嚴重的就是按照露娜的意思,直接換人了事,但此時從露娜周身散發開來的低氣壓,還是足以讓她瑟瑟發抖。

直到出了王庭的大門,蘇西才覺得,那落在周身的壓迫感漸漸被露娜收斂了回去。

“對不起。”露娜看著蘇西微白的臉色,嘆息了一聲。

她知道她情緒外露會造成的後果,但總是壓抑本性她也很難受,十次裡總會忍不住有那麼一兩次想要放縱自己一下,不然她怕自己憋呀憋的,早晚變態。

“殿下,無事便好。喝些水吧!”蘇西搖了搖頭,掀開一旁的座椅,取了瓶清水拔了塞子遞給露娜。

露娜不喜歡獸皮水囊,總覺得裝在裡面的水喝進嘴裡有股皮革的怪味兒,一般只要條件允許,她獸車上帶的都是用玻璃瓶裝的水。

好在這個世界的玻璃瓶足夠結實,一般情況下幾乎完全不用擔心顛簸碎裂這種事情的發生。

當然,玻璃瓶神馬的那個造價也是相當可觀的。

最初只是露娜自己燒包,儘可能的不惜成本的滿足自己的“驕奢”,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與她相熟的人便也開始跟著她一起燒錢,首當其衝的就是比露娜還燒包的塞繆爾。

接過水瓶,露娜就忍不住想到起了臨離開書房前塞拉斯的囑咐,再聯想到待得一系列連鎖反應發酵開來後,自家親叔即將面對的水深火熱,還別說,心情倒是真的好了不少。

“一會兒把我送到斯內克家,你去趟叔叔哪裡,不管用什麼藉口一定要把現如今叔叔商行裡的現錢給我抽出至少一半來。”露娜灌了口水,眯了眯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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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蘇西聞言眼睛不禁睜大了幾分。

“他去年夏天就跑羽國逍遙去了,如今都快一年了,怎麼也該回來了。”露娜勾了勾唇角,只那笑落在蘇西眼裡總覺得心下發毛。

“可帕克那裡,我……”蘇西大概明白露娜的意思。

她家殿下這麼做無外乎就是想讓親王名下的商行,資金出現問題,然後把那人給逼回來,畢竟出現這種忽然想要大筆的提取現錢的行為,銀行那邊必須要親自塞繆爾出面才行,可她……

蘇西攪著手指,對上別人或許還好,可對上帕克那一直幫塞繆爾打理產業的傢伙,她真的是一點兒信心都沒有啊!

“別怕!不行你就哭給帕克看,眼淚鼻涕什麼的,可勁兒往地上甩。”露娜咧嘴露出一嘴白牙。

帕克的潔癖若是做的過分的話,會讓他渾身瘙癢,但這些年接觸下來,露娜慢慢的也摸索出了點兒帕克的底線,眼淚鼻涕什麼的弄髒地面,只會讓帕克遊離在暴走的邊緣,卻並不會讓他身上起疹子。

平日不用這種損招,那是因為沒必要,但想想自家老爹說的事情,露娜嘆了口氣,羽國那麼遠,就算她不想做這個惡人,也沒辦法儘快與塞繆爾取得聯系,那也只能先把人坑回來再說了。

當然,她也並不否認,自己已經掉坑裡了,若是再拖個人墊一墊腳讓自家爬出來,也是相當讓人心情愉悅的。

儘管把塞繆爾坑回來後,露娜覺得面對她家搞清了情況後氣急敗壞的親叔,可能不會有啥好果子吃,但是,這不也正好給了她一個提前脫身的機會麼?

自從那晚宴會上與薇拉說起逃家跑路,提前去試煉的事情,那小妮子到底是真動心,還是一時興起露娜不知,但她自己卻是因著傑克的離開真的動心了。

再加上塞拉斯剛剛談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露娜揉了揉眉心,開始盤算起了提前逃家的可行性。

不是她任性,實則是當年她已經參與過一次削爵的事情了,那時候她懂的到底是有限,也算的上是無知無畏,才敢那麼鬧騰。

可現在卻是不同,幾年的成長,以及手下產業的四散,已經足夠讓露娜明白,削爵這事,對於她老爹來說可以坐山觀虎鬥,可她卻是已經不能了。

一來,是她才剛剛起步,手底下的人都需要這些遍佈各地的產業來供養,與各地的領主哪怕只是面子情,就目前的她而言仍需要基本的維繫。

一旦再牽扯到削爵的事情當中,雖說不是所有的非狼族領主都夠硬氣,敢對她的產業動手洩憤,但卻總難免會有那麼幾個財大氣粗,或是被人挑動的傻子冒出頭來。

她叔是親王,手上的財富、權利,以及多年積攢的人脈足以支撐,可她卻不成,最起碼一地出事,她放在那裡的人就會跟著倒黴。

雖說是士為知己者死,但露娜卻明白,不管外面再把她傳的怎麼心狠手辣,真要是出了事,或許她在各方壓力下真的可以忍痛捨棄那些人不管,可那些被捨棄的人,也終將成為她心底的夢魘。

再來就是,露娜已經從塞拉斯這幾年放任查爾斯不歸,放逐傑克的舉動中,嗅到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更準確的說,其實,露娜從在熬過人血蛻變,以及苟特開始常住她莊園,並且捨棄了最初的藥理開始悉心教導她權術的時候就早已發現了問題。

只是她從沒動過想要接替塞拉斯的心思,也更清楚,不管她在自己周身豎起了多少刺,但她依舊有著一份獨屬於政客不該有的心軟,才讓她一直不願意承認塞拉斯對自己的規劃罷了。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軟弱也罷,兩輩子加起來,已近不惑之年的她,早已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懵懂的只知道衝沖沖的年紀。

更重要的是,她深知自己的心遠沒有其他人看起來的那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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