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可不是林聰要對墨翟感恩戴德,也不是他要以德報怨。而是他在執行蕭石竹給予他的秘密使命。

自從上次林聰對蕭石竹密報墨翟的計劃後,兩個人魂就一直有書信來往,而林聰也成了蕭石竹安插在墨家裡的間諜。只為了報答當日蕭石竹對他說的那句:“路上小心點啊。”。

早在鬼母按蕭石竹發出密信的前兩天,蕭石竹便悄悄的寫了一封密信,傳給了林聰。書信上寫到,請求林聰在得到酆都大帝下令圍剿墨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此消失密報給墨翟,並且幫助對方和禽滑釐逃走。

蕭石竹相信墨翟不會輕易被酆都大帝幹掉,但是保險起見,他還是做了兩手準備。

一旦墨翟逃走,酆都大帝便會追著他不放,以此讓酆都大帝和墨家的戰爭,持續的久一些,從而使得酆都大帝,無暇顧及其他諸侯以及蕭石竹。而趁此機會,蕭石竹便能安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壯大鬼母國等等的事。

因此才有了林聰甩開同僚,率先一步抵達墨家據點,為墨翟通風報信的這一幕。

“逃走?”墨翟驚訝之餘,冷笑一聲道:“你是要我放棄潛伏在酆都城裡的一萬門徒嗎?”。投向林聰的目光中,帶著一股鄙夷。

林聰見狀,臉上依舊保持著著急的神色,卻在心裡暗自罵道:“他媽的,你是這麼講義氣的人魂嗎?往日也沒見你這麼有情有義,你怕是舍不得你在酆都城的那些產業吧?”。

他才在心裡罵到此,前樓外便傳來了此起彼落的嘈雜聲。林聰眼中閃過一絲緊張,立馬豎耳一聽,從嘈雜聲中聽到了不少:“衝進去掘地三尺,也要抓到墨翟。”和“殺了膽敢攔路的一切魂魄。”等狠話。

“鉅子大人。”聞言不妙,林聰趕忙對墨翟沉聲呵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你還活著,什麼時候都能東山再起。”。語畢不管一切,拉起墨翟就往柴房方向快步而去。

他和墨翟還有禽滑釐才衝入柴房裡把門關上,小院後面和前樓便已被突破。鬼卒和鬼差們殺死了酒樓裡的墨者們,衝入院中。

事不宜遲,林聰走到房中東面牆壁邊,輕按一下他身前那塊與牆壁同體,巴掌大的木板機關。那塊木板被他按得陷入牆中,隨之旁邊那塊木板便輕輕的翻轉,一條黑乎乎的暗道,出現在牆體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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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聰帶著墨翟和禽滑釐,依序閃身進入暗道後。又伸手一扭鑲嵌在暗道石壁上的一個圓形石塊。隨之暗道口的那塊可翻轉的木板再次一旋,牆壁立刻恢復如初。

就在暗道入口封閉後,三五個鬼卒正好破門而入柴房之中。真是千鈞一髮,如果墨翟他們再晚一步,定然被堵在柴房之中,抓個正著。

那幾個鬼卒見這柴房裡,空無一鬼後,皆是面面相覷一陣狐疑,隨之他們眼中迸射出的銳利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堆在房中那些凌亂的柴火上。他們不約而同的上前,用手中刀槍不停的捅、刺著那些柴火。

忙活了半晌後,未見柴堆裡有鬼,才悻悻離去。

狹隘的暗道中,林聰拿著火摺子在隊伍前為墨翟照路,禽滑釐殿後。三個人魂低頭彎腰,在空間矮小而又曲折的暗道裡穿梭而行。

這些暗道密佈於酆都城下十丈處土中,上下左右皆是鋪著石板。全長數百裡,是墨翟潛伏在酆都城的這數百年,一點一點的挖出來的。暗道縱橫交錯,狀若蛛網一般四通八達,連線著城中每一處的墨家據點,也通往了城外東西南北四方荒野。

既然這是擅長工巧,製造機關的墨家所建造的暗道,裡面自然少不了伏火暗弩,落石連環板等機關。甚至還有佈置著神乎其神,厲害異常的踏弩、巨堞和木甲衛兵等,這種誇張得令人咋舌的東西;又再每個路口皆是安裝了活動石門,必要時可以放下石門,切斷來去之路。

就做工而言,這條暗道可以堪稱建築史上的傑作,且不是墨者的魂魄進入這千機連連的暗道中,不是因為迷路困死在裡面,就是被機關所傷,必死無疑。

建造之初,墨翟是想在謀反開始時,用它在將來把部隊偷偷運入城中,但萬萬沒有想到,這暗道會成為他今日的救命稻草;卻也在不久的將來,成了他送命的地方。

“林聰,酆都老鬼是怎麼發現我們的?”走出不遠去後,墨翟忍不住心中好奇問到。迴音陣陣,在暗道裡經久不息。

“事發突然,我又怎麼知道?”林聰冷冷的回了一句後,道:“早些時候他突然召集了十殿閻王去中天殿,待那十個老鬼回來後,就召集我們,讓我們快來捉拿你們。”。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暗道裡的一個十字路口前。林聰駐足不前,左右一看後轉頭問了跟在他身後的墨翟一句:“往哪兒走?”。

墨翟稍加思索後,一指正前方的黑暗中,道:“往東,走出城的那條路。”。

林聰不再多言,順著他的意思往東而去。

三個人魂又走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了暗道的盡頭。一束光從不遠處的洞口照射進來,使得黑暗無邊的暗道裡稍微明亮了一些。

林聰打了個手勢,示意墨翟他們停下,他自己先出去看看好,小心翼翼的朝著洞口方向,緩步而去。不一會,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墨翟的視線中。

片刻後,他有從洞口探進頭來,對墨翟道了一句:“外面安全。”後,墨翟和禽滑釐才朝著洞口而去。

他們爬出暗道,但見自己已經來到了酆都東面一座樹高林茂的大山中;而那暗道的出口,正是此山中一顆老樹樹幹上,一個被灌木叢掩蓋住的樹洞。

但見四周一片寂靜,並無追兵和危機後,墨翟和禽滑釐便松了一口氣。背靠著老樹的樹幹,緩緩坐下,看著從樹葉間照射下的斑駁剪影沉默起來。

一瞬間成了個光桿司令,墨翟眼中不由自主的浮現了失落和絲絲絕望,臉上也隨之出現了頗有頹廢的神情。

林聰一言不發的爬上樹頂,舉目眺望西面的酆都城。看了半晌後,對樹下微微搖頭嘆息道:“鉅子大人,我見城裡鳥群高飛,很是嘈雜的樣子;只怕是全面逮捕我們同伴的行動,已經開始了,酆都城是回不去了。”。

“今後何去何從?”墨翟聞言,也是唉嘆一聲,眼露絲絲心疼之色後,轉頭對著禽滑釐,很是失落的問到:“你有什麼建議?”。

禽滑釐沉思片刻後,並沒有急著搭話,而是起身也爬上樹頂,舉目眺望西面的酆都城。謹慎的他,可不願意聽信林聰的一面之詞,非要親自驗證一下城中是否是鳥群高飛?

“還不信我?”林聰見狀,冷哼一聲後,怒聲埋怨道:“早知道不救你了,把你留在酆都城算了。”。

見城中確實是群鳥高飛,隨處可見塵土飛揚後,禽滑釐也有些尷尬,不知說什麼他,只得用有點生硬的語氣說到:“我只是看看有沒有追兵朝這邊而來?”。

林聰沒有理他,自顧自的爬下樹來,坐到了墨翟對面,默不作聲的呆望著地上的青草出神。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安全的。”禽滑釐也隨之從樹上爬了下來,對墨翟若有所思的道:“我們順著暗道,再回到酆都城裡去。”。

“嗯嗯。”墨翟稍加思索後,點頭道:“確實可行,等我們回去時,搜查酒樓的鬼差應該走了。”。

“要去你們自己去。”林聰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毅然決然的說到:“我可不去送死!”。語畢,就往東邊更深的山林裡走去。

“林聰,你要去哪兒?”墨翟也站起身來問到。

“我寧可躲在這山裡風餐露宿,也不會回去的。”林聰停下腳步來,微微轉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墨翟,道:“酆都大帝連雲水酒樓都知道,城中其他據點肯定已經陷落了。而且我們有的同伴裡,不少好像也不算上硬漢,隨便拷問一下,這暗道和我是墨者的事,遲早也會被知道的。”。

被他這麼一說,墨翟也覺得有理,於是低頭思索起來。此地現在遍佈著酆都大帝的鷹犬,都在賣力的追捕他們,久留太過於危險。

逃去墨家其他分堂暫避危險,才是上上策。但不少墨家分堂,都分散在冥界各個諸侯國裡。且很多的分堂,是才新建的,根基不深;貿然前往也未必能立足,因此不予考慮。

根基很深的分堂雖少,卻也不是沒有,得去這些分堂才是;是只是它們都距此太遠,得先想個衝出去的辦法,才是首要任務。

“大敵當前,我們更應該同心協力。”稍加思索一下,墨翟心生一計,他看了看禽滑釐,悄然給對方遞了個眼色後,走到正要離開的林聰身邊,用比以往稍微溫和一些的語氣,對對方說道:“目前我們三個勢單力薄,就不要再分開了,以免再出點什麼差錯。”。

林聰故意擺出一張臭臉,轉頭瞪了一眼禽滑釐,道:“我就是見不得他那沒腦子還裝聰明的樣子。”,語畢怒哼一聲,再次把頭扭了回來。

“林聰,禽滑釐對你沒有惡意。”墨翟微微一笑,對他緩緩躬身行禮後,道:“你是墨家的大功臣,他於情於理都不會對你有惡意的;以前我們確實對你有點嚴厲,如今遭此變故,你就別跟我們計較了。我想我們躲在山林裡也不是個事,不如我們一起先向南而行,翻過兩座山後,那兒不是有座煙濤橋嗎?”。

“你是想說,橋上駐軍見到我們闖過去,一定會以為我們往南去了嗎?”能在酆都大帝的政府機構裡潛伏多年的林聰,智商自然也不低,他知道那兒是一條通往南面的要道。百里峽谷上,只有一條數十丈長的吊橋連線南北峭壁,易守難攻。酆都大帝當權後,便安排了三十個駐軍把守那兒。

墨翟方才提到這橋,他便想到墨翟是不是想要用指東打西,擺脫追捕;他即刻道出心中疑問,見墨翟點點頭後,他又問到:“然後呢?”。

“幾天前,我接到密報,東夷洲遁神國銀靈子打算要反,我們去那兒如何?”墨翟緩緩說到。

“反正我也回不去了。”林聰聞言,稍加細想後,覺得自己跟著墨翟才能為蕭石竹更好的監視對方,於是便裝出一副無奈的任命模樣,他嘆息搖頭,苦澀一笑後道:“好吧鉅子大人,我陪你亡命天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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