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在緩緩消散,大堂外明媚和煦的陰日之光,終於照射照射到了這大堂之中。雕刻在大堂裡,那些直立的柱子上的饕鬄圖紋變得栩栩如生。

張牙舞爪的饕鬄圖紋,在血紅色的陰日之光下,變得更是猙獰。它們嘴裡的尖牙,爪上橫生出的利爪,為那些饕鬄圖紋都平添了幾分威風凜凜。

但大堂上的塗鴻祁,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明媚。任由照射進入大堂之中的陰日之光如何耀眼,也掃蕩不了他臉上的陰鬱,和越來越重的驚訝。

蕭石竹是沒有想到,青丘狐國中的塗山氏人魂們,會因為塗功奇的死而義無反顧的反了。但他想到了塗山氏,必定會為此而對九幽國有怨恨。

既然想到了此,在制定這次的遠征計劃之時,蕭石竹必然把塗山氏們的怨恨,帶來的諸多變故都考慮到了。

他堅持要青丘狐王交出大部分的兵權,除了是為了可以統一調動大軍外,也是要塗山氏沒法掀起大風大浪。只要青丘狐國的大多數鬼兵,都掌握在九幽國的手中,那麼塗山氏再如何因為塗功奇被蕭石竹斬首的事,從而怨恨九幽國,那麼也絕不會翻天的。

但塗山氏們,是完全沒有料到蕭石竹會來這麼一手的。更沒有料到,青丘狐王會爽快的交出大部分兵權。

訊息的蔽塞讓他根本不知道,青丘狐王從和九幽國簽訂盟約開始,偌大的鬼國就成了一個九幽國的附屬國。

只要不是拿走青丘狐王的王位,和他享受著的榮華富貴,青丘狐王是不會考慮太多的。更何況他和他弟弟狐嵐都知道,交出兵權是讓九幽國更好的指揮戰鬥。

只要能把他們的鬼民,從戰火之中救出來,青丘狐王並不介意。

如此一來,塗山氏們只剩下了措手不及了。他們之前計劃的,等到九幽國大軍進入青丘狐國就發動謀反,偷襲九幽國大軍搶奪對方武器的策略,還沒開始就成了泡影。

塗鴻祁是站在明媚的陰日之光照射下,但此時此刻確實驚愕之餘,心都涼了半截。

他呆愣的看著對面那個族人,臉上的慌亂神色越來越重。

當他在沉寂之中愣神半晌後,五官間再次浮現了焦急。

“快去把我們的長者和將領都請來。”焦慮之下,塗鴻祁雙目圓睜,對身邊那個族人厲聲下令到。

一聲令下,那族人應了一聲後轉身快步離去。

注視著離去的那個族人,塗鴻祁顫抖的雙瞳中已佈滿了慌亂。額上滲出的熱汗,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滑落。

塗鴻祁再次焦急的轉圈起來,依舊是在那大堂上快步疾行。每每邁步,便有陣陣陰風突生,在塗鴻祁身邊腳下環繞飛舞,呼呼作響。

已不再陰暗的大堂上,又急又快的腳步聲不斷的回想,繞樑不散。時間在焦慮又有不安的塗鴻祁看來,再次變得緩慢了起來。

同時還有幾分迷茫從塗鴻祁心裡泛起,他的心裡就像是被陰霾填塞滿了一樣,都快要窒息了。

不過片刻功夫,那個離去的塗山氏人魂再次快步折返,身後跟著不少老老少少的人魂,隨著他一起湧入了大堂之中,把焦慮不安的塗鴻祁,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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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很寬敞的大堂上,霎那間就顯得擁擠了起來。大堂在變得擁擠起來後,也悶熱了些許。

那些圍住了塗鴻祁的人魂,無不是塗山氏的鬼們,各個人魂的臉上都是雙眉皺起,一臉焦急。才把那塗鴻祁圍住之時,便七嘴八舌的急聲問到:“塗鴻祁,倒底是怎麼回事?聽說九幽國的遠征軍到了是真的嗎?”。

“聽說他們已經到了青丘狐窟了?怎麼我們一點訊息也沒有收到?”

“誰是主帥?塗鴻祁你都打聽清楚了嗎?”......

七嘴八舌,又嘈雜的一連串的發問,讓本就心煩的塗鴻祁焦慮加劇,更是心煩意亂,胸中怒氣隨著不耐煩的情緒一起勇氣。當下他怒目圓睜,環視著身邊的諸鬼把氣一沉,怒聲吼道:“都七嘴八舌的吵吵什麼?”。

充斥著怒氣的聲音在大堂中迴盪開來,震得地板和房梁不停的顫抖。

這大堂上橫著的房梁已很久沒有打掃,積累不少的灰塵,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灰色。橫樑的連連顫抖之下,塵埃簌簌而落,又隨著環繞在大堂裡的陰風彌散飛舞。

被飛舞灰塵籠罩下而一片灰濛的大堂之上,那些七嘴八舌之聲,隨著這一聲怒吼咆哮響起戛然而止。

諸鬼呆立在原地,在塗鴻祁那雙充滿怒氣,又泛起了冰冷殺意的眼睛注視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寂靜籠上大堂,死一般的寂靜充斥著大堂裡的每一個角落。

塗鴻祁看到了身邊諸鬼臉上泛起了不易察覺的畏懼神色,心滿意足了些,臉上的怒容也漸漸的褪去。

“是的,九幽軍已經在我們都不知道情況下,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我們的國都,進入青丘狐窟城裡。不僅如此,我們的大王現在還把諸多的鬼兵,都交給了九幽國的統帥去統領。”怒哼一聲的塗鴻祁,憤然把雙拳猛然攥緊,繼而環視著身邊那些聞言後膛目結舌的諸鬼,一字一頓的沉聲道:“所以我把你們找來,不是聽你們問東問西的。我要和你們商議商議,重新制定一下原來的計劃!”......

如一束束利箭破雲而出的耀眼陰日,照射到了玉闕城中,順著玉闕山的山頂天坑口灌入了玉闕宮中。

全由溫潤清涼的玉石砌成的宮殿和亭臺樓閣。流光溢彩在細膩水潤的玉磚玉瓦里流轉,玲瓏彩光從線條分明的玉柱玉梁中散發而出。

偌大的玉闕宮中,只剩下了眼花繚亂的美輪美奐。

若有若無的靈氣在宮殿的符篆間來回流動,催動著那些符篆散發出淡淡的柔光。讓這一片方圓數十裡大小的玉石宮殿群,更是溫潤淡雅。

天陽宮正殿後,有三座排成一字,全是由殷紅的血玉製成門柱,有脊有斗拱的頂上鋪,滿了黃色黃龍玉的牌坊。

每一座牌坊不但高大挺撥,而且堅實。既不用釘,又不用鉚,石與石之間巧妙結合,已歷數千年不倒不敗。

過了這三道巍峨宏偉的牌坊後,順著翡翠磚塊鋪成的大道向前走個半里地,就能看到一座白玉雕砌的高臺上,巍然矗立著一座九楹的高大的殿堂。

大殿前植冥界中花瓣無不是烏黑如墨的瞑牡丹數百,後列樹幹上長有鬼臉紋路,蒼勁挺拔的古怪古松青青,濃蔭蔽日。樹下又環以朵蘤名葩,花草間籠養的各種珍禽。

這宮殿屹立於此已有數千年之久,自從古神時代就已存在。但時過境遷,宮殿的匾額不見了蹤影,過去它的名字叫什麼,如今已無鬼知道。

但它有了一個新的名字;蕭石竹入城後不久,把此宮殿取名為——風光霽月。原因無他,只因為蕭石竹第一次到此時,正是雨過天晴後萬物明淨的時候,大殿和大殿下的高臺,都被雨水洗滌得明淨。

而此地又處在玉闕宮中幽靜之處,又屬內庭範圍,在禁軍的嚴密保護下,宮中多數鬼不能隨意進出。從此,這裡成了蕭石竹和由他的親信組成的決策班子,秘密議事的地方。

九幽國的很多重大決策,都是在此地商議決定之後,再發出去,傳達到九幽國的各地去。

幾個九幽國的高官,此時正在往這座大殿這邊,快步趕去。

前一刻還陽光明媚的玉闕城上空,忽然就烏雲密佈了起來。忽起的狂風呼嘯不斷,席捲而來又席捲而去。

瓢潑大雨隨之而來,在天地間掛起了能模糊一切的水簾。洋洋灑灑的雨滴落下,噼噼啪啪的水滴聲,在大地上迴響了起來。

那幾個正在趕往風光霽月的九幽國高官,顯然沒有料到這雨說下就下,都沒有帶傘的他們只能加快了腳步,朝著風光霽月那邊疾行飛奔。

陰雨落地後帶起的陰霧,宛如潔白無瑕的薄紗一般,在玉闕宮中彌散。整個玉闕宮,很快就籠罩在了一片依稀和模糊之中。

那幾個大臣急匆匆的跨過風光霽月殿的瑪瑙門檻,一步一個水腳印的踏入大殿中。

毫無徵兆忽如其來的大雨,帶來的昏暗並沒有讓大殿中,也陷入一片昏暗無光之中。鑲嵌在柱子上,作為飛龍圖案的龍爪中龍珠的蜈蚣珠,正閃爍著柔光,照亮著大殿上的每一個角落。

橫在大殿深處的蒼玉屏風前,兩張並列而放,各施以繁複雕刻,又工整華麗雲龍和飛鳳的紋樣的寶座上,蕭石竹和鬼母危襟正坐其上。

兩張寶座皆用材為色澤自然的藍瑪瑙,靠背、扶手取三屏風式,如意雲頭搭腦,花卉紋邊飾。體量雖小,遠不如天權殿上的寶椅那麼的氣勢威嚴,卻也有大氣度。且奢華而不失典雅,妍麗而不失莊重。

在寶椅前方左右,還各置有銅鹿、銅鶴和銅香亭各一對。除了寶椅之外,這些東西都是從朔月島帶來的,但也金光燦爛,極盡豪華。

以陸吾和盈盈為首的幾個高官,急匆匆的站定在了寶椅前方,大殿正中處時,陸吾就見到蕭石竹和鬼母身邊除了有青嵐和辰若這兩個熟悉的人魂外,還有一個妖魂。

那妖魂的形狀與人相似,但長著一條斷了的虎尾,還只有一隻手臂。陸吾一眼就認了出來,此鬼正是泰逢。

他正要行禮,也心裡狐疑著怎麼泰逢在蕭石竹的身邊時,蕭石竹已經淡然一笑,擺擺手道:“好了,都別行禮了,今天有要事要談就免了那些禮數吧。”。

話才說罷,鬼母已經拍了拍手。清脆的掌聲在譁啦啦的雨水落地聲響下響起,隨即有宮人抬著圈椅入內,擺在了她和蕭石竹的身前後,又默不作聲退了出去。

“我要進入黃泉的事情,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了的。”蕭石竹在陸吾等鬼官坐下時,再次說到:“那地方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未知之地,但還是得制定點計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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