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主公生了兒子,他一定會來放我出去的。”。

牢中的塗瑤清,在鬼母走到了門口時騰地站起身來,幾個箭步衝到了牢門後,雙手緊握柵欄,歇斯底里的喊道:“我給蕭家留了後,母憑子貴,你們不能把我怎麼樣!你們現在要是不放了我,等主公回來,等主公回來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喊聲撞上了緊貼著牢門的無形結界,立時有如同水波漣漪一樣的波紋憑空現象而出,在牢門前迴盪開來。

大喊之際,牢門內的塗瑤清頭上簪子摔落在地,那一頭散披著的黑髮隨著她的激動不斷的搖曳著。

額上青筋暴突而起時,透過鐵欄並不大的縫隙,注視著背對著她的鬼母的雙眼眼珠,也微微暴突出眼眶。

嘴裡含著的話像是在威脅鬼母,但細細一天,反而更像是塗瑤清在自己說服自己。她知道,蕭石竹這個神之子狠起來,連自己的老丈人都能一刀咔嚓了。

已經被坐實了罪行的她,狐姬塗瑤清又何德何能?能從蕭石竹的屠刀下,死裡逃生?

“我們蕭家有的是後,不缺你的這一個兒子。”鬼母連頭都沒回,身後的瘋婆子她可不想再看一眼。冷冷地拋下這麼一句話後,輕哼一聲,再次邁步向前,朝著來路方向而去。

牢房中的塗瑤清還在怒喊,還在咆哮:“我生了個兒子,我生了個兒子!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大門緩緩關上,塗瑤清的那些瘋言瘋語很快就被困在了這間特殊的牢房之中。

門外,漸行漸遠的鬼母耳根清淨了不少。

當即對去穿了令折返此地迎接她的辰若,下令道:“立刻從民間遍訪名醫,花多少冥幣都無所謂,只要他們當中有鬼能治好賴夫人的不育,我重重有賞。”。

鬼母想,無論如何還是得讓賴月綺,再有一個孩子。哪怕只有一個,也能彌補一下賴月綺今日的傷痛。

之前的鬼醫雖說已很肯定的告訴鬼母,賴月綺這輩子都只能有這麼一個孩子了。但鬼母還是想要盡力盡力,讓賴月綺再生一個孩子;畢竟事在人為。

“諾。”辰若趕忙答到;今晚她註定要忙碌,通宵,沒得睡覺的時間了。

“安排禁軍把守千乘宮,照顧好小公子,但不許任何宮中之鬼出來。”緊接著,鬼母又毫不猶豫的下令道:“不準折磨小公子,也絕不準把對塗瑤清的恨意,移到他的身上去。一切等著主公回來後處置。”......

黃泉南部,還有風沙在曠野上飛揚呼嘯。

只是與幾日前相比,現在的風沙小了很多很多。只能揚起一道道灰黃的沙塵,在天地間飛卷,又落下。

一個身背三尺竹筒,筒頭扎著隨風飄揚的紅布之鬼,騎著一匹當康,從荒野上飛奔向了黃泉聖地的谷口。

身後落下的長長腳印,漸漸的被風沙掩蓋了起來。

看到谷口時,當康上的黃泉鬼兵可以看到之前女魃在此施術留下的天火焦痕,還殘留在了谷口附近的地上,和散落在了荒野上的岩石身上。

滿是焦黑的地面和被燒成焦炭一樣的岩石,駭目驚心。

那些漆黑的痕跡上,還橫七豎八的躺著無數面目猙獰的焦屍。多數是在瞬間與岩石地面,以及傲立在地面上的岩石瞬間融合在了一起,合二為一,在岩石冷卻之前就與其成了一體。

就算九頭青兕,也沒法把這些石頭和焦屍一分為二。

正是這些焦屍,看得當康上的那個黃泉鬼兵心頭畏懼忽生,手指顫抖不停下,也馭獸放慢了腳步。但也忍不住左瞧右看,縱然那些焦屍再如何的猙獰恐怖,還是會吸引他的目光。

風沙呼嘯,揚起的塵土在谷口形成了一道道灰黃,如幕布一樣橫在了谷口前。

呼嘯的風,把沙粒吹了起來,撲打到了那些散落在焦屍和焦痕上,摩擦出沙沙的細微聲響。

“什麼人?”

忽地,谷口方向的灰黃風沙後,衝出了十幾個手持長槍,已經拉開的弓弦的長弓的鬼兵。

無論是亮晃晃的槍頭,還是尖銳的箭頭,都對準了當康上的那個鬼兵。

“加急信,前線來的。”當康上的鬼兵,從自己懷裡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塊木製腰牌,圓形的。緊握在手中亮出,給攔住他去路的那些鬼兵們細看起來。

“原來是赤雲將軍的傳信兵啊。”透過腰牌,認出了來鬼的守軍們,在為首鬼兵說出此話後,齊齊收了武器,分列到了道路兩旁,給當康上的那個鬼兵讓開了道路。

為首鬼兵也讓道了一旁,又道:“請。”。

“多謝。”傳信的鬼兵一手緊握韁繩,一手高舉著手中腰牌,穿過了灰黃的風沙,朝著山谷中而去。

心中的恐懼,也淡了幾分。但焦屍瞬間被烈焰燒灼烘烤得嵌入岩石的慘狀,還是在他腦海裡迴盪,久久揮之不去。

很快,陰影就從他身子兩邊擠了過來,將他籠罩在了昏暗之中。

風沙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藍天白雲,和身旁兩側高聳入雲的光滑峭壁。

傳信兵昂首起來,也只能看到兩面牆壁頂上,在尚未褪去的山霧中,若隱若現的山頂,以及傲立在山頂上並不清晰的箭塔。

走過兩座山崖之間狹長的山谷谷口後,傳信兵就來到了聖地之中。

放眼望去,青山綠水,與那谷外的荒蕪截然相反。這個鬼兵馭獸繼續前行,手中腰牌讓他在谷中暢通無阻。

很快,他就來到了山谷中部的湖泊邊上。

翻身下了當康,立馬有鬼過來,將他的當康牽走,拉到一邊去安頓了起來。

傳信兵踏上了小碼頭邊上的小船,乘坐著小船破浪前行,朝著湖心島而去。

許久之後,這個傳信兵登上了湖心島上的小山丘山頂,站到了山頂上竹林環抱的閣樓之中,見到了焦慮不安,不停在其中踱步來回個不停的黃泉女王。

在黃泉女王滿是焦慮神色的臉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一見到揹著竹筒的傳信兵走進了閣樓,黃泉女王就大步疾行,迎了上去,嘴裡也急聲問到:“出什麼事了?”。

心裡卻是暗暗祈禱著,不要是出了什麼壞事。

不過這天下之事就是這麼的神奇,正如人間那句俗話說的一樣,越怕鬼是越見鬼。

很快,傳信兵就從懷裡掏出一份邊關戰報遞給了黃泉女王,道:“我在來的路上接到了這個戰報。傳信人說,中土各地的黃泉鬼兵們已經開始出現了大規模的反抗。他們打算自立為王,重新建立和組建黃泉中的酆都王庭。”。

“什麼?”黃泉女王眼角肌肉,微微一抽搐後,巍巍顫顫的手拆開了手中的戰報。

心頭一凜的她,忽然心中也騰昇了不少的悔意。

她後悔了,後悔和蕭石竹為敵,才導致了今日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局面。不但沒能改變黃泉的氣候和地形,還讓自己的大軍追趕蕭石竹而使得邊防空虛,讓別有用心的酆都鬼兵再起反心。

她哪裡知道,酆都鬼兵們敢反,也是蕭石竹背後慫恿的。在逃亡的過程中,蕭石竹也不忘了把黃泉女王,派出大量鬼兵去追殺他的訊息散播出去。

當然,這離不開尋香的幫助。

她用當初酆都鬼兵們的聯絡方式,把這條訊息逐一散佈到了黃泉南部之外的中土各地。很快,才降了的酆都鬼兵們又野心勃勃了起來。

而黃泉女王手中的戰報,就記載著如今黃泉南部北境各地被襲擊的戰報。才短短幾日光景,十幾個關隘和哨站都遭到了黃泉中酆都鬼兵們的襲擊,或是強攻。

邊境上數十個城鎮,也遭到了洗劫。

別看黃泉女王活得年頭不短了,但要玩卑鄙無恥,她還比蕭石竹差點。偌大的陰曹地府,能和蕭石竹比這個的,只有坐鎮六天洲羅酆山上的酆都大帝。

越看越是氣憤的黃泉女王,三兩把把手中戰報撕得粉碎。

在碎紙拋落下來時,黃泉女王的目光,落在了傳信兵背上揹著的竹筒上。那是赤雲專門傳遞緊要資訊的竹筒,表面上刻滿了祥雲圖紋。

“還有什麼訊息?”緊接著,黃泉女王又問到:“是好是壞?”。

問的有氣無力,似乎已經沒有抱著什麼希望了。

“這個,是我們將軍親自寫的信,要女王你親眼過目;我也沒有看過,不知道是什麼內容。”說著此話的傳信兵,取下了背上揹著的竹筒,遞給了黃泉女王。

黃泉女王從這根只有手臂粗細的竹筒裡,取出一卷捲起的紙後,把竹筒遞還給了傳信兵。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展開捲紙才草草一看上面內容的黃泉女王,雙眼緩緩睜大了起來,眼中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目光。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許久後,把紙上內容細看了幾遍的黃泉女王,緩緩垂手下去,緊攥著手中赤雲寫給她的親筆信,嘴裡自言自語的喃喃自語道:“真的難以置信。”。

傳信兵不知道黃泉女王難以置信什麼,他也不該管。既然信已經送到了,他的使命完成了,這個傳信兵也就再次背上了竹筒,行了一禮後,退出了閣樓中。

閣樓裡只剩下了黃泉女王,獨自站在閣樓裡注視著樓外的藍天白雲,愣愣出神。

手中信件確實是赤雲送來的,筆跡一切都一樣,但內容讓黃泉女王至今還覺得不可思議。

上面記載著的是蕭石竹率領十萬大軍,竟然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忽然從距離百里沼澤北岸幾十裡開外,靠近通道的地方殺了出來。

關鍵是十萬大軍的行蹤,居然能悄無聲息的避開了北岸的重重關卡,繞開如此森嚴的佈防,忽然就出現在了通道附近。

這一切的一切,都有著太多的不合理,讓黃泉女王一時間毫無頭緒,也想不明白,十萬大軍是如何悄無聲息的越過關卡,然後出現在目的地的。

“他怎麼做到的?”徒然跌坐在了地上的黃泉女王,注視著門外繼續自言自語道:“他倒底怎麼做到的?”。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